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糟糠

第188章 糟糠

第188章糟糠

趙轍跟看瘋子一樣看了康元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牢房。

溫婉失不失憶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事,那本就只是一顆廢了的棋子罷了。

康元還在笑,笑聲在牢里越傳越遠。趙離帶著吳庸,急匆匆往宮裡而回,讓身邊的奴才去將康元的話轉告給季曼。

季曼聽著這些話,倒是有些驚訝。溫婉沒有失憶?可是她看她那個樣子,若是裝的,演技也實在太高了吧?她那種腦子不太好使的女人,什麼時候也進化得這樣厲害了?

陌玉侯倒是一點不覺得意外,他畢竟比季曼更了解溫婉,裝與不裝,心裡也自然有數。只不過以前要利用著她向廢帝表忠心,讓廢帝百分百相信他罷了。所以才讓她出了薔薇園,跟在他身邊。

而今倒是終於沒什麼用了,他與她的緣分,一早就盡了,與長郡開戰以來,就算回了京城,他也沒有再見她一面。

「說起來,你若是神仙,能看得懂人心么?」寧鈺軒突然側頭問了她一句。

季曼摸了摸下巴做嚴肅狀:「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有透視眼也是看不懂的,只能去感受。就算我是神仙,也會覺得人心叵測啊。」

陌玉侯點點頭,那就好。

他曾經有些心思,還是不讓她知道最好。

兩人在牢里,也當真是無話不談了。季曼是因為無聊沒事做,寧鈺軒則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將心裡話說得差不多了。

除了一句表明心跡的話。

季曼問他:「侯爺,你愛我嗎?」

寧鈺軒搖頭:「我不愛你,你呢?」

季曼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也是。」

然後兩人就會長久的沉默。季曼算著時間,自己應該是會贏那個賭約的,因為趙轍不會關他們太久,而現在,她依舊沒有進宮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吳庸來到了牢里,將寧鈺軒放了出去,轉頭對季曼道:「皇上有旨,赦免聶姑娘之罪,因殺害廢帝者另有其人。」

季曼傻了,她親手殺的趙離,現在竟然說兇手另有其人?

誰?

跟著吳庸走過一間間牢門口,路過康元郡主那一間的時候,就看見有人正用白布,將她的身子蓋起來。

季曼微怔。

「永安康元郡主,害朕之手足,罔顧君臣之界,忤逆九五之威。毒殺玉珍國公主,手刃朕之皇弟,罪大惡極,雖死不足以抵其罪。著令其身葬於孤崗,不得入祖墳,其親不得立靈位,其戚不得供香火。令其魂反思於地下,來生當知綱常孝悌……」

毒殺了捧月是不假,竟然將趙離的血債也算到了她身上,下場如此之慘,也讓季曼鬆了一口氣。

終究是天道好輪迴啊,這女人最愛的便是趙離,現在卻說趙離為她所殺,估計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季曼出了天牢,卻被帶著與寧鈺軒分開了。

「季姑娘,皇上召見。」吳庸笑眯眯地道。

季曼微微皺眉,而後瞭然一笑:「可是吳大人,小女子尚未更衣洗漱…」

「無妨,玉漱宮裡已經備好了。」吳庸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旁邊的馬車已經停穩。

季曼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寧鈺軒。他被人引著上了另一輛馬車,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頭朝她微微一笑,做了個口型。

「我贏了。」

果然出了天牢那龍位上的人也是有后招等著他們的。

跟著趙轍最久的陌玉侯,自然最是了解他。季曼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們的賭約里甚至沒有說她贏了會得到什麼。

因為寧鈺軒知道,皇權不可違。不管是用什麼辦法,趙轍一定會讓她進宮。

他陪她在牢里那樣久,也不過是擔心她一個人會不好過。

季曼嘆了口氣,回頭打算上車,卻又聽得那人喊了一聲:「等我。」

等你個大頭鬼啊,她得先想辦法自救吧。這麼進宮去,宮裡是他們的地盤,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要是沒點覺悟,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帝讓她進宮幹什麼呢?罪名已經被康元頂了,他不能再讓她在宮裡超度一年了吧?

一路上季曼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到了玉漱宮,卻是有一大群宮女來伺候著她更衣洗漱。牢里關了十多天,一身早就髒得不像話了,季曼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番服侍,然後換上她們拿來的衣裳。

那是一身藕色的宮裝,配著翠色的霞披,再加上一個宮髻,怎麼看怎麼像後宮的人。

季曼扶了扶額頭,問旁邊的宮女:「等會去哪裡見皇上?」

旁邊的宮女回答她道:「鎮遠將軍臨時進宮,皇上暫時沒有空,等空閑了可以接見姑娘的時候,會有人來知會的,還請姑娘先在玉漱宮等待片刻。」

季曼點點頭,又問:「宮裡的皇後娘娘在哪裡?我可以先求見皇後娘娘么?」

小宮女搖頭:「宮中暫時沒有冊立皇后,由皇上的原配正妃暫時執掌後宮,現在稱為沈娘娘。」

季曼又道:「沈娘娘與我是故人,可以讓我先見上一面么?」

小宮女還是搖頭:「皇上吩咐了,在傳召之前,您不得見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能踏入玉漱宮一步。」

保護措施還真是做得不錯嘿,季曼心裡冷笑,這一個個的男人都是見色忘正妻的,沈幼清好歹是陪著趙轍榮華苦難都一同走過來了,新帝登基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封后也就罷了,還接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進宮給她添堵。

她只是進來改個命搞個圓滿大結局的,沒興趣從宅斗再發展成宮斗。

「那便算了,我等著就是。」季曼走到銅鏡前看了看自己,將頭上的步搖和金釵取下來兩支,就留幾根玉簪,看起來樸素多了。

過了一會兒,外頭有聲響,丫鬟便帶著她出了玉漱宮,一路往紫辰殿而去。

「站住!」走到半路便聽見一聲呵斥,季曼心裡微微鬆了松,轉頭一看,沈幼清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帶著幾個宮女遠遠而來,一臉鎮怒地看著她。

「這是何人,為何會往皇上宮裡送?」沈幼清分明認出了她,卻還是板著臉問一旁的宮女。

宮女哆哆嗦嗦地跪下去道:「娘娘恕罪,這是皇上的吩咐,要將這位姑娘送去面聖。」

沈幼清的眼神掃到了她的臉上,季曼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聲音哽咽地道:「沈娘娘救命,沈娘娘救命啊!」

沒見過往皇上跟前送的女人還哭得跟鬼似的,沈幼清微微一愣,命身後幾個宮人將她面前的宮女拉開,踏著她的金絲綉雀鞋便站到了季曼面前:「你要本宮救你什麼命?」

季曼以頭磕地,因為聲音哭得慘臉上沒眼淚而不敢抬頭:「民女心有所屬,不願入宮,只是這一去,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還請娘娘救命,放民女離開吧。」

沈幼清現在的立場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最佳助攻,只要撞上了她,那就有層保障了。

果然,聽季曼說這話,沈幼清的臉色便好看了不少:「心有所屬?」

「不僅心有所屬,還已經嫁過人,娘娘也知道的。」季曼努力掐自己手上的嫩肉,疼得逼出點兒眼淚來掛著,然後凄凄慘慘地抬頭看著她:「民女只願皇上只是一時興起召見民女,過後民女還想回家去帶孩子呢,沈娘娘菩薩心腸,又是處處為皇上著想的,不如同民女一起去?」

沈幼清抿了抿唇,頗為同情地低身將她扶起來:「你這樣說,倒是皇上做事不妥當了,興許只是召見你說說話,但是在玉漱宮洗漱…那可是歷代皇后才能去的地方。既然你也讓本宮一起去見皇上,那本宮便陪你去。」

季曼連忙謝恩,一路上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捏著帕子小聲喃喃:「民女雖然已經被侯爺休棄,但是在牢中這幾日,與侯爺再續前緣,也是想著繼續回侯府伺候的。皇上真龍之體,民女哪裡配伺候?也只有沈娘娘這樣高貴大方的女子,才能陪伴皇上左右啊。」

沈幼清微微一笑:「你倒是懂事。」

「民女覺得皇上也就是圖個新鮮。」季曼道:「娘娘應該勸皇上以大局為重,畢竟沈家也是開國立了大功的,娘娘為沈家嫡女,又是皇上的髮妻,怎麼也該封后了。」

沈幼清連連點頭,聶桑榆這張嘴可真是能說,將她心裡想說的全說出來了。要不是立場有些衝突,她還真是想和她好好談談。

紫辰宮到了,趙轍正滿心歡喜地等著,結果大門打開,沈幼清竟然和季曼一起進來了。

「參見皇上。」

「免禮。」他的臉色沉下去不少:「清兒怎麼也來了。」

「民女與娘娘在路上遇見,相見恨晚,暢談了一路。」季曼臉上已經沒了哭過的痕迹,笑吟吟地道:「娘娘思念皇上,故而就與民女一起來了。」

趙轍不悅:「朕說了只你一人來,下面的人都聽不懂朕的話?」

帶路的幾個宮女早就跪在了前頭,戰戰兢兢的不敢開口。

沈幼清有些不滿:「皇上召見聶姑娘,臣妾可是不適合在場?」

人家皇帝血氣方剛召一個美人覲見,她個黃臉婆自然是不適合在場的啊,這還需要問嗎?趙轍心裡真是懊惱得很,無奈沈幼清畢竟是髮妻,又沒有為難聶桑榆,兩人倒是很談得來的樣子。

趙轍心裡便想了,相談甚歡的話,會不會沈幼清其實也不會阻攔他納了聶桑榆?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再大方的妻子也會不高興自己的丈夫納妾,只是說出來與不說出來的區別而已。

沈幼清明顯屬於會說出來的那種,一看趙轍這表情,不等他先開口,便直接跪了下去道:「臣妾知錯,皇上若是想納聶姑娘為妃,臣妾還在場的確是有些不懂分寸。但是臣妾的父親常對臣妾說,女子當有三從四德,為人當遵三綱五常。聶姑娘心有所屬,兒子尚在,實在是不宜納入宮中。」

趙轍被堵得說不出話,臉色沉了,眼看著就要怒斥出口,旁邊的季曼卻輕笑著道:「沈娘娘過慮了,皇上這樣英明神武之君,怎麼會納民女這樣的棄婦?況且民女與陌玉侯有約在先,是要回去陌玉侯府的。陌玉侯對皇上忠心耿耿,又是朝廷重臣,皇上怎麼會與他為難呢?」

說著,季曼看向趙轍道:「民女猜測,皇上一定是因著民女先前立下的開城之功,要獎勵民女了,對么?」

這一唱一和的,把趙轍搶白得無話可說,心裡惱怒不已,面上卻只能順著季曼的話道:「正是,清兒你想多了,朕對聶姑娘…如何會有納妃的想法呢?」

兩個女人都鬆了口氣,沈幼清讚賞地看了季曼一眼,而後起身道:「這樣說來,倒是臣妾想多了。不過皇上既然不想納了聶姑娘,又為何賜浴玉漱宮啊?白惹妾身誤會。」

要不是有人特意來提醒她,她都還不知道皇帝將聶桑榆從天牢裡帶出來了。

趙轍皮笑肉不笑地道:「桑榆對國家有大功,被冤枉關在牢中這樣久,也自然是該有些賞賜的。你們女人不都喜歡去那裡沐浴么?朕便賞了。清兒要是喜歡,也可以去玉漱宮。」

「多謝皇上。」沈幼清笑得開懷,盈盈站起來道:「既然皇上要賞賜聶姑娘,聶姑娘先前又被陌玉侯所休棄,臣妾覺得啊,最好的賞賜,就是再賜他們一段姻緣,皇上覺得如何?」

趙轍臉上的笑意都散了,抿唇道:「如今朝中局勢未定,鈺軒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恐怕來不及再成一次親,這件事可能要延後些,等空閑了,朕可以再賜婚。」

季曼嘴角抽了抽,沈娘娘這是太急了,反而幫倒忙啊。她要重新嫁給寧鈺軒,自己做主就可以了,幹什麼要去問皇上賜婚?這下可好,皇帝一直不賜婚,他們還就成不了了,敢在皇帝賜婚之前成親?不給皇上面子是不是?

沈幼清的笑容也頓了頓,抿唇道:「如此也好,那皇上今日還有什麼話要與聶姑娘說?需要臣妾迴避么?」

「不用。」趙轍深吸一口氣,勾了勾唇角道:「讓踏雪親自送聶姑娘出宮去吧,清兒你留下,朕好久未與你好好說話了。」

沈幼清一喜,連忙應下。季曼心裡也鬆了松,趕緊跟著踏雪逃也似的離開這裡。

「姑娘不喜歡皇宮?」踏雪走在路上,小聲問了她一句。

季曼搖頭道:「不是不喜歡皇宮,只是皇宮裡沒有我喜歡的人,這地方對我來說也就與牢籠無異。」

踏雪一愣,回頭看她一眼:「姑娘依舊喜歡陌玉侯?」

「嗯?」季曼輕笑,寧鈺軒對她來說也是書中一個角色而已,怎麼會喜歡呢?

「若是不喜歡,那外頭也依舊是牢籠,姑娘何必放棄一個繁華的牢籠,去一個更簡單的牢籠?」

踏雪說著,轉過了頭去,帶著她往一條小路走。

季曼被他這句話說得怔愣了,垂了眼眸苦笑一聲。

沒有想到踏雪還是個智者。

出宮的路明明很短,但是踏雪卻帶著她繞了好長一段路,從後宮的宮道上經過。

「哎,那孩子不是已經送出宮了么?怎麼又回來了?」

兩個不知哪個宮裡的宮女抱著衣裳走在路上,小聲議論著。

季曼抬頭看過去,那兩個宮女看見他們,就行了禮,而後靠在牆邊站著,等著他們走過去了,再繼續邊走邊議論:「我怎麼知道那小孩兒哪裡來的?原先望月樓里照顧得好好的不見了,後來再回來,也不知道丟給誰去照顧了,我就看著一眼。多可愛的孩子啊…」

微微一頓,季曼回頭看向那兩個宮女,她們已經走得很遠了,消失在了宮牆的拐角。

「踏雪大人。」季曼愣愣地喊住他:「她們在說的,是不是陌玉侯府的世子?」

踏雪停住腳步,看她一眼道:「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回去問問皇上,但是這個時辰,您再耽誤一會兒,就出不了宮了。」

季曼皺眉,看了看天色,從這裡走出宮門,差不多剛好要到宮門落鑰的時候。而她要是回去的話…要是回去,估計就走不出去了。

想了想,好好畢竟是陌玉侯世子,趙轍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拿他來做文章,除非他想逼陌玉侯造反。

咬咬牙,季曼道:「還是請大人帶我出宮。」

踏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也沒多說,將她送到了宮門口。

寧鈺軒在宮門口等著,見她出來,才鬆了口氣,將手裡緊握著的進宮令牌放回了袖子里。

「我以為你今天暫時還出不來。」他看著她笑道:「還讓你等我呢,結果竟然是我等了你出來。」

季曼一路跑到他面前,臉色有些蒼白,來不及開玩笑,正色問他:「好好呢?」

「應該回府了。」寧鈺軒皺眉:「方才我在府里的時候,鬼白似乎是帶他出去玩了。那小傢伙,最近可是調皮得很。走,我帶你回去見他,你還沒用這個模樣見過他呢。」

伸手將季曼拉上馬,寧鈺軒心情不錯:「回家了。」

季曼側坐在他懷裡,這馬還特地用的是雙馬鞍,舒服了不少。

一路狂奔回侯府,遠遠地就看見門口站著不少人,季曼還以為自己這麼大面子,一回府就要接受眾人歡迎。

結果一過去才知道,管家帶著一眾家奴,是剛剛從外面找了一圈才回來。

「侯爺,小世子和鬼白都還沒回來。」錢管家皺眉道:「這天都黑了,小世子就算再貪玩,鬼白也不會不知道分寸!」

寧鈺軒的臉色沉了,季曼也是慌張不已地跳下馬,看著他們道:「城裡都已經找過了嗎?」

「找過了。」聶青雲騎著馬從外頭回來,滿頭是汗地接過她的話:「剛剛問了附近這幾條街,都說沒有看見。」

季曼垂了眼眸,聶青雲倒是不知她為何看起來這樣難過,畢竟只是世子啊,又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下馬拍了拍她的肩膀,聶青雲道:「受錢管家之託,我也已經儘力找了,找不到就沒辦法,你也不用替鈺軒難過,先去和爾容說說話吧。」

季曼機械地轉過身往裡走,心想聶桑榆這命怎麼就這麼坎坷的?好不容易看著都能花好月圓大結局了,結果兒子還出事了。

如果她剛剛在宮裡沒有聽錯的話,好好就應該是在宮裡了。

爾容抱著兒子來找她,季曼看著那襁褓里的孩子,心裡就更是難過,勉強逗弄了兩下,便說不舒服要休息。寧鈺軒繼續出去找了一陣,歸來已經是半夜。

季曼躺在床上,還是沒有睡著。

「好好在宮裡的話,我該怎麼辦?」季曼問他:「你能去直接搜宮么?將好好給找出來?」

寧鈺軒眼裡的神色有些複雜,輕輕搖了搖頭:「若是證據確鑿,還可以問皇帝要人。沒有證據的話,質問皇上,那是以下犯上。」

季曼閉了閉眼:「你怎麼沒把好好送去安全的地方?」

寧鈺軒苦笑,他從將好好接出來那一天開始,就想著要讓好好看一看自己娘親女裝的樣子,免得以後連娘親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結果誰知道剛接出來放在侯府,後面就是一連串的事情讓他分不了身,也無暇照顧好好。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寧鈺軒突然開口道:「你要是覺得好好是在宮裡,那麼不如,明日你我一起進宮,我去求見皇上,你去問沈娘娘可否幫忙?」

為了不讓聶桑榆進宮,沈幼清那裡簡直是什麼都好說啊。季曼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

夜深了,寧鈺軒看樣子也不打算再走,就直接脫了外袍躺在季曼旁邊。季曼倒是不覺得有多抵觸他了,挪了挪位置,就跟在天牢里一樣,只是兩人之間少了一個柵欄。

「若是能將好好接出來,你願意…再重新嫁我?」黑暗之中,寧鈺軒輕輕問了一句。

季曼點點頭:「不嫁你,怎麼圓滿結局啊?」

聶桑榆的心愿,不管是什麼,也總除不開要寧鈺軒愛她,和她在一起。等著一切困難都解決完了,聶桑榆的心愿也怎麼都能完成了吧?

她也就該回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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