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公堂之上 小公子險遭刑罰
「邢捕頭?」
看見來人,張千影驚疑一聲,只見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衙門內的捕頭,邢二。
只是邢二大早晨的,來找他幹嘛?
聽到張千影叫自己,邢二頓時冷笑一聲:「呵!好小子,沒想到竟是連本捕頭的名字都打聽清楚了,來人,給我拿下。」
「是!」
緊跟著,邢二身後這幾名衙役立即上前,一把就給張千影摁住了。
「你幹什麼?」
張千影臉貼著牆,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直接嚇傻了,根本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幹什麼?」邢二冷笑著說道:「幹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今天本捕頭就要捉拿你歸案,給我帶走。」
「哎哎哎!等會等會,什麼就捉拿我歸案,我犯什麼罪了?」
張千影是真急了,一邊掙扎一邊大喊,但他這讀書人的小身板,哪裡能夠掙脫開這四名大漢的力氣?
邢二也根本不聽張千影的話,三下五除二綁好之後,直接給帶走了。
「嘿!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啊!以前從來沒見過。」
「可能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犯了什麼事?」
「嘖嘖,挺年輕的,長得也不錯,怎麼就攤上官司了?
這個時候百姓基本也都起來了,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所有人一臉怪異的看著張千影,指指點點,低低細語。
張千影剛來費縣,第一次見到邢二的時候,他們這幾個人垂頭喪氣,無精打採的,因為他們對於費縣的人命案子,毫無頭緒。
但今天不一樣了,邢二走在最前面,撇著大嘴,昂頭挺胸,後面押著張千影這四名衙役也是,抬起頭了,挺起胸了,頭型也支棱起來,好像無比的風光。
唯有幾人中間的張千影低著頭,滿臉通紅,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臊得慌,丟人啊!
這叫什麼事!怎麼自己就不明不白的被抓起來了?我到底犯什麼事了?
他到現在還懵著呢。
費縣的知縣姓婁,婁知縣,三十多歲,在費縣已經為官十載,他這個人並不昏,並非剋扣百姓的貪官污吏,但要說是愛民如子,也算不上。
整體來講,婁知縣也算是一位好官,只是平庸了些而已,沒什麼大本事。
早上婁知縣剛吃完早飯,坐在書房,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費縣出了這麼大的人命官司,若是再不破案,一旦事情鬧大,被上頭的人知道,那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可就保不住了。
「唉!這可怎麼辦呢?」
孫盈翠一案,現場沒留下一點證據,好像兇手憑空消失一樣,他實在是沒轍了。
「你說他咋還不來呢?」
忽然之間,婁知縣嘴裡冒出這樣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邊上縣衙的師爺也在,師爺撓撓頭,道:「可能是堵車了吧!要不就是因為點兒什麼事耽擱了,老爺您也別上火,既然道爺說他會來,那麼他就一定會來。」
婁知縣喝了口茶,又吐出去半口,苦著臉道:「我能不上火嗎?他要是再不來,我頭上的這頂烏紗就該丟了,唉,真希望他快點來啊!」
倆人正在屋裡聊天呢,只聽門外忽然之間,噹噹當腳步聲響起,很急促。
緊跟著,邢二身挎單刀,昂頭挺胸,撇著大嘴進來了。
婁知縣看著邢二,尤其是看到後者這個狀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心說我都愁這樣了,你有什麼好嘚瑟的,真不知道為我分憂。
「二子,有什麼發現嗎?」
要不還得說是師爺心思縝密,他一看邢二這個狀態,就知道孫盈翠一案,必定有了新的進展,不然以邢二的性格,在沒有新發現之前,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姿態。
邢二撇著大嘴,伸出大拇哥一指門外,胸有成竹,道:「老爺,孫盈翠一案的兇手抓住了,就等您升堂了。」
「哦!抓住了什麼,抓住了?」
婁知縣起初沒在乎,他看見邢二這個狀態就來氣,更別說仔細傾聽邢二的話。
但緊跟著,婁知縣突然反應過來,蹭的一下站起來了,一臉震驚問道:「你說什麼?兇手抓住了?」
邢二整個人都快飄了,撇著大嘴,道:「沒錯,老爺,兇手我已經抓住了。」
「快快快,升堂、升堂。」
婁知縣當時就急了,要不是有師爺攔著,恐怕這會兒鞋都跑丟了。
換官袍,戴烏沙,婁知縣轉屏風入座,來在了公堂之上,下方三班六房早已經準備就緒。
啪!
「升堂!」
驚堂木響,婁知縣頭頂公正廉明四個大字,面目威嚴,端坐在公堂之上。
「威!武!」
啪!
「來啊!帶人犯!」
驚堂木再響,婁知縣高坐公堂,面色威嚴,雙目如炬,端正了姿態。
邢二虎目怒睜,站在公堂上,對著門外大喊道:「把人犯給我帶上來。」
緊跟著,四個衙役,押著張千影上來了。
看見張千影,婁知縣臉色微變,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可能吧,這麼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書生會是兇手?
「跪下跪下。」
張千影心中有氣,本不想跪,但他哪裡有這四個衙役的力氣大,最後被四名衙役強行按著跪下來。
「堂下所跪何人?」婁知縣問道。
張千影看看婁知縣,冷笑道:「當真是地方父母官,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抓我?」
要是正常人,縣太爺問什麼,底下人說什麼就是,但張千影年輕氣盛,再加上自己無緣無故被抓來,正有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所以也沒給婁知縣好臉色。
當然他最大的倚仗,還是自己體內的哥五個。
「這」
這句話一下子把婁知縣問住了,他雖是庸官,但並不昏,知道凡事講究證據。
緊跟著,婁知縣將目光投向一邊的邢二,那意思好像在說,你說說吧,你抓的人,你說他是殺人兇手,你有什麼證據?
邢二幹了這麼多年的捕頭,婁知縣的每一個眼光他都明白,他趕忙道:「回大人,此人幾天前剛剛來到我們費縣,當時我就已經注意到他,所以便始終派人盯著他,據手下來報,這人這幾天都在我們縣衙門口轉悠,而且一呆就是一天,我懷疑他是在觀察我們衙門的動靜,方便孫盈翠一案的其他同夥逃脫,而且我還有一點懷疑,因為小姐也是最近才回來的,我懷疑此人要對小姐圖謀不軌。」
聽完邢二的話,張千影一咬后槽牙,頓時恍然大悟,他腸子都悔青了,死的心都有了,心說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聽信老五的話,天天來衙門口堵著婁知縣啊!
這下可好,婁知縣沒堵著,讓人家捕快給堵了,現在還落一個殺人的罪名。
再看婁知縣,一聽張千影要對他女兒圖謀不軌,臉當時都綠了,眼珠子瞪得溜圓,蹭蹭冒火。
「來啊!給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
婁知縣一聲令下,手下人趕緊抓著張千影往外走。
這下張千影徹底慌了,四十大板,這可是四十大板啊!
這要是實實在在的打在他身上,別說四十,就是二十大板,他這小身板也承受不住啊!
「等一下,大人,我還有話說。」
張千影大聲喊道,這時候不喊,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喊了。
婁知縣擺擺手,不耐煩道:「你還有何話說?」
張千影看著婁知縣,徹底認慫,趕忙道:「大人明鑒,草民名叫張千影,家父是臨沂縣富商張大富,這次來到費縣,乃是受到一名老道長點撥,前來尋找婁知縣您有要事相求,至於貴縣孫盈翠一案,我也有所耳聞,可兇手並不是我啊!」
他也是沒辦法,這個時候再不服軟,再不把自己的身份背景以及受何人指點,來意如何交代清楚,他真就沒機會交代了。
四十大板,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至於體內的那五兄弟,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動用的。
話音剛落,只見婁知縣蹭的一下站起來了,要知道剛剛聽到張千影想對他女兒圖謀不軌的時候也沒站起來,但這個時候,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如遭雷擊,整個人陷入一種目瞪口呆的狀態,滿臉震驚的看著張千影。
邢二上下看了看,冷哼一聲,訓斥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敢欺瞞大人?給我拖下去,打!」
「等一下!」
幾個衙役還沒等將張千影往下拖,只聽上面的婁知縣滿臉驚慌,大吼一聲,差點沒從桌案後面跳出來。
幾個衙役鬆開張千影,左右看看,這是拖還是不拖啊?
邢二看了看大驚失色的婁知縣,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給手下人一個眼色,幾個衙役會意,趕忙退到一邊。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婁知縣自桌案後面走出來,顫抖著問道。
見到婁知縣突然這樣,張千影有些摸不到頭腦,但眼下看來,自己似乎不用挨打了。
「回大人,草民張千影。」
「張千影?」
婁知縣一陣失神,低聲重複的一遍,旋即一下子衝到張千影面前,急聲道:「可是弓長張,千萬千,影子影?」
見狀,張千影一臉疑惑,難不成這婁知縣以前聽說過我,他點點頭,道:「沒錯!大人認識我?」
話音剛落,只見婁知縣大吼一聲,喊得臉紅脖子粗,好像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來啊!拖下去給我重打八十大板。」
「是!」
緊跟著,邊上衙役立馬拖著張千影往外走。
俗話講一瞬天堂,一念地獄,剛剛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可轉眼間竟加了刑罰。
張千影死的心都有了,心說我說話還不如不說,剛剛還是打四十大板,現在可好,變成重打八十大板了。
「等等等等會,不是打他。」
婁知縣看著衙役將張千影往外拖,頓時大驚失色,急的連說話都磕巴了。
幾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問道:「大人,那打誰?」
婁知縣一指邢二:「打他。」
「我?」
見狀,邢二一指自己,頓時懵了,怎麼好端端的變成打我了呢?這不應該啊?劇情走向不對啊!
底下衙役看看:「大人,您是說打邢捕頭?」
婁知縣看著邢二,劇情走向當然對,他雙目如欲噴火,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咬牙切齒道:「對,給我狠狠的打。」
「是!」
衙役嘛!就是給人打工的,既然老爺都說話了,那他們能怎麼辦,打唄。
緊跟著,幾名衙役放開張千影,拽著邢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