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兒子像不像你

323兒子像不像你

蔣海峰想起來，那已經過世的母親曾經說過，他才出生時，也是挺別橫，只要哪怕少吃一口奶，都會吵得雞犬不寧，一點不像他哥哥那樣老實。

這小子也是，哭夠，吵夠，吃夠，便立即睡著，再也不動一動，像換了個人似的，呼吸十分均勻，那肉嘟的臉，更顯得可愛。

二十分鐘后，蔣海峰只能依依不捨地離開病房，他得回去好好睡覺。不管怎麼說，這種帶有極大危險性的工作，絕不能因為任何的事情影響休息，否則，那可是舀自己與他人的性命當兒戲。白麗萍說得不錯，以後，這母子倆，都得靠他。

到樓下，蔣海峰興奮的心情還是難以自抑，不過，因為吸奶而造成嘴裡的甜腥味還是讓他感覺到不適，所以，下樓后，他便找到一個水槽，用自來水漱口。

邊往醫院外走，蔣海峰邊撥打宋晚秋的電話。他覺得，很有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宋晚秋，她是蔣海峰大嫂，而自己又沒有能為蔣家添后，此時，自然也應該承擔起一些義務。不過，蔣海峰想得最多的，還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蔣家相關的人，讓大家一起高興。現在，蔣家不再會絕後。蔣家知道此事，並不意味著要江若心一家人也知道。

「嫂子！」蔣海峰已經完全接受明裡暗裡都用這個稱呼。

「二弟，好久沒接到你電話，你還好吧！」在通電話的過程中，宋晚秋對蔣海峰的態度，似乎又與蔣海峰媽喪事那天不同。

「嫂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蔣海峰興奮之情，已經完全表達出來。

「什麼事，你說吧！」宋晚秋平靜地道。

「我當爸爸啦！我們蔣家有后啦！」

「什麼？你當爸爸啦！弟妹什麼時候懷上的？」

「不是江若心，是另外的。」

「是嗎？」宋晚秋的聲音明顯變低。

蔣海峰也聽出來，心中一緊，說話的語氣便略有降低，「我在外面有一個，她愛我，我也愛她，她已經為我生下一個兒子。」

「什麼時候？」

「就在今天早上。兒子很健康，差一點點八斤重，哭的聲音很響亮，同房的，甚至是護士都說聲音大。」

「好啊！你們蔣家，終於不會斷根。你在哪裡？」

蔣海峰把地點告訴宋晚秋後，宋晚秋道：「這是你們蔣家的大事，我當大嫂的，自己又不能生，有這麼個孩子，也算是我的責任。這樣吧，我馬上就趕來，我自己開車，要多少時間？」

「嫂子，你不用急，這邊，我找了一個月嫂照顧她，我要出車，沒辦法，抽不出時間來。」

「對於你們蔣家，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得親自來看看，其他的，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比這個重要。」

「嫂子，謝謝你！」蔣海峰再次動情。他發現，這世界，很多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偉大，她們付出很多，但是，卻從來不索取回報。

「我是你嫂子，這是我的責任，你別客氣。你熟悉線路，你說，我坐動車還是自己開車來。」

「還是坐動車吧，安全一些。」

「好吧！我馬上動身。」

「嫂子，這事，我不想讓若心知道。」

「這個，我明白。以後，如果在孩子身上，有什麼需要，你說一聲，我會儘力幫忙的。你別誤會，我這不是幫你，是幫蔣家，也是幫我自己。」

「好的，謝謝你！」

先前，蔣海峰一直還很愧疚，現在，一顆石頭便落到地上。有宋晚秋，那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她呢？

蔣海峰又趕緊打電話告訴白麗萍，「麗萍，我已經電話告訴我的大嫂，他會立即從山城趕過來。她可是一個女強人，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她。我算一下，最晚在今天天黑之前，她就能趕來醫院來看你。有她在，我也能放心地工作。」

「嗯，好，老公，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蔣海峰心滿意足，打車回到旅館。此時的錢張松，正與一位不知來頭的女人睡在一處，聽到門響，一下子被驚醒，趕緊叫醒女人。

那女人穿衣，錢張松遞給她一百元，然後女人離開。

蔣海峰問：「你又喝這杯啦，這女人，是哪來的？」

「我招的。」

「什麼？」

「我招的。」

「你還招雞來玩，你不怕得病嗎？你原來不是說不招雞的嗎？」

「我幹嘛不招嘛，我老婆性*冷淡，你不知道，在家裡，多沒趣。」

蔣海峰只能苦笑，然後道：「最近收入大降，你哪來錢招雞啊？」

「你還不是一樣，你哪來錢養白妹兒呢？我倒是一直沒有把錢全部交回去，你呢？怎麼應付的，教教我？」

「你開什麼玩笑，麗萍根本就不要我的錢。」

「你倆倒像是同命鴛鴦一樣，我可沒法跟你比。不過，你知道不，這雞，是從哪裡來的？」

「我怎麼知道？」

「你看。」錢張松從床上拾起一張名片。

蔣海峰接過名片一看，依稀有些印象，不過，因為發這種小廣告的人實在太多，他覺得可能是在路上接到過。但是，看錢張松的神情，這，只怕有著什麼講究。

「還記不記得那次行車，有個女的在我們車上，結果，被我們懷疑成便衣。」

蔣海峰想起來，便道：「這都半年多，你還記得啊！」

「我也是在整理床的時候，發現這張名片。我以為你會一直呆在醫院，便覺得一個人太無聊，才招那女的來。」

「人不是說不招雞的嗎？怕生病。」

「生什麼病，我有這個，確保萬無一失。」說著，錢張松從枕頭上取出一小片紙，蔣海峰一看便知那是什麼東西。

「我勸你還是小心為上，不能經常這樣，不但傷錢，也傷身。我還指望你能跟我多搭檔幾年，別把老命搭上。」

「你別說得這麼恐怖。就我們公司這些在外面跑的，中招的，也不在少數。到醫院裡多打幾針，都沒事兒。而且，就憑我的這個東西，我是一次都沒事兒。」

蔣海峰苦笑道：「算啦，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這也不關我的事情。我要睡啦，今晚還要出車。」

「別，別，還有事情我沒有問。」

「什麼？」

「你兒子，好么？」

「好，差點八斤多，哭的聲音很響，我……」一說到兒子，蔣海峰便想介紹更多的細節來跟人分享。

但是，錢張松卻攔住他，道：「你別再說，細節，留到晚上開車時再說。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兒子像你嗎？」

蔣海峰當然知道錢張松話里的意思，便道：「當然像我，不然，我怎麼可能說是我兒子。醫院裡好多人都說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那就好！細節，晚上再說，睡！」

因為實在太困，躲在床上翻轉一陣后，蔣海峰還是幸福地睡著，在睡夢中，他都在笑著，滿心的都是陽光。

吃完午飯，兩人便繼續睡，一直到六點多鐘，蔣海峰的電話把他吵醒，他一想便知必是宋晚秋的電話。自從他開始開夜車，除非是十分重大的事情，江若心是絕不會給他打電話，怕影響他工作。

「嫂子，是我，二弟。」

「我們已經出火車站，你說的是哪個醫院，我沒記下來。」

「離火車站很近，叫五通醫院的，打車最多兩三公里。」

接下來，宋晚秋又問病房號，蔣海峰便一一作答。

「把你的家人都叫來，看來，你小子是玩真的。」錢張松道。

「我馬上到醫院去一趟，這面，全交給我，到時候，你先把車挪到車站去。開車前，我一定趕到。」

「你可不能耽誤，我開車，不能出站。」

「我知道。」說完，蔣海峰快速地穿好衣褲，就要出門。

「你不睡了啊？」錢張松故意道。

「我他媽還睡什麼？你才要注意，不要再運動，你那把老骨頭，經不起的。」

「**才是老骨頭，老子的身子骨，比你差嗎？」錢張松挺不滿意。

聽蔣海峰的腳步遠去，錢張松也翻身起來，把床上的一些屬於他自己的東西收好。

蔣海峰剛登上計程車，宋晚秋的電話又打來，告訴他，她們已經到醫院，正在找產房。蔣海峰便根據記憶，告訴她房間位置，後來，索性讓她在大門口等，他兩三分鐘便會趕到。

蔣海峰下車，果然看到宋晚秋跟一個中年婦女等在醫院門口。此時，天已經快要黑下來，因為兩人站在明亮的燈光下，才讓蔣海峰能看得清楚。

「嫂子，不好意思，讓你們奔波這麼久。」

「二弟，我們是一家人，你就別說兩家話。這位，你應該認識，是二姨。」宋晚秋道。

蔣海峰打量那中年婦女，有些眼熟，也不管她是幾姨，反正是熟人就行。

蔣海峰把宋晚秋兩人朝醫院裡帶，宋晚秋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蔣海峰明白這個「認識」的含義，便道：「我們本來是同事，相互都很熟悉，有一次，喝了一點酒，便有了那事兒。結果，她便有了身孕，她也願意為我生。就這樣。」

「哦！」宋晚秋邊答，邊輕輕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