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心理大戰
020
勞倫斯並沒有正眼去看左側而來的綠色身影,微斂著眸的他只拿眼角餘光觀察著緊盯著他徑直而來的男人。
來到z國后,羅以歌從電腦中調出了整整好幾g的資料給他看,如果勞倫斯沒記錯的話,從他左側而來的那個軍銜為少將的男人姓關。
從關少將緊盯著勞倫斯直奔過來的身影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
「不管你是誰,讓開!」
關少將人高腿長沒幾下就走到了勞倫斯身前,他看著憑藉魁梧的身材將整個門都擋在身後的勞倫斯,關少將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用英文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面對關少將來勢洶洶的輕蔑拽樣,勞倫斯連甩都沒甩他一眼,依舊目視前方站得筆直的他更是動都沒動一下。
雖然勞倫斯在火凰並不是最最最頂端的那幾個,但他好歹也是羅以歌身邊數一數二的人物,他更從來就不是吃素的好么。
不管關少將是個將軍還是個混混,面對陌生人蔑視他的挑釁,要讓勞倫斯不發怒只有一種可能。
他沒任務在身且對方是個性感美女或者是個美艷人妖。
除去上述的唯一一種可能,勞倫斯沒直接動手而是不甩關少將已經是個很不錯的行為了。
「艹!老子讓你讓開!你是聽不懂英文還是聽不懂中文?」
這句話關少將是用中文說的,出現在z國的土地上,不懂英文又不懂中文,勞倫斯是來吃屎的不成。
「……」勞倫斯雖然中文不是很行,但英文他還是會的,只是,他依舊眼也沒眨一下,更別說去搭理火氣呈直線上升的關少將。
關少將只知道一號在房間里,他並不知道一號是跟誰見面,如果他知道在房間里的是一號和羅以歌,也許關少將就直接衝進去了。
關少將的脾氣本來就沒有多沉穩,他見勞倫斯這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坨屎的混樣,他快速的看了眼此刻空無一人的走廊,他拳頭一握右手瞬間就沖勞倫斯迅猛出擊了。
勞倫斯並沒有帶個墨鏡裝逼,他清楚的看到關少將握拳的時候就眼神一暗。
面對關少將勁風凌厲直擊而來的拳頭,勞倫斯頭一歪側臉避開的同時,他的左手也猛然抬起一把抓住關少將的手腕。
關少將一拳落空不算,他沒想到勞倫斯的身手竟然那麼快,依舊佇立在門前雙腳都沒移動半分的勞倫斯,眨眼就將他的手腕死死的緊握著。
「我沒想跟你動手,識趣的話你最好早點滾蛋!」
勞倫斯死死的扣著關少將的手腕不讓他抽回手,用他們都共通的英文警告道。
「艹!竟然敢警告我!」關少將畢竟也是久居上位的人,平時哪聽得到別人這般大呼小叫的警告他。
怒火升騰的關少將手腕巧勁的一轉一抽,輕巧擺脫勞倫斯的禁錮后他後退幾步,狠勁十足的飛毛腿便踹了過去。
勞倫斯沒去硬接關少將的狠腿,只見他雖然身材高大卻靈活的側身一閃,第二招再次落空的關少將一腳狠狠的踹到了門上,雖然沒把門踹開,卻把門踹得哐當一聲大響。
門外的勞倫斯和關少將還在惡鬥,耳朵靈敏早就發覺門外不對勁的羅以歌,他在房門被踹得砰一聲響后眉頭一皺。
「一號,你先坐著別動,我去看看。」
羅以歌看向一號,這個房間連個窗都沒有,若真有人跟蹤一號來的話,一號逃也是逃不了的了,羅以歌示意一號稍安勿躁后他便起身朝房門走去。
一號沖羅以歌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瞥著羅以歌起身而去的背影,自顧自的吃起飯來,絲毫不見緊張的情緒。
羅以歌的手搭在門把上輕輕一旋一拉,猛地拉開房門后,羅以歌就看到勞倫斯和關少將兩個牛高馬大的大男人,打起架來竟然跟個女人一樣死掐著對方脖子不放。
要是勞倫斯或者關少將的頭髮再長點,羅以歌簡直懷疑他們會不會發生互扯頭髮的丟人樣。
開門的聲音讓勞倫斯和關少將都下意識的側頭看去,當他們看到站在門邊的羅以歌時,勞倫斯當下就收回了掐在關少將脖子上的大掌,與此同時他也一把揮開了關少將掐著他的手。
關少將在脖子一松呼吸舒暢間,他的手腕也被勞倫斯猛地一下揮拍的巨疼,他冷眼狠瞪了勞倫斯一眼后,視線又再次移到羅以歌臉上。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小子。」關少將眼神輕佻的瞥著羅以歌,語氣更是滿不在乎的輕佻不把人放在眼裡。
關少將看著一身黑西服的羅以歌,現在的羅以歌跟他印象中一身軍裝正氣凜然的羅以歌還是有些區別的。
關少將仔細想了一想,他上一次見到羅以歌的時候,羅以歌是一身病服還要死不活的躺在醫院裡。
這一眨眼,也過去差不多兩年了。
「boss!要不要我把他轟走?」勞倫斯冷冷的瞅了關少將一眼,他很顯然不是很待見關少將。
雖然關少將聽不懂義大利語,但勞倫斯的眼神很明顯在告訴他,勞倫斯肯定沒說他什麼好話。
「他說什麼?」隔著短短几步距離關少將同樣冷了勞倫斯一眼,隨後他怒視著羅以歌不客氣的質問道。
「他說,要不要把你轟走。」羅以歌看了看勞倫斯,又轉移視線去看關少將,好心的替關少將翻譯道。
「艹!想轟我你倒是有那個本事再說!」
關少將一聽勞倫斯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放話要轟他,他氣得怒視著勞倫斯瞬間又揮出了拳頭。
面對關少將再一次揮出手的拳頭,勞倫斯自然不會乖乖受打,新一番的戰鬥便又在他們二人之間打了起來。
「住手!」羅以歌是真看不下去了,這都是什麼人,如此幼稚。
在羅以歌一聲厲吼下,勞倫斯和關少將果不其然的停下了手,在兩人下意識看過來的目光中,羅以歌不緊不慢的說道:
「都是自己人,進來。」
羅以歌這句話是用英文說的,不管是勞倫斯還是關少將都聽得很明白。
「哼!」看著羅以歌轉身進入房間的身影,關少將收回手后不忘冷瞪著勞倫斯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勞倫斯看看羅以歌的背影,又看看鄙視的冷哼一聲繼而進入房間的關少將,勞倫斯都有些傻眼了。
「boss!你是不是弄錯了?這鳥人怎麼可能是……自己人!」
勞倫斯不服氣的往前走了幾步,大聲嚷嚷著想跟羅以歌證實一下他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但迎接他的卻是砰然關上的房門。
很可惜,勞倫斯一句話的最後三個字,被關少將一甩門『砰』一聲給牢牢的阻擋在了門外。
……
在剎狐特種部隊的某間伸手不見五指的禁閉室,k1並沒有跟上一次關緊閉一樣被分開,他們五人都被關在了同一間禁閉室。
至於一開始就單獨關在另一個禁閉室的樂浩石,他也只關了一天禁閉就被一號給放出來了,只是k1幾人並不知道而已。
「天吶,這都第七天了吧?一號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放我們出去?」
淳于蝴蝶幽怨不已的聲音在禁閉室響起,要不是k1幾人早已習慣了四周的黑暗視野,他們都要以為如此幽怨的聲音是否是幽靈發出的了。
「估計一號是在等簡中將的處分。」
暗黑的視野中,夜視能力極佳的危慕裳看向靠坐在對面鐵皮牆上的淳于蝴蝶,嗓音淡然的回道。
一號把他們仍在禁閉室這麼多天都不聞不問,危慕裳猜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一號想等簡中將的處分下來后,看事件會不會波及到k1再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以簡中將的一個將軍的身份,他所涉及到罪名肯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波及到的人更不可能是一個兩個,短時間內估計沒那麼快下處分。
但向外界公布的處分與內部的線索信息向來是不同步的,就不知道一號的人脈怎麼樣,信息及不及時了。
「以軍委的情報網,他們只要找人演變一次你們當晚的行動,查不查到得我們k1是遲早的事。」
跟淳于蝴蝶靠坐在一起的余北看著對面的另外三人,情況不是很樂觀的提醒道。
「查是肯定查得到,但他們就算證實了我們有時間作案,他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能證明就是我們做的。」
危慕裳坐在顧林和西野桐中間,盤腿坐在地上的西野桐曲起左手撐著額頭,黑暗中他先是看了眼身旁的危慕裳,這才抬眸去看對面的余北潤聲道。
「野哥,你知不知道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點!那副擺明就是我做的,但你沒證據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王八樣真心是帥斃了!」
顧林聽著西野桐再淡定不過的聲音,她激動的手一伸越過危慕裳就狠狠的拍了西野桐一肩膀。
「……」王八樣?橫在二人中間的危慕裳嘴角抽搐了一下,顧林的口味跟一般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你丫才王八呢!」
一向淡定慣了的西野桐在聽到顧林說他王八樣后,許是眼尖的他即使在黑暗中也看到了危慕裳抽搐的嘴角,西野桐一激動也反手拍了顧林肩膀一掌。
「哎呀!你們別再王八來王八去的了。我覺得吧,軍委要是斷定了此事跟你倆脫不了干係,以他們以往的霸王行徑,就算沒證據他們也照樣能收拾了咱們!」
淳于蝴蝶難得清楚明白的一下點中事情核心,這幾天她也睡夠了,然後她就開始琢磨起上頭究竟在打什麼算盤了。
淳于蝴蝶這人只是平時懶得動腦筋而已,要說智商,其實她還是很過關的。
「好吧,雖然野哥你很酷,但我承認蝴蝶這話說得有理。」顧林無奈的撇了撇嘴,默默的朝淳于蝴蝶伸起了一根大拇指。
當今社會,在顧林看來其實跟封建社會的君臣制度差不了多少。
官僚**,官商勾結,官高一級壓死人。
罪名,很多時候有無真實證據並不重要,證據可以偽造,關鍵是你要有關係。
關係夠硬,權利夠大,有罪與無罪之間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在你處理妥當的情況下。
倘若不法行為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激起民憤,很多時候縱你有再大的權利,再硬的關係,也難以封住千千萬萬百姓的悠悠之口。
「我也贊同蝴蝶的話,有理是有理,但你們要相信,官場雖然無情,但軍委還是有一兩個正義之人的。」
西野桐微微笑了一笑,他不否認若真有人想藉此擺平了他們,完全有可能。
但簡中將這件事牽扯太大,現在未必有人有空理得到他們,且,最讓西野桐有信心有把握的是,主管此次事件之人他覺得還能相信。
「正義之人?野哥我嚴重懷疑你看走眼了。」顧林斜斜的瞟了西野桐一眼,一點也不贊同他所說的話。
顧林從小到大的生活圈,以及她所遭遇到的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事情,讓她早已對這個社會的所為正義失去了信心。
但好在這個社會再如何不堪,顧林她也始終抱有一顆美好的心靈,她心裡一直存在一句特別陽光的名言,那就是:
社會虐我千萬遍,我待社會如初戀。
「真要查起來,我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危慕裳一雙黑瞳沉了一沉,她仔細把簡中將的事情從頭到尾縷了一遍,她發現這件事牽扯下去就如漩渦一般永無止境。
「就因為不簡單,所以我覺得他們短時間內應該沒空理我們。」
最清楚這件事情始末的非西野桐莫屬,如果事情如他所料自然是再好不過,就算事情沒按他既定的軌道發展,最壞也對他有好處。
「野哥,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們還要在這小黑屋無期限的等下去吧?」
淳于蝴蝶小臉一垮,預感非常不好的欲哭無淚道,整天在這暗無天日的禁閉室呆下去,她早晚會抑鬱的。
「不可能吧!我們這麼一幫大好人才,一號怎麼捨得讓我們一直坐牢?」
顧林十分不贊同淳于蝴蝶的此番擔憂,關禁閉簡直比坐牢還慘,他們好歹也是拔尖的優秀特種兵人才,一號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他們不管的。
「反正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
危慕裳往後一靠腦袋靠著牆往上看,黑乎乎的一片,一如她料不到簡中將最終是否能逃過此劫。
西野桐靜靜的看著危慕裳的側臉,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危慕裳那雙黑到發亮的雙瞳。
「是我連累了你。」西野桐盯著危慕裳沉默了半響,悄無聲息的垂下眼眸低聲道。
「你說什麼呢?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真把我們當外人了?」
危慕裳眉頭一皺,在這靜到呼吸都能聽到的小黑屋裡,西野桐就算聲音再低誰都聽得到。
「慕子說得對!野哥,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確定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我真沒把你當外人!」
顧林也有些激動的看著西野桐,她是真不知道西野桐幹嘛要陷害簡中將,但她連想都沒想就站在了他這一邊,這份感情叫真摯不叫連累。
「野哥,雖然我這人看起來挺不上道,還挺糊塗的,但我很明白今天就算簡中將是個好人,就算是你誣陷了他,我也絕不會站在你的對立面。」
淳于蝴蝶美眸定定的看著對面的西野桐,雖然她嘴裡一直調侃著嫌棄余北一直說西野桐好,但她真不是因為花痴才這樣的,日久見人心,誰對她她一直都分得清楚。
「野哥,你就是想太多了。」
余北一直覺得西野桐身上背負了太多的包袱,那樣的他太累了。
雖然余北也弄不清楚西野桐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從戰場上拼殺出來的感情,他從來不懷疑。
「我也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們會不會太矯情了一點?」
西野桐溫潤的雙眸一一看過黑暗中的四張臉,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只聽到他語調有些輕佻的嫌棄道。
「……趁早滾蛋!」顧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了翻表白,結果卻遭到西野桐如此這般嫌棄,她兩眼一怒就咬牙切齒道。
「傲嬌的人吶……」危慕裳嘴角緩緩上揚起來,她也不去看西野桐,只四十五度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感嘆道。
「……」西野桐抿了抿嘴,額頭落下幾根黑線,他不裝一點不然讓他怎麼回答。
一幫整天爆粗口上了戰場比男人還兇狠的女人如此矯情,讓他怎麼承受的了。
關禁閉的第八天,一號便出現在了禁閉室門外。
一號進入禁閉室,又打開緊閉室里小鐵屋的門,暖人的光線這才照射進k1久違光線的雙眸。
當鐵門被打開的一瞬間,k1聽見聲音反射性的看向門口,但瞬間照射進來的光線卻刺得他們立馬閉上眼睛撇開頭。
或坐在地上或坐在床上的k1五人,當久未見光的他們適應突然進來的光線,看清楚門外站的是一號后,k1五人當即手腳麻利的站了起來,各自找好位置畢恭畢敬的站成一條隊列。
「關了幾天,腦袋關清楚沒有?」一號就那麼逆光站在門外,他看著甚是乖巧反應甚快的k1,不冷不熱的詢問道。
「……」k1沒人回答一號,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們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有錯,不對,應該是他們知道自己有錯,但他們打定了主意壓根就沒想過要改。
所以,別說關八天了,以k1都倔得可怕的性格來看,就是關八年估計也還是一樣。
「哼!不知好歹!」
一號看著k1那副雷打不動面無表情的臉,他從鼻孔里冷哼一聲,隨後接著說道:
「危慕裳,西野桐,出列!」
危慕裳和西野桐斜眼看了眼對方,隨後兩人乖乖的出列跟著一號出了禁閉室。
出了禁閉室后,一號也沒跟危慕裳和西野桐說什麼,只一個勁的往前走,危慕裳和西野桐見狀,也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危慕裳和西野桐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去鎖禁閉室里的小鐵屋的門。
「誒!戰友等等!我們還有倆同志沒回來呢,你等他們回來再鎖門,放心,我們不會逃跑的!」
顧林靠在鐵皮門側偷聽著門外的動靜,結果啥也沒聽到反而等來了鎖門的男戰友,她連忙手一伸阻止他嬉笑道。
「這麼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你們就算逃不出去也沒用,門是一號讓鎖的,危慕裳和西野桐被一號帶走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一定呢。」
男戰士看著突然趴在門邊的顧林,好心的替她解釋道,他解釋完后還是果斷的關上了門。
「喂!戰友,一號把他們帶去哪兒了?」
顧林本來以為一號把他們叫出去也就是單獨教育一下什麼的,但帶走是什麼意思,就算是帶到辦公室審訊那也用不著鎖門吧,才多大功夫。
「不知道!」鎖門的戰士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鐵門,扯著嗓子回了一句后,就撤出了禁閉室,繼續值他的崗去了。
危慕裳和西野桐一直跟著一號往前走,走著走著危慕裳就發現不對勁,都走上訓練場了這不是去辦公室的方向。
「一號,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危慕裳瞟了眼西野桐,她見西野桐也不知道一號葫蘆里賣什麼葯的輕搖了搖頭后,她便開口詢問道。
「無收拾你們!」一號頭也沒回的回了危慕裳一句,聽他的明顯不是很好的語氣,危慕裳識趣的沒再繼續發問。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訓練場上一個人都沒有,一號就這麼帶著危慕裳和西野桐橫穿過訓練場。
走到一架直升機前,一號依然沒有多說什麼,只自顧自的上了直升機,危慕裳和西野桐見狀也只能乖乖的跟上了直升機。
「去軍委的,你覺得呢?」直升機上也就三個人,當一號駕駛著直升機緩緩升起后,機艙里的危慕裳便側頭看著西野桐道。
「**不離十。」西野桐點了點頭,除了軍委一號帶著他們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了。
直升機在天空中飛行的時間並不久,當它緩緩降落後,危慕裳看著周圍雄偉正派的建築物,一號果然把他們拉到了中央軍委。
「好好跟著!」
一號看著率先下機站在一旁的危慕裳和西野桐,把他們當三歲小孩的提醒他們別走丟了后,便又大跨步的走在了他們二人前面。
一號帶著危慕裳和西野桐繞來繞去的,樓梯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層。
危慕裳暗自記下一號帶著她所走過的路線,她不禁在心裡腹誹一句,又不是迷宮,用得著把地形弄得這麼複雜么。
當上到某一層樓后,一號終於一拐彎進了走廊沒在往上爬了。
走廊很長,兩百多米的樣子,整條走廊靜悄悄的並沒有人,但危慕裳才走了五十米的樣子,她就看到走廊盡頭的某個房間走出了一抹綠色身影。
四抹身影以一對三的方陣漸漸靠攏,關少將看了看一號和又去看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兩兵。
關少將將危慕裳和西野桐各自打量了一遍,雙方人馬在越靠越近僅隔十米不到的距離時,也沒見一號跟關少將打招呼。
關少將的軍銜比一號高了一級,一號都不主動打招呼喊他首長了,關少將自然不會去拿眼去甩他。
危慕裳看著關少將越走越近,她還想著他們這些小兵也該敬個禮什麼的,但她見一號連腳步都不帶停一下的繼續往前,她就開始猶豫了。
當西野桐和危慕裳的視線斜斜的對視上的瞬間,危慕裳從西野桐眼睛里也沒看出他有敬禮的意思,於是乎,危慕裳便也當做沒看見關少將一般繼續目視前方。
怪異的氣氛圍繞在短暫相遇的四人周圍,關少將見一號三人都不帶鳥他的神情,他眼神輕蔑的掃了他們一眼,在與他們擦肩而過時,關少將的視線明顯在西野桐身上多停留一秒。
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個房間時,一號才停下腳步,抬手敲了敲那個辦公室的門。
「進來!」
門內傳來的男性嗓音明顯有一定年紀了,渾厚的中氣十足。
「你們先在門口等著!」
一號開門前先回頭小聲的跟危慕裳和西野桐叮囑了一句,這才打開門進入房間,緊接著房門又關了起來。
「知道裡面的是誰么?」危慕裳側耳聽了聽房間里的動靜,當她發現什麼也聽不到時,便看向西野桐低聲道。
「沙上將。」西野桐沖危慕裳微微一笑,繼而挑著眉肯定的回道。
「野,我發現你怎麼越來越像老狐狸了?」
西野桐太過肯定的回答讓危慕裳微眯了眯眼,她黑瞳上下一動快速的將西野桐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隨後有些嫌棄的睨著他道。
「……沙上將的聲音挺好辨認的,我只是恰巧記住了他的嗓音而已。」
西野桐沉默了一秒,他還年輕一點也不老好么,就算是狐狸也不應該是老狐狸吧。
一號進去沒多久就又走了出來,他一開門本來還在交頭接耳的危慕裳和西野桐立馬挺直背脊,軍姿颯爽的站立在門外。
一號出來后並沒有關門,在房門只打開三分之一的縫隙里,危慕裳看不到西野桐所說的沙上將。
站在門口的一號看著危慕裳和西野桐,他朝辦公室的方向偏了偏頭,示意危慕裳和西野桐進去后,一號又不是很放心的小聲叮囑道:
「小心點說話。」
「是!」
「是!」
面對一號小心翼翼的低聲勸告,危慕裳和西野桐同樣低聲恭敬的回道。
讓危慕裳和西野桐就這麼單槍匹馬的面對沙上將,其實一號一點也不放心,但他不放心也沒有,他手掌一抬就朝房門揮了揮,催促著危慕裳和西野桐趕緊進去。
門開在辦公室的右側,沙上將的辦公室很大,右邊是辦公檯,左邊是一組漆皮沙發,此刻沙上將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危慕裳和西野桐進入辦公室后,他們兩人在沙上將的打量中一步步不卑不亢的走至沙發前,兩人站定后便筆直的站立不動。
「站著幹嘛,坐。」沙上將見危慕裳和西野桐拘謹的站得筆直,年逾六十的他嘴角微揚了揚,繼而指著自己對面的沙發道。
「報告首長!我們站著就可以了!」
「報告首長!我們站著就可以了!」
危慕裳和西野桐幾乎是在同時喊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他們兩人都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沒人敢低頭去俯視沙上將。
危慕裳心裡噓噓著,上將終歸是上將,就算他讓她坐,她也不敢隨便坐。
萬一沙上將是個暴脾氣愛記仇的人物,他只是隨口說說讓他們坐結果他們就老實巴交的坐了,到來還不定怎麼給他們小鞋穿。
作為部隊千千萬萬戰士里一個小小的蝦兵蟹將,危慕裳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看來你們挺有默契的么,讓你們坐就坐,別站著。」沙上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看著危慕裳和西野桐再次申明讓他們坐下。
沙上將如此反覆強調讓他們坐下的行為,讓危慕裳和西野桐兩人眼睛咻地一下瞄向對方,下一秒他倆身影一閃眨眼就正正經經的坐在了沙上將對面。
領導說話,最好別讓他重複第三遍,不然會比會錯意還慘,所以危慕裳和西野桐連回答都沒有就乖乖的從了。
「……」沙上將看著一陣風般旋風一過,瞬間就端坐在他對面的危慕裳和西野桐,其實他傻眼了那麼一瞬。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身手就是好。
「危慕裳,剎狐特戰部隊k1小組組長,西野桐,k1組員,沒錯吧?」
雖然沙上將很確定他沒叫錯人,但在事情開始之前,他還是親口再確認一遍妥當點。
「是!」
「是!」
危慕裳和西野桐目視前方看起來像是盯著沙上將,但他們兩人的視線都沒直視沙上將,眼神都虛晃著沒敢緊盯著沙上將。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沙,你們叫我沙上將。」沙上將的目光並沒有很凌厲,他的視線在危慕裳和西野桐身上緩慢移動著,細細的打量著他們。
「是!」
「是!」
和沙上將的軍銜等級相差的太大了,再加上和他並不熟,危慕裳和西野桐等級除了恭敬的回答『是』之外,他們還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沙上將久居高位,見到他就畢恭畢敬唯恐犯點差錯的戰士他看得太多了。
雖然危慕裳和西野桐的行為跟其他戰士一樣恭敬,但此刻沙上將看著危慕裳和西野桐,他能感覺出危慕裳和西野桐並不是真的怕他。
「x軍區總部晚會的那晚八點半左右,有攝像頭拍到你們二人徒手攀上五樓從窗戶爬進了錄播室,對於這件事,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么?」
沙上將上半身往前傾了一傾,他一邊清洗著茶杯倒茶給危慕裳和西野桐,一邊頭也不抬不緊不慢的說道。
對於沙上將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番話,危慕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她事前把現場勘察了三遍,不可能會有攝像頭拍得到他們。
而且,就算拍得到,當時的天那麼黑,要認出她和西野桐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好吧,危慕裳在心裡弱弱的承認,如果攝像頭真的有拍到她和西野桐的話,以她的體形很容易看出是一個女兵,有了女兵這個線索,再加上矯健的身手什麼的,很容易查到她身上來。
但是,危慕裳心裡一百個肯定他們不可能被拍到,所以,危慕裳嘴一張便確定以及肯定的回道:
「報告!不是我們乾的!」
「報告!不是我們乾的!」
危慕裳和西野桐的聲音再一次的同時想起,他們連喊出口的內容都驚人的相似,更甚至他們在被人看似證據確鑿的質疑時,他們連看對方一眼暗示一下都沒有,兩人就默契的死鴨子嘴硬的硬撐到底。
擁有這等默契與這等抗壓抗質疑的強大內心,如果危慕裳和西野桐不是天生就這麼變態強大的話,只能證明剎狐特戰部隊的超強人特種兵訓練足夠變態。
沙上將面對著他不緊不慢亮出的證據,危慕裳和西野桐就立即震地有聲的回擊態度,沙上將也被他們震得手一頓,斟著茶的他手一頓后茶水也溢出了杯沿。
沙上將閱歷無數滄桑眼眸依舊盯著杯中茶,這一下他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
「來,喝茶。」沙上將斟完茶后沙上將放下茶壺,他依舊微微笑著,端著茶親自將茶遞向危慕裳和西野桐身前的桌面。
危慕裳和西野桐見沙上將此番舉動,他們有些受寵若驚的連忙伸出雙手去接茶杯。
對於危慕裳和西野桐而言,面對沙上將太過客氣的舉動,他們肯定是驚大於寵。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以沙上將的身份,危慕裳不認為她和西野桐有什麼好被他盜的,但對方怎麼著也是上將,再加上那相差懸殊的年紀,他吃過的鹽比他們吃過的飯還多,他們還是小心為妙。
「你們以為我是在忽悠你們?我手上有你們如何從廁所翻出,又如何爬上錄播室的視頻,要不要一起看看?」
沙上將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危慕裳和西野桐,兩名小將都還面不改色的跟他對陣,身為領導,他怎麼可能先敗下陣來。
此時危慕裳和西野桐手裡都端著燙人的茶杯,茶杯很小,杯壁也不是很厚,他們一開始握上手的時候沒敢立即放下更沒敢喝,至於現在,他們除了端著暫時還不能放下燙手茶杯。
危慕裳和西野桐保持著上半身微微前傾的姿勢,這個時候,他們更不可能去瞄對方自露馬腳給沙上將抓了。
至於眼角餘光什麼的,他們壓根就看不到跟自己平坐在一起的人的細微表情好么。
於是乎,真正考驗危慕裳和西野桐默契的時候到了。
「報告!」
「報告!」
再一次同時響徹在辦公室的兩道報告聲,危慕裳和西野桐在聽到對方的報告后,兩人都默契的停頓了一下沒緊接著報告後面的話。
「說!」
若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沙上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倒要看看,這兩個小兵能不能扛得住他的心理戰。
「真不是我們乾的!」
「真不是我們乾的!」
只有危慕裳和西野桐自己知道,他們在緊盯著沙上將回答的時候,他們的雙手都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滾燙的茶水它炙熱的溫度透過杯身直抵危慕裳和西野桐的手指,他們的手指被燙得都紅了,但他們端著茶杯的手卻安穩如初,杯中的茶水連晃都沒晃動一下。
「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看,當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你們還能不能如此理直氣壯!」
沙上將洞察世事的滄桑眼眸一沉,他給過危慕裳和西野桐機會,既然他們這麼不識好歹,那就別他無情了。
沙上將像是被危慕裳和西野桐氣到了一般,他怒得手掌猛地一拍茶几,他安放在茶几上的那杯茶水瞬間便四濺了出來。
危慕裳和西野桐的心臟被沙上將拍得猛跳了一下,他們看著瞬間起身就往辦公桌而去的沙上將,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放下燙手的茶杯站起來。
『怎麼辦?』兩人並肩站在沙發前,危慕裳曲起手肘捅了一下西野桐,用嘴型無聲的詢問著西野桐。
雖然危慕裳斷定他們不可能被攝像頭拍到,她那天也特意觀察了一下較隱蔽的地方,錄播室背面就是訓練場,沒什麼隱蔽處,不太可能有隱蔽在暗處的攝像頭。
但如果真的被拍到,危慕裳心虛的想著,他們就算再怎麼否認也沒沒用了,而且,看沙上將這突然拉下來的臉,應該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吧。
西野桐同樣不確定沙上將是否真握著證據確鑿的視頻,但在跟危慕裳對視的過程中,西野桐一握拳在沙上將的雙手碰上電腦滑鼠時,他一咬牙猛然張口喊道:
「報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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