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條魚刺融化了

第3章第3條魚刺融化了

姐姐，這個哥哥他溺水了。我像救棄貓一樣把他撈起來了，經常看到有孩子把貓壓水裡，我害怕貓死掉。可是我做錯了嗎？為什麼他們那樣看著我？——瞬間棄貓效應

看了一眼香噴噴小吃店的門口，林郁可還是把手機塞回口袋，拔腿往反方向跑去。她不能放棄黎夜風，五年前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會推開她，面無表情地說：「你走開。認識我會讓你不幸的。」

「我叫林郁可哦。我把幸福分給你一點點。這樣子，我們都不會不幸了。」她把橘子剝開了，分了一半給他，微笑著說。

黎夜風的母親曾經在火災里被他父親救了，嫁給了他父親，但是他跟她說起，他父親老是嫌棄著他母親臉上的傷疤不好看，嫌棄她跟他的父母吵架，嫌棄她年老色衰，兩人為柴米油鹽丁點小事就吵架。他不止一次跟她說：「我真的不喜歡老爸，他回來一次，我媽就哭一次。」

林郁可跑到了高中附近的廢倉庫，銹跡斑斑的鐵門嘎吱被推開了，悶熱的氣息撲鼻而來，裡面空無一人。每次，黎夜風的父母吵架，他就會跑到這裡來，躲在一個黑暗角落裡，埋頭抱著膝蓋。很安靜，彷彿這裡永遠都不會有爭吵。

如果，連這裡他都不在的話，那他會在哪裡？

離廢倉庫不遠處的橋下有一條大河，魚游著歡快。林郁可走在橋上看到岸邊有兩個人影，一個人躺著，一個人坐著。

加快腳步，跑了過去，看清躺在地面臉色蒼白的黎夜風，她呼吸都差點停止了。難不成他跳到他口口聲聲最喜歡的這條河裡？才18歲的男孩子，未來那麼長，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岸邊的一個男孩背對著她，轉過身，手臂上儘是泥濘，衣服也臟，對她說：「姐姐，這個哥哥他溺水了。我像救棄貓一樣把他撈起來了，經常看到有孩子把貓壓水裡，我害怕貓死掉。可是我做錯了嗎？為什麼他們那樣看著我？」

林郁可心底壓抑的難過瞬間崩潰，伸手摸了摸他那濕漉漉的頭髮，說：「沒有。你沒錯。做得很好，謝謝你救了他。你多大了？」這個看起來高大跟她同齡的男孩，目光獃滯，語氣卻像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樣稚氣，難道他神智不正常嗎？她忍不住悲傷。

「姐姐。我14歲。你去看看那個哥哥吧？我……」那個男孩說著抬起手擦了擦臉，臉上還增添了污跡，側著腦袋望著她。林郁可也才反應過來，急忙跑向了黎夜風的身側，拍打了他的雙肩，他還是沒有醒來，手忙腳亂地撥打了120電話。

忽然，兩個黑衣男人悄悄地架起那個男孩，那個男孩頻頻回頭，看著她的倩影，他被塞進轎車裡，才給他戴上了頭罩。轎車也揚長而去。

林郁可先用一隻手壓住了他的額頭，然後另外一隻手抬起其下顎，緊盯著他胸部有無起伏，再將手放到他鼻子下方感覺空氣有沒有從鼻腔中呼出，居然沒有呼吸！她有些緊張地捏緊他的鼻子，張開他的嘴，也顧不上男女之別了，深吸了一口氣將口完全罩住他的嘴，以2秒的速度連續吹兩口氣，還注意著胸腔有無起伏，將口鬆開，每隔5秒再吹一次，反覆進行。

睜開了眼，黎夜風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他以為他會墜入冰涼的水底，再也不用看著他的爺爺說他的母親不祥，也不用面對父親拋下這個吵架無休止的家拯救了別人，他累了，稍微休息一下下，沉睡下去……

「你活著真是太好了。夜風，你還有你媽媽啊，你不在了，她怎麼辦？你可知道，我日夜盼著哪天我媽回來？」林郁可哽咽地說著，眼淚就滑落下來了，她知道他難受，可是人生下來就有很多責任。

風吹了吹，黎夜風才感覺到身上衣服濕了有些涼意，伸手摟抱著她，沒有話語。他從這一刻開始深刻體會到，他是喜歡林郁可的，活著，有漫長的痛苦，也會有那麼一點快樂的，而她是屬於他為數不多的想要珍惜的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