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唐

第十一章 荒唐

「臣妾覺得有些悶,便想著四處走走。」流螢說著話不住的抬頭瞧寂月涼,只怕哪裡說的不妥被寂月景看出來,「誰知王府這麼大,走著走著臣妾便找不到路了。」

寂月涼點了點頭,輕笑道:「以後莫要亂走了,叫朕擔心。」

流螢垂眸,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寂月涼當真會擔心自己嗎?以前執行任務之時,從未有人這麼同自己說過。

好些時候都是死裡逃生,卻得不到寂月景的一句擔心。

流螢思及此,只覺得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悶的難受,除此之外什麼也說不出口了。索性掀了窗帘,探出頭去。

一路上都是叫賣的小販,各式各樣的花燈和面具。無一人不是臉帶笑容,兒童牽著爹娘,手裡拿著糖葫蘆,笑容稚嫩。

流螢倒是也忍不住笑了,她打小生在王府。從來都是習武,從未沾染過這些煙火氣。如今倒是對這些塵世之間的夫婦生出幾分好奇來,偏偏馬車不停。

只消一會便進了皇宮,四處的空氣靜寂下來。似乎也多了幾分冷冽,流螢忍不住將手裡的暖壺抱的更緊了一些。

堪堪到了明鏡宮,太後身邊的丫鬟便來了,「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心嬪娘娘。」

寂月涼瞧了她一眼,伸出手,將流螢牽了下來,「這個時候,你不在青鳳宮服侍母后,來明鏡宮做什麼?」

「太後娘娘請皇上過去。」那丫鬟低著頭,謙卑極了的樣子,「早些時候就叫奴婢在這兒守著了。」

流螢瞧了一眼那丫鬟,只見她的手已經被凍的通紅了。都有些腫脹了,.實在是有幾分可憐。

便將自己的手中的暖壺隨手遞給她,誰知那丫鬟立刻「噗通」跪了下去,「多謝心嬪娘娘,可是心嬪娘娘的東西,奴婢這等卑微的身份怎麼受的起娘娘的東西。」

「給你,你接著就是了。」寂月涼淡淡的道,轉過頭隨手將流螢散落下來的碎發別到腦後,「你好生休息,母后那邊朕去瞧瞧。」

流螢點了點頭,做了個揖道:「臣妾恭送皇上。」

「你今日倒是懂些規矩了。」寂月涼笑了笑,伸出手去輕輕的撫了她的臉,便轉身朝著青鳳宮去了。

雪花漫天,地面已然覆了好深的一層雪。走起來難免有幾分吃力,偏生流螢只能在他身上瞧出一股行雲流水的氣勢,當真是那畫中人了,清逸似謫仙。

前路原也不遠,只是生了霧氣。瞧不仔細了,流螢彎下身去,捏了一手的雪。只叫它們都化作水從指縫之間流走了,才做罷。

夜色如此的好,如今的寂月景在做什麼呢?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流螢勾起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卻覺得難得很。嘴角似是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心頭像是裝了一顆黃蓮,苦的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娘娘!」紫蘭見她這個樣子,連忙走了過來,取了手帕將她的手指都擦乾了,「你這是在做什麼呀?本就身子弱,還在大雪天里站這麼久。」

說罷便將流螢扶了起來,「娘娘若是生病了,皇上可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呢。」

「不礙事的。」流螢瞧了眼自己乾乾淨淨的手指,指尖蔥白圓潤。不過是握了一把雪而已,自己曾經還在雪地中昏迷過,險些就醒不過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人的腳步聲。

流螢警惕的抬起頭朝著那腳步聲的地方望去,只能瞧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遠遠的一小團粉色,緩緩的像自己靠近。

走近了流螢才瞧見那是個糰子臉的宮女,瞧見她便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嘴邊帶著兩個酒窩,喜人的很。「奴婢參見心嬪娘娘。」

「起來吧,你是哪一宮的丫鬟,怎麼本宮沒有瞧見過?」流螢不甚在意的問道。

那丫鬟好容易才從雪地里站了起來,「奴婢是皇後娘娘宮裡的,皇後娘娘請心嬪娘娘過去一趟。」

流螢聽此不由的轉過頭去瞧了紫蘭一眼,太后前腳將寂月涼叫走。皇后後腳就來邀自己了,不知其中是否有詐。

紫蘭亦是覺得不妥,走上前來便問那丫鬟道:「姐姐在皇後娘娘宮裡當差多久了,妹妹隨我家主子剛進宮,都沒瞧見過姐姐。」

那丫鬟被人喚作姐姐,心裡不由的多了幾分得意,「宮裡的人可多著呢,妹妹想要一個個都識的,哪有那麼容易。」

「心嬪娘娘,我們走吧。」說罷便轉身開始走了。

白雪厚重,一路上倒是有些辛苦。流螢自持自己一身武功,就算這丫鬟有詐也不怕。但是瞧見皇後娘娘宮門的時候,流螢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多想了。

一路走進去便覺那皇後娘娘宮中恍若春日一般,銀絲炭靜靜的燃燒著,一絲煙火也沒有。倒是那安神香正裊裊的散著煙。

流螢緩緩的走了進去,穿越層層茜紗,只見皇後娘娘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之中,狐裘披在身上。芊芊素手拿著一本書,卻不知看的仔細不。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流螢緩緩跪下。

好一會也不見上面有什麼動靜,流螢不由的抬起頭瞧了一眼。只見皇後娘娘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反倒伸手去翻了一頁。

流螢微微閉了閉眼,皇后叫她來便是想要羞辱她嗎?

「臣妾心嬪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流螢抬高聲調。

這時皇后才輕輕的將手上的書放在一邊,鳳眸一掃,顧自生出一股威嚴來,「起來吧,本宮適才瞧見一個故事,倒是覺的有些意思。想著你自小便聰明,想要同你說說。」

流螢輕聲,抬起頭來瞧著皇后。這於鏡心自小身子便弱,不若將軍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舞刀弄槍。偏愛詩書,因而在這京都之中也算是個才女了。

只是皇后只是因此便將她叫來,未免有些荒謬了。

「皇後娘娘請講。」流螢垂眸,心中自有了打算。

皇后慵懶的支起身子來,眉眼一挑便別有風姿,「本宮見著書中寫,有一身著綠衣的人去問高人的弟子,他道一年有幾季,心嬪你可知?」

流螢愣了愣,她想來只知兵家武術。哪裡知道什麼孔子,只好硬著頭皮道:「一年自然有四季。」

「巧了,高人的弟子也是這般的說的。可是那身著綠衣的人偏道一年只有三季。兩人鬧到高人面前,高人道一年只有三季。」皇后眉頭輕輕的皺起,「本宮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想著心嬪打小就是才女,便想著問問你。」

流螢垂眸道:「臣妾不知,請皇後娘娘指點。」

「本宮聽說,今日你同皇上一起去瞧那景王大婚了。」皇后不答她,輕撫著自己手上的鎏金指寇,問起這個來了,「本宮好些日子沒有出宮了,你同本宮說說。」

流螢頗有幾分不解,皇后這是何意。瞧了一眼皇後娘娘,見她眉目舒張,並無異色才開口道:「景王成親自然熱鬧,朝中大臣皆是去了。」

「哦?」皇后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倒也是,本宮聽聞你曾救過景王一命,如此想來這宮中眾位嬪妃,皇上獨獨帶你去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流螢似是明白了什麼,抬起頭來瞧著皇后。皇後娘娘卻是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淺淺的酌了一口,「今日的茶倒是不錯。」

那團臉的丫鬟笑著道:「這茶是皇上今日才送來的,聽說是今年剛上的貢茶,一共也就幾兩而已。」

皇後點了點頭。

流螢心中淺笑,原是這樣。皇后叫她來不是為了那個故事,只不過是為了在她面前立威而已。只是卻要用著這麼拐彎抹角的方式,未免有些可笑了。

「皇上願意帶臣妾去,臣妾自然就去了。」流螢面無表情的道,眉宇之間流露出幾分寒意,「臣妾原不知皇後娘娘也想去瞧瞧景王成親。」

話中的火藥味明顯,皇后這般在宮中浸淫已久的人怎會聽不明白。她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面上卻滴水不漏,「心嬪的話,本宮倒是聽不明白了。皇上帶你去,便帶你去了。」

「本宮原是好意,這宮中的嬪妃不少。」皇後娘娘輕輕的撥弄著那本書,有意無意的翻頁,「心嬪可要小心了,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受不受的住這帝王恩寵。」

說罷皇后便似不願意再搭理流螢了,那團臉的宮女見此立刻道:「心嬪娘娘請回吧,皇後娘娘要看書了。」

「臣妾告退。」行過禮,流螢轉身便走了。

只見她已經走遠了,皇后才將手裡的書放下了。嗤笑著道:「瞧見沒有?」

「瞧見了。」那團臉的丫鬟,臉上已然一絲笑容也沒有了,「娘娘不必動怒。」

皇后冷笑一聲,「本宮為何要與她動怒,區區一個嬪妃而已。在本宮面前拿翹,她還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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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皇妃朕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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