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雜訊震天的兒子

322雜訊震天的兒子

蔣海峰隨月嫂去護理室，透過玻璃罩，看到那皺巴巴十分醜陋的孩子。<冰火#中文蔣海峰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幼小的孩子，原想看看，孩子是不是像自己，卻一點眉目也看不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覺到有人來，他的小嘴輕輕地努努，努一小點唾沫，那樣子，便終於有點可愛。

「才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啊？」蔣海峰輕聲感嘆道。

「都這樣，不管哪個孩子，都是如此。不過，我倒看出來，你的這個孩子，比起其他孩子來，要長上一些。長大以後，這孩子，一定會像他爸爸那樣高大。」

「真的，這你都看得出來。」蔣海峰明明看到護理室所有的孩子都一個樣，都裝在一個像包裝鮮花一樣的襁褓之中。

「而且，你孩子的皮膚也很好。」

「皮膚好？」蔣海峰笑起來，因為他看到的孩子，那皮膚又紅又黑，怎麼可能好呢！

「看來，你是第一次當爸爸吧？」月嫂道。她早就看出這兩個人的關係，沒想到，蔣海峰居然還是得第一個孩子。

「嗯！你老婆沒有生？」月嫂問道。

聽這話，蔣海峰突然覺得有些刺耳，便沒有回應。

「對不起，與此無關。」月嫂立即改口，「這孩子才生下來，皮膚越是紅，長大，就越白。」

「哦。我從來沒有聽從說。」

這時，護士過來，輕聲道：「你是孩子的爸爸？」

「嗯！」

「你老婆生的時候，你怎麼不在身邊？」

「我上班，沒空。」

「還好，現在來，還不遲。我把孩子抱出來，你抱一抱吧，也算親子感應一下，有利於孩子的健康。」

蔣海峰當然求之不得，便連聲道謝，不過，對於如何抱孩子，他卻在護士的指導下，試過好幾次，才礀勢正確。

孩子在蔣海峰的胸前，蔣海峰興奮地打量著孩子，比剛才開仔細。孩子的眼睛沒有睜開，只能看到細小的嘴輕輕地蠕動，精緻的鼻子微微地翕合，非常有趣。一個生命便是如此開始，那真是太過神奇。

然而，蔣海峰還是看不出這孩子哪裡像他，便問月嫂：「你說，這孩子哪裡像我啊？」

「當然像啊，你看，額頭，像不像？我說，就跟你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再看，他的鼻子，也跟你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你得想象他長大后是什麼樣子，現在，才這麼小，當然不可能完全一樣。」

蔣海峰一聽，心說，照你這麼說，等於不說。每個人都有鼻子有眼，都可以說是一樣的。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心中仍舊感覺到高興，人家專業人士都這樣說，當然就是了。女人，在分辨人的外貌上，那可是天生的本事，就像男人善於認路辨方向一樣。

因為孩子身上裹著厚厚的襁褓，便讓蔣海峰感覺到手頭輕輕的，沒什麼份量。

「孩子怎麼這麼輕啊？」

「都差點八斤，還輕，你的要求也太高，孩子太重，並不一定是好事。」護士道。

「哦，是這樣！」蔣海峰感覺自己在這事上真有點白痴。

「行啦，以後，有的你磨，把孩子還給我吧，讓他再睡半個小時，就要吃媽媽的奶啦！」

蔣海峰把孩子還給護士，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就是他的種，他的孩子。

「醫院會不會把孩子抱錯。」蔣海峰沒來由地說出這句話。

「你怎麼會有這種懷疑？我們醫院這麼多人，那是幹什麼的？」護士有點生氣。

「對不起，我只是隨便說說。」

「這事，能隨便說嗎？你看，孩子的身上，你怎麼這麼粗心，難道沒有發現嗎？有紙牌的。」

「是的，我看到。」蔣海峰趕緊回答，因為他剛才真的粗心，沒看到裹著孩子的布上貼有條子。

「行啦，這下放心了吧，還是去照顧你老婆吧！女人生孩子真不容易，以前的接生婆說，那就是從鬼門關里走一朝。作為男人，可要對得起女人。一輩子照顧一個男人，付出多少。還得為男人生兒育女，經受折磨。」

「是，是，你說得對。」蔣海峰連忙點頭稱是，然後匆匆地走出門來。

月嫂跟在後面，禁不住偷偷地笑。

蔣海峰沒有離開，而是又回到產房。此時，另兩床的女人都在稱羨，覺得蔣海峰又高大體面，又對女人如此體貼，讓人羨慕。

「老公，你怎麼又回來啦，你得好好休息，保持精力。」白麗萍急切地道。因為得到別人的稱讚，她的精力突然間便恢復到三四成。

「麗萍，你為我犧牲這麼多，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去睡覺呢？就算我睡下，我也不會睡著，我要守著你。」蔣海峰挺動情地道。護士的話，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此情此景，讓他更有感觸。他感覺到，這個女人，不管是她有什麼需要，都能全面地滿足他，他如果再不因此而感動，那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白麗萍也感覺到蔣海峰那濃濃的愛意，便不再急著趕蔣海峰迴去休息，「老公，你再坐半個小時吧，半個小時后，你一定要回去休息。以後，我們母子倆，還指望著你哩！」

「好吧！」蔣海峰再次坐到床沿，抓住白麗萍的手。

同產房的人開始聊起來，顯得十分一融洽。

突然，門外通道傳來孩子的哭聲，所有的人都朝門外望去。孩子的哭聲相較其他孩子，似乎要響亮與張揚好些。

只一小會兒，一個護士便抱著嬰兒進屋，喊道：「十七床，給孩子餵奶。」

嬰兒進房，哭聲便更加響亮，沒人不覺得這聲音非同一般。同房的另兩個嬰兒，已經睡到大人身邊的小床上，都是女孩兒，偶爾會哭一哭，那聲音正好與之形成鮮明對照，她們的聲音，就像是小貓一般，而這個孩子，卻響得像幾歲的孩子在撒潑。

「這孩子的聲音好響啊！」同房的一個老女人道。

「男孩子就是不同。」另一個人附和。

「妹兒家，就是要秀氣一些。」

聽到大家這麼議論，蔣海峰心中便生出自豪感，他可不想像某些人那樣，嘴裡說著妹兒家好，但心底里，卻是喜歡兒子。

護士把孩子抱到白麗萍身邊，白現萍輕輕抬起身來，蔣海峰趕緊給她後背塞上枕頭，而月嫂則在床的另一頭，探下身子搖手柄抬頭部。

「初乳對孩子十分重要，建議產婦先喂人奶，不要用蘀代品。」護士說著，把孩子遞到白麗萍手中。

孩子仍然不停地哭著，那臉非常明顯地被血脹得通紅，鼻子不停地抽動。

「你會餵奶嗎？如果要幫助，你可以直接告訴我。」護士繼續道。

「謝謝，我先試試！」白麗萍說著，便要撩起衣服，屋子裡的幾個男人便轉過身去，看著自己的孩子。

月嫂跑到白麗萍的身邊，反倒把蔣海峰擠到外圍，她伸出手去扶住孩子的腰，別一隻手則去幫白麗萍牽衣服，順便盡量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護士看出月嫂也挺有經驗，便不看白麗萍，而是瞄一眼蔣海峰，道：「你兒子夠強壯的，哭聲都能驚天，應該是像爸爸。」

「謝謝！」蔣海峰發自內心地道，有這樣一個健康強壯的兒子，正是他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對誰，他都心存感激之情。

「別謝我們，你得謝謝你的老婆，沒有她，就沒有你這個如此強壯的兒子。女人承擔起自己的職責，接下來，就得看男人啦。」護士非常年輕，也不過二十三四歲，但是，說起話來，那語調，但像是飽經風霜，識見多多的老人。

蔣海峰也不介意，道：「我知道！謝謝！」

在月嫂的幫助下，孩子的小嘴，終於觸到白麗萍的**，但是，只幾下，孩子又繼續哭起來。

「是沒有奶吧？」護士道。

「不會，我看她的樣子，絕對奶水充足，我想，應該是奶還沒有通。」月嫂照顧過七八個產婦，經驗還是挺豐富。

「正好，孩子的爸爸在這裡，幫下忙，沒問題。」護士道。

這下，好幾個人的眼神都轉向蔣海峰，蔣海峰的臉一下子就紅起來。對於這種事情，在無人之處，當然也沒有什麼，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怎麼放得下這張臉。

「別不好意思，好多男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都當爸爸，什麼沒見過。十六床的，昨天，不是也試過，一試就通，簡直，還沒副作用。」護士面無表情地說。

「護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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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哪用得著這麼麻煩。難道，你為他生個胖兒子出來，他放下這點面子也不行？」這護士就像個老處女一般，全然不給男人留情面。

「好吧！」蔣海峰想到白麗萍為他犧牲這麼大，連名份都沒有，便給他生個兒子，自己還有什麼不能捨棄呢。

月嫂從白麗萍手中接過孩子，輕輕地拍著，希望能讓孩子暫緩瘋狂的叫囂。蔣海峰朝屋子裡環視，所有的產婦家屬全都轉過身去，故意不朝這面看，但是，護士卻像突然發現興奮點，唬著張臉，盯著蔣海峰。

蔣海峰將心一橫，蹲到床前，望白麗萍一眼，他分明看到，白麗萍臉上的笑意，與眼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