第3章 衣冠禽獸
莫凌天這個人，在外人眼中薄情、寡義，對我更是沒有什麼溫情可言，即便他像千年冰山，不苟言笑，貪圖他美色和錢權的女人，依舊如過江之鯽，趨之若鶩。
我想對於程玥而言，這個男人帥氣多金又鍾情專一，畢竟等了一個逃婚的女人整整一年，不計前嫌，一回國就娶了白月光，真是有夠專情。
上車前，丁磊和我們一台車，他自覺拉開後排車座，莫凌天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風，冷聲說：「你坐前面。」
他這行為在我看來真是有夠幼稚，我沒功夫去揣測他什麼意圖，拉開門坐上車，打開公司今年的報表仔細閱讀。
邁巴赫緩緩啟動，拋開莫凌天不愛我這點不談，他品位確實高，我感受到他視線一直在我身上，卻沒興趣和他對峙，等我看完了報表，車停在了南城大飯店，我推門下車，直接朝電梯走去。
我走出電梯，點了根煙，等莫凌天和丁磊上來，才邁開步子朝包廂走去。
窗外落日鎏金，室內寬敞明亮，偌大的包廂內有兩個大圓桌，內飾高檔，地毯都是開司米羊絨，高跟鞋踩在上面悄無聲息，我推門而入，臉上揚起職業的假笑。
混跡社會多年，早就習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換了一身v領的絲綢襯衣，底下是短款包臀裙，踩著細高跟，端莊又不失韻味，配上我招牌的假笑，在場男人無不朝我看來。
我和華億科技的高層打過招呼，莫凌天入內，他的傷口好了差不多，只能看到淺淺的疤痕，我為華億科技公司的高層介紹莫凌天。
兩家公司的人齊齊落座，我就坐在莫凌天邊上，來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我熟練點了菜，然後將酒水單遞給了華億科技公司高層，對方高層是個中年男人，看到我遞來的酒水單，挺滿意，眼神示意一旁的助理：「看看人家莫總的秘書，多會來活，你們有學習的地方。」
我托腮喝了口水，淺淺一笑，「賀總，叫我顧柔就好。」
從前我是莫凌天的秘書，隱婚的妻子，沒有名分不見天日、不被愛的那個女人。
這一世，我不想做那個沒有名字的女人。
「顧柔，這個名字好聽。」賀總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一桌的人都如此。
菜陸續上來，酒水也上來了，兩家氣氛聊得火熱，莫凌天在公司臉色冰冷，卻也能拿捏客戶，倒也健談，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掌控莫氏，氣氛到了，該喝酒了，我示意丁磊倒酒。
茅台飛天倒滿，賀總舉起酒杯，「莫總，敬一杯。」
莫凌天拿起那杯酒，卻沒有喝的意思。
公司的人，也都看向我。
平時這個時候，我都會起身幫莫凌天擋酒。
莫凌天不是不能喝酒，酒量也不差，只是有胃病，有了我以後，我嘴甜會來事，每次都心疼莫凌天，幫他擋酒，養成了習慣，他每次應酬都會帶上我，我前腳喝了後腳就去廁所吐，吐得苦水都出來了，有一次吐了血，半夜痛醒，去醫院檢查才發現胃出血。
醫生叮囑我不能再喝酒，我卻為了莫凌天，一次次替他擋酒，直到被查出胃癌。
莫凌天遲遲不動，我也遲遲不動，只是點了一根女士香煙，含在嘴裡，紅唇輕吐出一口煙圈，好整以暇。
直到莫凌天看向我，我才扯開唇角，輕聲一笑，「莫總，您愣著幹嘛？」
肉眼可見莫凌天的俊臉黑沉了下來，我心底嗤笑一聲，別人敬酒，你看我幹什麼。
在冷冷盯了我幾眼后，莫凌天喝下了那杯酒，隨後華億科技公司的高層和負責人，都開始給莫凌天敬酒。
我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煙抽完又續上了一根，我掃了一眼，座位上莫氏公司的同事，都震驚的看著我，我明白那眼神意味著什麼，但我不是很在乎。
莫凌天黑沉著臉，喝了一圈酒，最後有點醉態了，他冷冷掃了一眼，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顧秘書，喝兩杯？」
賀總身邊年輕帥氣的男人，端酒來到我身邊，我裊裊起身，貼在男人身上，嗲聲輕笑，似是撒嬌，「饒了我吧~我一沾酒就不行~我們莫總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我聽說華億集團風氣好，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貼在男人身上的時候，感覺到莫凌天看我的眼神，燃了一層層的怒火，我無視，端起茶杯飲盡，那年輕男人自是無力招架，順著我的意，以茶代酒。
有了一個好開端，我以茶代酒敬了一圈，差點用茶把一位高層喝趴下。
從洗手間出來，我補了妝，踩著細高跟，看到了站在走廊外的莫凌天。
他背對我站在窗口那抽煙，背影高大，肩膀寬闊，往下是勁瘦的窄腰，他有一米八九的身高，一身義大利高級定製的西裝，西褲緊裹著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
在我注視中，莫凌天轉過身來，我看到他那張英俊的臉，腦袋裡蹦出一個詞：衣冠禽獸。
他掐滅了指尖的火光，冷著臉朝我走來，我不動，勾唇挑眉，想聽聽他能放出什麼屁來。
「戲演的很不錯，為了吸引我注意，你真是煞費苦心，我差點都要信了。」
我：「？」
我直起身體，踩著細高跟上前，染著鮮紅美甲的手，拍拍莫凌天的領口，「莫總，早點簽字，屁話別那麼多。」
手腕被扣住，男人手上很用力，他盯著我，似乎在辨別我說的話其中真假，良久嗤笑了一聲，「顧柔，你倒是挺有手段，讓男人為你神魂顛倒，只可惜你打錯了算盤，我莫凌天不會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嗤。」我說你真是有夠自戀，我抬起手，拍拍他那張帥臉，「我親愛的老公，你聽說過那句話么？」
「什麼？」
我不緊不慢點了根煙，煙霧吐在他臉上，「自戀媽媽給自戀開門——自戀到家了！」
響起一聲輕笑，不是莫凌天的，我側眸看去，發現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似乎剛從男廁出來，站在那抱著雙臂看戲。
那個男人的視線將我從上往下、再從下往上打量了一遍，我的視線也從上往下、再從下往上打量了他一遍。
這是一個家庭優渥的男人，比莫凌天有之過而無不及。
原來不愛一個人後才發現，這個人並不是這麼獨一無二，這個世界上比莫凌天優秀的男人不少，甚至可以說，很多。
手臂被一扯，疼痛讓我拉回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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