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她的父皇不會回來了
四人友好的背道而馳,畢竟大家都是偷出來的,要是被抓回去,軍法處置肯定逃不了。
就在他們剛分散不久。
冰面傳來徐徐震動,彷彿地震了一般,又彷彿江河要翻騰了一般,準確來說應該是千軍萬馬奔騰在這江面。
「凌暄哥,怎麼辦?這江要翻了,咱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小夜有恆害怕的朝著夜凌暄說道。
夜凌暄望向對岸,看著黑壓壓的一片,雖然夜晚也很黑,但他能感覺到,又更黑的一片朝著他們衝來。
「不對,不是江要破了,而是後梁軍要突圍了!」小夜凌暄說道。
一聽後梁軍,小夜有恆更害怕了,打仗是要死人的,他最害怕這個了。
「怎麼辦?」他慌慌張張的問道。
小夜凌暄按住了他的肩膀,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你趕快回去報信就好。」
小夜有恆連忙應好,不過馬上又閃過疑問:「那你呢?」
「我。」
小夜凌暄指了指自己。
小夜有恆點了點頭。
「自然是要上陣殺敵。」
「啊。」
戰神的稱號就從此開始,他是一個天生的戰士,熱愛戰鬥,酷愛戰鬥。
當他拔出手中的長劍,哪怕對面是千軍萬馬,也不會阻擾他勇往直前的興奮。
片刻之後,火光燃起在這江面之上,原本白色的丹江,被映的火紅。
喬巧兒站在一旁的岸邊,
她知道,
那一刻,
她的父王不在會回來了!
——
該是一個天光得盛的時日,雲層聚攏於那天中,卻遮不去那晝日。
雪停了,冰化了,丹江之上漂流著血紅的屍體。
耳畔風聲鼓鼓,面甲被那風吹的發寒,那天下之色是一片瑟然慘白。
這一戰終究還是大周勝了。
陣台一側,三軍繞圍,有一個瘦弱的男孩被倒掛在台前。
台下跪著許多的大臣。
「陛下,那可是太子啊!」一個大臣說道。
「那又怎樣,看看我躺在床上的暄兒。」
「陛下,此事不能責全算在太子身上啊!另一個大臣說道。
「那又怎樣,看看我躺在床上的暄兒。」
「陛下,太子也有功勞,不該如此出發,昨日若不是太子及時報信,只怕昨晚我們會措手不及!」另另一個大臣說道。
「那又.怎.樣.看看」他再次回道。
「我看你個豬頭,夜顧生,你活膩歪了是吧!把我兒子放下來。」三軍之後一道犀利的女聲響起。
所有人都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這可是大周的一代傳奇女人,一個敢踩在皇帝頭上的女人「杜皇后」
玫瑰紅色的鳳尾連衣裳,在這個天剛亮的時日里,居然不忘捯飭腮紅胭脂。
她一扭一扭的在諸位壯漢的面前走過,著實風騷無比。
「夜顧生,你要是不放我兒子下來,我跟你沒完!」杜御嵐大聲叫道。
夜顧生愣愣的看著她,這可是三軍面前,勞資還是個皇帝,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杜御嵐看著夜顧生那怪異的眼神,立馬就明白了夜顧生在想什麼,變本加厲更兇悍的說道:「好啊你!你這個負心漢,要不是我爹當年把你撿回來入贅我家,你早就餓死在了街頭,哪還有今天的風光,沒想到今天你風光了,就要拋棄我們娘兩,你太狠心了!夜顧生,算我看透你了,今天我就跳這丹江河,下去找我那死去的父親,看他當年救的什麼白眼狼!」
說完,她便真的朝著江邊跑去,好在被一旁的大臣給攔住了。
夜顧生摸著額頭,這娘們確實有些令人頭疼。
「放放放。」
今天算是在這三軍面前,文武百官面前出盡了洋相。
台下諸臣皆憋得面紅爾赤,不敢笑出聲來,畢竟誰也不敢那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只有一旁的君劍神將卻是偷偷笑著。
夜顧生冷眼看去,露出不善的目光,
琅青被他盯的有些心裡發毛的感覺,
終於,夜顧生詭笑著說道:「君劍神將來我帳中幫寡人捏捏肩膀吧!」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他們走進了王帳之中。
這是一場大勝利,後梁的戰敗,讓大周真正意義上統一了原有的內陸,接下來便是要驅除韃靼,收復中原。
百官歡慶,眾將士解酒令三天三夜,三日之後班師回朝。
「琅青啊!咱們認識快二十多年了吧!」夜顧生半裸的趴在床笫上。
琅青坐在他的身邊,給他按著肩背,默不作聲。
「這世上真的沒有長生嗎?」
琅青的眼睛低下,落在帳中的地上:「世間,又何來的長生呢?」
「那,君呢。」夜顧生的聲音落下,他看著琅青,那眼神落在狼取得身上。
琅青看著夜顧生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慌了一下。
「君否,可是長生呢?」
賬內再沒有聲音,琅青不知道他該如何去回答。
很久,才說道:「我不知道。」
夜顧生從他的床上坐了起來,慢慢的靠在琅青的面前。
在他的目光中,伸出手放在了琅青的面甲上。
琅青想要退後,卻被夜顧生拉住了手。
握著那只有些微涼的手,夜顧生摘下了琅青的面甲,露出了下面容。
一張從未老去,如同那是初見的面容,未變的眉目躲閃著他的視線。
「君,不是從未老去嗎?」
夜顧生輕笑著看著身前的人,聲音卻有些苦澀:「先生為什麼要騙我呢?」
琅青搖搖頭,說道:「臣並非長生,臣不過是一個被詛咒之人又或者連人都算不上,臣也不知道臣算什麼。」
夜顧生放下了手,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此刻一個侍者突然走了進來。
「陛下,燕王殿下剛才醒過來了。」
「朕的好兒子醒了,哈哈!琅青快幫朕選些禮物,待會兒送去,那孩子就喜歡你選的禮物!」夜顧生笑著說道。
「是,臣先告退。」琅青從慌亂尷尬之中得到緩解,連忙疾步的離開。
夜顧生忽然抬起頭,對著身邊的一個侍者問道:「你可知道,朕為什麼想要長生?」
一旁的侍者已是滿頭冷汗,不敢抬頭,結巴著說道:「世人,皆想長生。」
「是啊,世人皆想長生。」
夜顧生看著那個人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人。
「其實寡人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