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場混戰

第77章 一場混戰

第77章一場混戰

戰場之上,正是廝殺激烈的時候,鄭綸雖定了詐敗的計策,卻不能做得太過於明顯,硬生生地用步兵軍陣擋住了鮮氏騎兵的第一波衝擊,然後向著藏在北側的義軍打出旗語,命其從后衝擊鮮氏側翼。

他的作戰計劃不算有錯,卻是低估了這些鮮氏騎兵的戰鬥力,義軍從側翼衝來之後,鮮氏騎兵軍陣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將其困在了陣中。

鄭綸本已要帶兵抽身後退,見義軍被鮮氏人困住,只得帶人復返,重新與鮮氏軍隊攪在了一起。正混戰中,身旁親衛忽指著鮮氏軍中那不知何時豎起的帥旗,大聲叫道:「是丘穆陵越!是丘穆陵越的帥旗!」

鄭綸悚然一驚,若來的是別人,以辰年的武功,無論勝敗,起碼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可若是丘穆陵越,辰年卻是危險。鄭綸現在猶記得當初在飛龍陘,穆展越一刀將馬頸齊齊斬斷的氣勢。他一時顧不上許多,命令陳副將先帶兵往東北方向的元寶山撤退,自己卻往敵軍深處衝去。

辰年那裡,卻已是與丘穆陵越正面對上。靈雀一直追隨在辰年身邊,待看清那旗下鮮氏主將的模樣,不由得失聲叫道:「穆四爺?」

辰年也是微怔,下一刻卻轉頭向著靈雀喝道:「快走!帶著大夥衝出去!」

靈雀愣了一愣,忙撥轉了馬頭,領著眾人沖東邊突圍過去。辰年橫刀立馬,擋在了丘穆陵越之前,喚丘穆陵越道:「義父!」

瞧她如此,丘穆陵越冷聲問道:「辰年,你要為夏人衝鋒陷陣?」

他們曾相依為命一十六年,現在卻要對陣沙場,辰年心中湧上無盡的悲涼,她望著丘穆陵越,澀聲道:「義父,夠了,已經夠了。賀臻已死,賀家幾乎族滅,母親的仇已經報了,您收手吧,別再殺下去了。」

丘穆陵越聞言,面色卻越加冷漠,只寒聲道:「讓開!」

辰年怎能讓開?她自小就怕義父,這一刻卻將手中長刀握得更緊,倔強地說道:「不讓,我不能眼看著您再繼續錯下去。」

「錯?」丘穆陵越冷笑,反問她道,「哪裡錯了?」

辰年脊背挺得僵直,一字一句地答道:「濫殺無辜,殘害百姓,就是錯。」

丘穆陵越漠然看她,半晌之後,卻是輕聲吐出兩個字來:「幼稚。」言罷,不再多說,只把長刀平平端起,指向辰年,重又說道,「讓開。」

辰年咬緊了牙,道:「不讓。」

話音未落,丘穆陵越已是從馬上縱身而起,揮刀向辰年斬來。他刀法大開大合,剛猛無比,這一刀劈出,又快又疾,辰年不敢硬接他這一招,忙側身閃避,手中長刀虛虛一劃,擦著丘穆陵越的刀鋒而過,手腕上巧勁一使,一招四兩撥千斤,將他長刀撥向一側,同時左掌拍出,往他胸前拍了過去。

辰年的應變極快,不想丘穆陵越的刀法更快,辰年手掌剛到半路,他的長刀竟已收回,重又劈了回來。辰年這次躲無可躲,只得舉刀迎上,強自接了他這一招。她內力強勁,他卻是天生神力,相較之下,兩人竟是在伯仲之間。

這一招硬生生地對上,丘穆陵越飛身往後退去,辰年身下的戰馬卻是嘶鳴一聲,身子一矮,竟就跪倒在了地上。辰年從馬上躍下,身形稍稍一滯,立刻又向著丘穆陵越直撲過去。

眨眼工夫,兩人已是連過數招。丘穆陵越心生訝異,他聽聞步六孤驍說辰年武功已是極高時還有些不信,眼下看來,竟是實情。

四下里的眾人只覺得刀風迫人,連近前都不能。有鮮氏兵趁機想要偷襲辰年,只剛舉刀上前,就被辰年刀鋒傷到,慘叫著往後跌去。這聲音聽入丘穆陵越耳中,叫他忽地記起了賀臻臨死前所說的話,他說辰年是賀家的女兒,她在冀州滅了鮮氏賀蘭部十萬兵馬。

她是賀臻之女,她是賀家的女兒。丘穆陵越眼中殺氣暴漲,一刀向著辰年面門直劈下來。辰年手中長刀疾橫,接下了丘穆陵越迎面劈落的一刀,那凌厲的刀風卻是無法阻擋,撲面而來。她一時大駭,身形往後疾退,恰好這時鄭綸縱馬馳到,借著戰馬的衝勁,探身一刀將丘穆陵越逼得後退一步,口中急聲叫道:「辰年,上馬!」

辰年本就有意將丘穆陵越引向軍陣之外,聞言縱身飛起,提腳將一個鮮氏護衛從馬上踢飛,奪了他的坐騎,與鄭綸道:「走!」

他們兩人縱馬往北而逃,試圖從鮮氏大軍中殺出。剛至半途,忽聽得北邊喊殺聲起,就見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支黑衣亮甲的騎兵,從側翼沖入戰場,猶若尖刀,銳利無比,很快便就將鮮氏軍陣扯碎。

辰年尚還有些睖睜,鄭綸卻是已經認出這是封君揚手中最精銳的暗騎,不由得驚喜道:「是王爺,王爺來了。」

封君揚竟然親自領兵趕來了!

辰年愣了一愣,眼中未見喜悅,反而現出驚慌之色。她不覺回頭看去,見丘穆陵越果然棄了她與鄭綸兩個,一人一騎直往封君揚處撲了過去。心驚之下,辰年再顧不得許多,立刻回身去攔丘穆陵越。

丘穆陵越一心要斬殺封君揚,哪裡容許辰年阻擋,手中長刀揮出,毫不留情。誰知辰年竟是不退不讓,拼著自己不顧,也要將他困住。鄭綸的身影緊隨而至,與辰年聯手攻向丘穆陵越。

他們三個都是絕頂高手,每一招都有石破天驚之威,旁人哪裡能夠近前?便是封君揚帶來的親衛高手,也都無法上前相助,只好回身與那些緊追而至的鮮氏騎兵廝殺,攔著他們不得上前。

封君揚身邊另有高手相護,在場邊勒馬而立,冷靜地看向辰年等人,見辰年明明有機會可以傷丘穆陵越於刀下,卻都放棄,立時就明白了她心思,她想生擒丘穆陵越。

可與丘穆陵越這般的高手對陣,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若要生擒,談何容易!辰年已是幾次險象環生,再這樣下去,便是有鄭綸在旁捨命相助,早晚也要傷在丘穆陵越刀下。

封君揚薄唇抿得極緊,斂眉看了片刻,忽地趨馬上前,身旁親衛高手忙上前阻攔,不想卻被封君揚斥退。眾人正驚訝間,就見他突然從馬上躍起,向著丘穆陵越猛撲了過去。

這變故來得太快,便是緊跟在封君揚身邊的順平也料不到他會有這般舉動,一時都傻了眼。

封君揚這般以身做餌,丘穆陵越縱然知曉是計,卻也忍不住上當,當下一掌揮開鄭綸,棄了辰年,揚刀向封君揚劈落。

生死之間,一切動作都似變慢了下來,那刀鋒離得封君揚還遠,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那撲面的殺意。只有一招,他只有一招的機會,躲過去了,生,躲不過去,死。

辰年瞳孔猛地變大,趁著丘穆陵越身前門戶大開之際,身形疾動,搶身上前。丘穆陵越手中長刀去勢不減,封君揚不敢硬抗,勉強用劍一架,有些狼狽地往旁側滾去。辰年卻已是突到丘穆陵越身前,提指疾點他身前幾處要穴。

一切不過是電閃火花,辰年與丘穆陵越一觸即走,隨即轉身往封君揚處撲了過去,見他嘴角處已是有了血跡,忙伸手去切他的脈門,瞧他內息雖然紊亂,卻無大礙,心中這才一松,卻是氣得把他往地上一搡,怒聲罵道:「你腦袋被驢踢啦?這樣的事情也敢做!你是一軍主帥!一軍主帥!」

封君揚撐地而坐,不言不語,只仰頭望著她彎唇微笑。他自是知道自己是一軍主帥,該冷靜自持,絕不該這般以身犯險。可他剛才卻什麼都不想顧,就想著幫她圓了這個心愿。他沒能為她救下葉小七,他得為她留住丘穆陵越的性命。

辰年那裡還對他怒目而視,可瞪著瞪著,不知怎的,突然就紅了眼眶。見她這般模樣,封君揚嘴角不由得揚得更高,低聲道:「傻丫頭,我願意。」

他們兩人一站一坐,一個滿面怒容,另一個卻是含笑而對,在這廝殺搏命的戰場上,彷彿獨自成了一個世界,那裡只有他們兩人,誰也無法走入。鄭綸瞧了一眼,面上也不覺露出了笑容,口中卻又覺微微發苦,深深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就別過了視線。

順平剛才被嚇呆,此刻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背後汗津津的,不知何時冒了一層冷汗,他忙策馬上前,急慌慌地叫道:「王妃快叫王爺上馬吧,敵軍都往這裡圍上來了,再坐地上,腦袋就該挨馬踢了!」

他分明是有意戲謔,乃是大不敬,可封君揚此刻心中歡喜,竟也不與他計較,只斜斜地睨了順平一眼。便是辰年,也顧不上計較順平的稱呼,只轉而去看丘穆陵越,見鄭綸已經將丘穆陵越敲暈,忙上前說道:「我來吧,我與他一騎。」

鄭綸卻是將丘穆陵越放到了自己馬上,垂了視線,淡淡道:「我騎術更好,你放心,我會保證他的安全。」

論武功,鄭綸稍遜辰年,可論騎術,他是衝鋒陷陣的猛將,確是比辰年強了許多。封君揚那裡也已經上馬,道:「辰年,就把人交給鄭綸吧。」

辰年遲疑了一下,向著鄭綸抱了抱拳,鄭重謝道:「多謝。」

鮮氏主將被擒,士氣頓時大落,又有封君揚的精銳騎兵在其中左右突馳,那軍陣漸漸散亂,到後來竟是紛紛往來路逃去。封君揚帶著騎兵追殺了一段,便果斷地停下,轉身往東北的元寶山去與大軍會合。

賀澤正在元寶山等得心急如焚,瞧著辰年、鄭綸等人竟與封君揚一起迴轉,驚喜交加,忙拍馬迎上前來,遠遠地就向封君揚笑道:「你來得倒是及時,我以為還得苦等上三五日呢。」

他說著這話,目光卻是落向了辰年,瞧她高坐馬上安然無恙,眼中不覺多了些暖色。辰年漠然地瞟了賀澤一眼,跳下馬來走向鄭綸,伸手將丘穆陵越從馬上扶下,又招呼迎過來的傻大等人,命其將人背到義軍那裡。

賀澤一時沒有認出丘穆陵越來,只看他衣裝穿著像是鮮氏的高級將領,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芸生就跟在賀澤身後,卻是認識丘穆陵越的,面色兀地大變,不禁低呼失聲。賀澤心生詫異,低聲問她道:「這人是誰?」

芸生面容尚還怔怔,聞言只道:「是他……」

「誰?」賀澤追問。

芸生用力抿了抿嘴角,答道:「丘穆陵越,這人就是丘穆陵越。」

賀澤先是一怔,隨即便狂怒,似只是一瞬間,雙瞳中就充滿了血色。他咬緊牙關,二話不說,從馬上縱身而下,舉劍向著丘穆陵越直刺過去。劍到半路,就被斜刺里飛來的一枚飛鏢撞開,賀澤只覺左手一麻,長劍竟就脫手而飛。

辰年身形一晃,擋在賀澤身前,冷冷地看著他。賀澤面容悲憤,狠狠地盯了辰年半晌,怒極而笑,憤然說道:「謝辰年,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他屠了賀氏滿門!」

「他是養我長大的義父,」辰年神色淡漠依舊,冷聲說道,「他做了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賀澤不想辰年會這樣回答,驚愕過後,又氣又怒,連叫幾個「好」字,恨聲道:「我怎忘了你還有一半鮮氏血統!既然這樣,你還來領什麼義軍,抗什麼鮮氏,你該去鮮氏做你的王女遺孤才是!」

「賀澤!」封君揚冷聲喝斷了賀澤的話,不悅道,「夠了。」

「沒夠!」賀澤怒道,「丘穆陵越殺我全族,屠我泰興無數百姓,她謝辰年竟然還要護他性命,她到底是夏人還是鮮氏人?」

辰年聞言,向前踏上一步,反問道:「賀澤,你賀家是夏人還是鮮氏人?」

賀澤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發問,卻是想也不想地答道:「夏人。」

辰年又問道:「既是夏人,為何要屠殺清風寨八百無辜家眷?為何要挑動青、冀兩州相鬥?由此引發江北動蕩。還有,泰興城破之時,你賀家水軍又在何處?為何不顧泰興安危,卻要順江而下,你們圖謀什麼?」

她句句話都直指要害,竟把賀澤問得啞口無言。

辰年道:「賀氏被屠,是你賀家罪有應得。泰興城破,更是因你賀家守城不力。若要追責,最先該死的就是賀臻,是你賀家!你賀家為著一己私利,挑起了江北戰亂,給了鮮氏可乘之機。也是你賀家,在外敵當前之際,還一心想著去偷襲宜平,害得泰興失陷。虧你還有臉來說別人!」

賀澤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辰年,好一會兒才能發聲,嘶聲叫道:「謝辰年!」

「我在。」辰年冷聲應道,毫不相讓。

賀澤欲要上前,卻被芸生死死抓住胳膊:「十二哥,你忍一忍!忍一忍!」芸生說著,自己卻忍不住淚如雨下,她又轉頭去看辰年,哀求道,「謝姐姐,不管誰對誰錯,逝者為大,求你別再說了。」

辰年不屑一笑,道:「動武還是講理,你們盡可以來。別打不過人就要與人講理,講不出理又裝委屈,叫人恥笑!」

言罷,她再不看這對兄妹一眼,連封君揚與鄭綸也不理會,只轉身扶住了丘穆陵越,與傻大說道:「走。」

封君揚早已下馬,走到賀澤近前,淡淡說道:「大局為重。」

賀澤惱羞未退,恨聲問道:「怎麼?你要袒護謝辰年?」

封君揚聞言,似笑非笑地睃了賀澤一眼,卻是反問他道:「你說呢?我不袒護她,難道還要袒護你不成?」

他答得這樣理直氣壯,賀澤愣了一愣,不覺氣笑。封君揚也微微一笑,又轉頭看了看辰年遠去的背影,輕聲道:「她就是這個性子,最是看重情義,看似冷硬,心地卻軟,不光對她義父,便是對別人也是如此。你莫忘了,是誰不顧生死將你從江邊救了回來。」

就在昨日夜裡,辰年帶著義軍騎兵,用了楔形陣列,以己身做刀鋒,將賀家人馬從鮮氏大軍的圍追當中救了出來,並因此受了箭傷。封君揚剛在路上知道了此事,此刻就拿來說賀澤,倒是把他堵得無話可說。

「十二哥,咱們多想想謝姐姐的好吧,若無她,昨夜裡咱們就死在江邊了。」芸生也在一旁勸道,停了一停,又輕聲道,「和咱們有仇的是丘穆陵越,不是謝姐姐。」

賀澤面容稍緩,眼中憤恨之色卻是未消,默了一默,道:「丘穆陵越殺我全族,此仇不能不報。便是把這條命還給她謝辰年,我也要殺了丘穆陵越報仇。」

這種滅族之恨,確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消除的,封君揚不想再多說無用之話,看了旁邊抿唇沉默的芸生一眼,與賀澤說道:「報仇的事日後再說,不必急在一時,眼下還是先說與拓跋垚決戰之事吧。」

賀澤也是心智隱忍之人,又知此刻殺不了丘穆陵越,只得強自壓下心中憤恨,道:「好。」

不遠處,簡易的軍帳已經搭起,封君揚率先而入,賀澤安慰地拍了拍芸生肩膀,這才隨著鄭綸等人一同進去。帳內,封君揚環視了眾將一圈,瞧著唯獨沒有義軍中人,便吩咐道:「去請謝大當家過來議事。」

傳令兵領命而去,過得片刻,卻是方勛與靈雀兩個隨著傳令兵進來,道:「謝大當家有事在身不得前來,特命我二人過來聽雲西王差遣。」

封君揚聞言便知是辰年不放心丘穆陵越,賀澤那裡也想到了緣由,低低地冷哼了一聲,嘲道:「謝大當家好大的架子。」

封君揚沒有與他計較,只向著方勛與靈雀兩個略略點頭。靈雀卻是瞧不慣賀澤這般陰陽怪氣,又恨他賀家害了清風寨八百家眷,差點叫她父女蒙冤,忍不住要怒斥賀澤,不想卻被方勛一把拉回。

方勛壓低聲音求道:「魯姑娘,快別再激禍了,真要打起來了,還不是叫鮮氏人瞧笑話!」

靈雀咬牙忍了又忍,這才隨著方勛站到了諸將之後。他們在帳中商議軍事暫且不提,只說辰年那裡,此刻確是守在丘穆陵越身邊。丘穆陵越已醒,因身上各處要穴都被辰年封住,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勉強倚坐在樹下。他抬眼漠然地看了面前的辰年片刻,竟就閉上了雙眼,對辰年不理不睬。

見他這般模樣,辰年唯有苦笑,往旁側退了幾步坐下,懷抱雙膝,陪著丘穆陵越一同默坐。風吹過來,樹葉刷刷作響,辰年不覺閉目,傾聽片刻,忽地輕聲說道:「義父,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殺人容易,救人難,縱是能殺百人千人,卻也救不回你想救的那一人來。」

這樹下只他們兩人,別的兵士離得都遠,辰年的聲音聽入丘穆陵越耳中,只覺字字清晰,他雖仍是閉目不語,眼睫卻微微一顫。

辰年靜了一會兒,又出聲問道:「義父,如果當日你救出了母親,現在會是怎樣情形?」

會是怎樣情形?他會帶阿元離開,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帶她離開,他帶她去雲西,去江南,去天下任何地方,他會守著她,護著她,陪她歡喜,哄她開顏……可惜,沒有如果,那日他沒能救出阿元,她死在了他的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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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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