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榜上無名
第3章榜上無名
「太爺，您喝酒！」
劉保才諂媚的端起一杯美酒遞到縣太爺手邊。
後者也頗給面子，舉起酒杯和劉保才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此酒綿密醇厚，實乃佳品，劉老爺有品位！」
「這是我兒生辰時老朽特意埋在地下的女兒紅，至今已經十二年了，太爺要是喜歡，剩下的幾壇改天都送到您府上去。」
「誒，本官在大考之前來你府上赴宴已經是逾矩了，怎麼還能收你的東西，不合適，實在不合適！」
縣太爺擺手拒絕，劉保才卻逼的更緊：「太爺為百姓操碎了心，我這做兒子的，當然也要孝敬孝敬了，一點酒水算得了什麼，況且，沒人會知道的！」
管家的腦子挺好使的，很快就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
此刻孩童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家。
「先生，我不讀書了，不讀書了，你醒醒啊……」
想來縣太爺口中的南山村考生就是這個倒霉蛋了！
一向儒雅的先生此刻也忍不住大怒，在縣衙前放聲大罵。
說著他便看向管家道：「去查，他們既然要參加縣試，就一定要事先來縣裡住下，發現以後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們從考場出來返回山裡的時候……」
所以這幾年他們就完全忽略了老二和老三。
「去吧去吧！」
被攔在衙門外目睹這一切的孩童哭的像個淚人，直到先生被丟出來更是趴在先生身上嚎啕大哭。
孩童回過頭來看著先生，眼中噙著淚水問道：「先生，是不是我太笨了，沒過啊！」
劉保才眼珠一轉，立刻明白了縣太爺的意思，諂媚的說道：「那小子確實聰明，我一早就覺得他行，太爺您先喝著，我去去就回！」
「嘿，你這老東西，找死是吧！」
劉保才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管家立刻會意。
三天之後，縣試結束，五日之後，縣試放榜。
說罷先生便抓起衣袍下擺，大步登上縣衙階梯，重重敲響了鳴冤鼓。
縣太爺之所以在宴席上提起，是因為他早在兩個月前就給縣太爺送去了整整一百兩黃金，那可是他整整一年的積蓄。
沒有人會理會一個孩童和一個將死的老先生，只是有個老人實在看不下去，給孩童丟了幾個銅板，安慰他還是快快回家吧！
孩童抹了把淚水，好不容易將先生抬回他們下榻的驛站，結果卻被老闆告知房間不能給他們住了，還將他們的東西全都丟了出來。
劉府的管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也起身跟隨劉保才走到後院。
幾年前確實有個翻山越嶺賣貨的貨郎告訴他山中有幾個富得流油的村子。
自己的學生自己知道，先生很清楚孩童已經將書本背的滾瓜爛熟，不可能連榜都沒上。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南山村的親戚，甚至南山村這個名字他都無比的陌生。
在金錢的誘惑下縣太爺才答應幫他找一個既有文采又沒背景的窮小子，讓他家的小兒子頂替此人。
此時的劉保才一改剛才宴席上的諂媚，整個人就如同一條藏於暗處的毒蛇，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而管家也好似想起了什麼，沉思片刻后說道：「嘶，奴才想起來了，您還記得幾年前有個行腳的小販跟您說南邊的大山裡有幾個富裕的村子嗎，您當年還讓兩個小嘍啰去查看了呢，叫什麼來著，對了，老二和老三嘛，他們當年一走就沒回來！」
劉保才手下人數眾多，少了兩個人也並不起眼。
經他的提醒劉保才也想了起來。
先生緩緩搖了搖頭，憤然道：「不可能，我這便擊鼓鳴冤，倒要問問縣太爺這是怎麼回事！」
但他當時忙著欺男霸女就沒放在心上，只是讓兩個狗腿子前往查看，結果這兩個人一去就沒再回來。
……
此時想起，劉保才不由摸著下巴說道：「那還真是有緣分了，別管這個南山村是窮是富，這次老爺我可一定要將它拿下了，以免再有泥腿子翻身！」
更令人驚訝的是此次縣試的榜首竟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劉保才家小兒子！
孩童懵了，先生更懵。
安排好一切，劉保才便回到了宴席上，繼續和縣太爺推杯換盞。
一個孩童，拿著行禮牽著驢子，還勉強背著重傷的先生，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查查南山村是哪裡，這次來縣試的有幾個人！」
可憐老先生身體羸弱，又急火攻心，七板過後已經昏厥過去。
來自南山村的孩童和先生在放榜的地方過了一夜，就為了守著看孩童有沒有上榜。
哪怕這輩子都要留在那個小小的村落里種地他也認了，他再也不想讀書了！
於是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將先生扶到驢子背上趴下，自己則牽著驢子，背著行李一步一步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吧，可不能給本官找麻煩啊！」
縣太爺此刻已經有些微醺，舉著酒杯和劉保才說道。
誰知他剛敲沒兩下，縣衙中便走出幾名衙役來強行奪了他的鼓槌，連推帶搡的將先生轟出了衙門。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有冤屈，要告狀啊！」
「嗯，這段時間倒真是有些忙碌，哦，對了，你不是說有個親戚在南山村嗎，伱可不知道，那個小子真是聰明，報名時讓他寫的帖子字跡工整，措辭妥當，一看就是能高中的！」
捕快上前拖起先生便將他拉入衙門重打了二十大板。
但他們兩個仔仔細細的在血紅紙張上看了半天都沒看到孩童的名字。
後者立刻諂媚的扶住了縣太爺的胳膊，笑吟吟的說道：「我辦事，您放心！」
「我何時說過我的冤屈與縣試有關了，好啊，原來是這狗官在背後作祟！」
「明白，太爺您放心就行，過幾日就是縣試，太爺您可不要太過勞累，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
這只是個縣試，又不是府試或者鄉試，相對來說並沒有那麼難，更加考驗的是學子背誦文書的能力。
縣太爺隨意的揮了揮手，劉保才如蒙大赦，快步向後院走去。
兩人之間的腌臢事不用細說，縣太爺頓時笑道：「既然劉老爺盛情難卻，本官也就勉為其難收下了，但先說好，這酒我可只收一壇，不能奪人所愛啊！」
先生厲聲呵斥，捕快卻只是淡然道：「太爺說了，縣試已經結束，成績無誤，你們還是快走吧！」
殊不知就在他踏出萊陽縣的那一刻便已有賊人盯上了他。
前方的山道上也有數個壯漢提刀等著他自投羅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