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午夜床邊有人叫 去世人驚現身邊
張千影起來收拾收拾,擦擦臉,漱漱嘴,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胃裡也不難受了,緊接著翻身上馬,騎著赤血寶馬,繼續趕路。
這個時候他已經走了全程的一半左右,剩下的五十幾里,不到六十里的路程,若是騎著這匹赤血寶馬,根本用不上半天功夫兒,在中午之前,他絕對能夠趕到此行的目的地,費縣。
一路無書,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張千影雖然距離費縣已經很近很近,但他仍是在路上逛游,並未真正趕到費縣。
因為這赤血寶馬真要是跑起來了,那速度風馳電掣一樣,他這小身板受不了哇!
好在經過昨天的歷練,今天他還適應一些,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倒也挺快。
看著天色已晚,張千影坐在馬背上,喝了點水,也沒打算就地宿營,趁著天色還有一點點光亮,他想著在往前走一走,萬一碰見個人家什麼的,也不用露宿荒郊野外。
不然這天氣變化無常,晚上真要是下起雨來,他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吁~
往前走不遠,張千影一勒韁繩站住了,遠遠望去,他的運氣還不錯,只見在不遠處,隱隱約約,燈火闌珊,好像有一個村子。
張千影心中一喜,夾了夾馬肚子,赤血寶馬喘了喘大氣,速度稍微快了一些,奔著村子趕去。
走到近前,果然,這是一個村子,零零散散的十幾戶人家,並不算大,家家戶戶點著燈燭,煙囪內冒著青煙,一股沁人心脾的飯菜香味混合在空氣中,飄散出來。
張千影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緊接著,張千影翻身下馬,牽著馬往村子里走去。
村東頭第一家,似乎是死了人,院內擺著紙紮的牛馬小人,門上掛著白布白燈籠,一些人來來回回的走動,看狀態有些忙。
張千影捏了捏鼻子,也沒避過,五隻鬼他都帶了,還在乎面前死人?
路過的時候,張千影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見死人的棺材就擺在院子里,下面用兩張長凳踮起來,避免棺材沾上地氣,此時棺材蓋沒有完全蓋上,而是被推開一些。
院子內來來回回的有人在忙活,端水倒水,準備壽衣,看樣子這家人應該是剛死,人還沒來得及放進棺材。
張千影也沒當回事,生老病死,天地輪迴,這種事情誰也逃不過的。
走了幾家人家之後,張千影聞著空氣中的飯菜香味,也真是餓了,左右看了看,他又往前走了一點,然後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停下來。
窮苦人家沒有高大的院牆,只是一間草房,草房周圍是用竹子或者木頭圍起來的柵欄,只有半人來高,也算是圈了院子院牆和大門。
張千影站在門前,朝草房裡看了看,此時這戶人家正在做飯做菜,水蒸氣順著房門往外飄散,隱約之間,似乎有一個人在這水蒸氣中步履蹣跚的來回走著,很忙的樣子。
張千影沖著裡面喊:「請問有人嗎?」
話音落下,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老頭從房子內走出來,老頭看上去得六十多歲了,鬚髮皆白,拄著拐棍,站在門口,眯著眼睛,頭微微朝前探著,看狀態,他想要看看外面的人是誰,但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有些看不清。
「你是誰啊?」老頭聲音有些沙啞,問道。
張千影道:「你好老伯,我是過路的,今天正好路過這裡,不知能否借宿一宿?」
「哦!借宿的,你等一下。」
聽到是借宿的,老頭也沒多想,拄著拐棍朝門口走,這幾步路走的,走的張千影這個提心弔膽啊!
他生怕天黑老頭看不清,一個跟斗摔那塊,別再給摔回去。
來在門前,老頭上下打量張千影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赤血寶馬,老頭這才打開大門:「進來吧!」
將馬拴好,張千影隨著老頭進屋,房子是坐北朝南的,裝修的很簡單,一進屋是廚房,北方人俗稱外屋地,平時做飯吃飯都在這裡。
廚房左右是兩間屋子,東屋和西屋,一般老頭都在東屋住,畢竟東為大,太陽也是東升西落,圖吉利。
將張千影讓進西屋,老頭問道:「小夥子,你還沒吃飯吧。」
張千影點點頭,說道:「嗯,還沒。」
老頭說道:「那正好,如你不嫌棄,就和老頭子我一起吃一口,家常便飯。」
張千影趕忙說道:「您老這是說的哪裡話,我這一路走來,能吃一口熱乎的便已經挺不錯的,哪裡還會挑。」
聞言,老頭看了張千影一眼,有些詫異,道:「看你的穿著打扮,應該也是富庶人家的公子,現在富庶人家的公子能有這樣想法的,當真也是不多啊!」
張千影撓撓頭,並沒說什麼,的確,他並不挑食,若他真的挑食,別說走這麼遠,恐怕離家的第二天就得回去。
緊跟著,老頭在廚房繼續忙活飯菜,能搭把手的地方,張千影也是幫忙搭把手,沒一會,飯菜做好了。
一老一少,也沒桌子,就坐在灶台邊上,一菜一湯,大鹹菜,鹹菜湯。
就和著大米飯,爺倆一邊吃飯一邊嘮嗑。
通過聊天,張千影知曉老頭姓趙,今年已經是六十四歲高齡,那個年代人活七十古來稀,六十四歲這個歲數在古時候,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家裡也沒什麼人,老伴早就沒了,自己的三個兒子靠走了倆,只剩下小兒子還活著,也住在這個村。
爺倆正吃著呢,只聽門外腳步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個盆,一股肉香頓時飄散開來。
「爹,您吃著呢?」
男人剛一進屋,便看到坐在灶台邊上的張千影,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是?」
「你好大哥,我是過路的,天晚了,我在這借宿一宿,明天早上就走。」張千影趕忙起身說道。
「哦哦哦!行行行。」趙大山點點頭,轉頭對著老頭說道:「爹,我在柱子哥家給您端了些雞湯,您趁熱喝。」
說著話,男人將手裡的盆放在灶台上,繼續說道:「爹,我還得回柱子哥家,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老吃完飯溜達溜達,小兄弟,你也喝點雞湯,今天我端的多,我爹一個人也喝不了。」
「好好好,謝謝謝謝。」張千影趕忙道謝。
「行了,你趕快回去吧,大柱子那還得有挺多事要忙,你倆從小一起長大,有事兒你多幫幫。」老趙頭囑咐道。
「好,您慢慢吃。」
又囑咐了兩句,趙大山轉身離開,只剩下屋裡一老一少。
本來張千影沒打算喝點雞湯,奈何抵擋不住老趙頭的熱情,他才象徵性的喝了兩口,剩下都給老趙頭滋補身體。
吃完了飯,張千影也不困,坐在院子里和老趙頭聊天。
老趙頭口中的大柱子,便是張千影來時見到死人的那戶人家的兒子,至於死的,是大柱子的父親,也是五十多歲的老爺子了。
一老一少聊了會兒天,便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屋子內沒有床,全都是搭的火炕,躺下沒一會兒,張千影聽到房間內有聲音,好像有老鼠跑來跑去,不過他也沒當回事,這種草房還能奢求什麼,比露宿荒野要強百倍。
夜半三更,也不知是做夢還是怎麼的,迷迷糊糊的,張千影聽到有人喊他。
「喂,醒醒,醒醒。」
撓了撓頭,張千影睡眼朦朧,左右看了看,只見在炕沿這塊,隱隱約約的,似乎站著一個人。
「醒醒,你看看我是誰?」
張千影皺皺眉頭,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別鬧,睡覺呢。」
他真沒把炕沿這塊的這個人當回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再瞧炕沿這位,看著張千影,一臉的無語,緊跟著一轉身,化作一道黑煙,沒了。
時至五更,雞鳴天亮,伴隨著雞叫聲,天也就亮了。
張千影側躺在床上,老趙頭家的雞養的有點多,大清早哏哏叫個不停,迷迷糊糊的,張千影也沒起來,但是揉了揉眼睛。
揉眼睛這功夫,他的眼睛睡意朦朧的睜開。
剛一睜開眼睛,張千影迷迷糊糊的看到,自己身邊竟是多出來一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張千影一愣,緊跟著心中一驚,騰楞一下坐起來了,緊靠著身後的牆,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
看著面前這個老頭,張千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心說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還沒老頭呢,怎麼天一亮多出個老頭?這傳出去多不好啊,讓一個老頭毀了自己清白,哪怕是一個老太太也行啊!
看著看著,張千影感覺眼前這個老頭有點不對勁,正常人的臉色因為血液流通,都是微微發紅,但眼前這位,怎麼臉色慘白慘白的,而且好像沒有呼吸呢?
往前湊了湊,張千影探出二指,放在老頭的鼻息之間,這一探,張千影的冷汗瞬間下來了,眼前這個老頭,沒有呼吸,竟是個死人。
咕嚕!
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張千影感覺腦袋嗡嗡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這時候,只聽外面院子里傳來趙大山焦急的聲音:「爹,爹,趕緊的,出事了出事了。」
老趙頭上歲數了,覺少,這個時候正在廚房忙活早上飯,一聽自己兒子喊自己,趕緊拄著拐棍出去。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趙大山站在門外,焦急喊道:「我二叔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