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到達邊疆

孤念白掃了他一眼，僅僅一眼，卻讓主帥感到了懾人的氣魄和無形的威嚴，所謂帝王之氣不過如此。

「不……臣下不敢。」

他哪兒敢懷疑孤念白的決策呢？就算真有懷疑，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說出來是有可能會掉腦袋的！

「放心吧，一切盡在朕的掌控中，這次的西域十二異邦，朕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戰火持續了多少天，孤念白心裡的怒火就燃燒了多少天，這段時間以來，駐紮邊疆的軍營里無一人不人心惶惶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便惹他生氣。

統帥聽了他信誓旦旦的話，心裡苦笑連連，「皇上啊，您老人家未免也太樂觀了點，真的說讓十二異邦有來無回，他們就能有來無回嗎？」

相對於孤念白的樂觀，原本身為統領這一場戰事的主將可謂是憂心忡忡，在他看來，聖上實屬天真，西域十二異邦會傻乎乎的中計嗎？

事實證明，這十二異邦還真就中了孤念白的計謀。

他不僅分派出兵馬駐紮在邊疆的各大城池內，還故意用上了各種計謀，給十二異邦打了個措手不及，更讓這些將領意識到了他們的皇帝是多麼精明且富有心機的一個人。

戰火連綿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邊疆岌岌可危的戰況，如今已經開始出現傾斜。

不再是十二異邦一昧的佔據上風，經過孤念白的排兵布陣，失去的四座城池在一月之間逐個收回。

「報——我軍已重新奪回失守的四座城池！」

「報——十二異邦已退至前方五十里開外！」

「報……」

頻頻送入主帥營帳里的快報如今已是喜多憂少，這次陪在孤念白身邊的依然是原本統領這場戰事的主帥，可以說他完全親眼見證了這場紛爭的變動。

從一開始的單方面屠殺，到現在成功反殺西域十二異邦，短短個把月的功夫，他們已經收回了丟失的絕大部分都城。

而帶來這一切的，都是他們的皇帝陛下。

「如何？朕當初就說過，定叫那十二異邦有來無回，愛卿可還懷疑朕的決策？」

孤念白學著一個月之前的樣子淡淡地瞥了身旁的主帥一眼，黑眸中不再投射出懾人的威嚴，而是帶上了點點揶揄。

主帥對他的態度也在這一個月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開始的懷疑到如今的深信不疑，隨著戰況的轉變而改變著。

「臣下不敢懷疑皇上的決策！」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回答他的，只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清淺笑聲。

當今聖上御駕親征已有一月之久，這一個月里，邊疆的戰事雖慢慢穩定下來，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中卻危機四伏。

準確來說，是潛伏已久的危機趁著孤念白不再宮中的這段時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自從沐錦煙舉行完封后大典，她的住處便轉移到了東宮，丈夫孤念白不在宮裡的這段時間看似群龍無首，實際上有她在背後默默支撐，宮中倒也不至於太亂。

真正作亂的，是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和江湖之遠的邪教紛爭。

起初沐錦煙並不想插手江湖之事，邪教作亂，交給江湖上的那些正派人士解決便可。

誰知道這一個月以來，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非但沒有出手討伐邪教，反而讓邪教的勢力範圍逐漸擴大，已經波及到了京城內部。

「娘娘，這些天來，嗜血閣那群傢伙真真愈發猖狂，若再不派兵鎮壓，恐怕他們就要造反到宮裡來了！」

每天下午，沐錦煙都會收到心腹的一封密報，告訴她有關嗜血閣近來的動向。

與前幾次的留下密報就走不同，這回前來派送密報的人沒有提前離開後宮。

「那嗜血閣當真已經逼近內城？」

自從和孤念白在一起后，沐錦煙也學會了咬文嚼字，畢竟身為一國之母，該有的樣子還是不能少的。

「豈止是逼近內城，皇後娘娘您要是再不出面鎮壓，這群傢伙恐怕就要來宮內為非作惡了！」

即使是在白天，送密報的探子也穿著黑子用黑色面紗蒙著面，只留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此刻探子的雙眼裡正流轉著濃烈的焦急，兩道峰眉也緊緊皺起，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

坐在軟榻上的沐錦煙不動神色的挑高柳眉，「可本宮只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你也知道，後宮是不得干政的。就算本宮想出兵鎮壓，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娘娘，都這時候了，您就別玩了。」

探子蒙在面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皇上出宮前把一切都告訴臣等了。」

「咦？他竟然把一切都告訴了你們嗎？」

沐錦煙故意裝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是自然。」

密探默默頷首，「皇上交代過臣，他不在宮中的這段時間，我等都要聽命於皇後娘娘您。」

「嘖，這傢伙倒是想的周到。」

不錯，孤念白在御駕親征之前，的確是給她留下了一道密旨，說他不在宮中的這段時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可以代他處理。

以防朝中有人不服，甚至把尚方寶劍和傳國玉璽都留了下來，告訴她如遇反抗者，持尚方寶劍和玉璽先斬後奏便可。

「所以說皇後娘娘，有關嗜血閣的事您看？」

「放心吧，有本宮在，嗜血閣掀不起大風大浪。」

玩鬧夠了沐錦煙從軟榻上款款起身，輕移蓮步走至窗邊。

「傳令下去，本宮要出宮一趟。是時候讓本宮見識見識你們這群禁軍的本事了。」

「臣遵命！」

黑衣密探如同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翻身窗外，矯健如燕的身子嗖的躍上宮牆，消失在天幕下。

這段時間以來，沐錦煙看似對邪教嗜血閣一事漠不關心，只有她自己清楚，為了鎮壓嗜血閣，她廢了多少心思。

之前她就已經開始為清剿嗜血閣暗中做著準備，一心想要揪出嗜血閣幕後黑手的她藉助著孤念白扶持的心腹官員相助，暗中布置了那麼多。

如今看來，是時候收網了。

「嗜血閣啊嗜血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這回可是你們先開始興風作浪的。天要你們亡，誰也救不了你們！」

夜色撩人。

燈火通明的皇后寢宮內，沐錦煙正在屏風后褪去一身繁瑣宮服，換上輕便簡潔的夜行服。

「娘娘，您真的要親自出宮嗎？可不可以不去？」

侍候她的宮女目光擔憂地隔著錦繡屏風望向上面倒映的窈窕身影，一想到她交代的話，宮女頭都大了。

「本宮夜行服都換好了，你覺得可能不去嗎？」

三下五除二的換好漆黑的夜行服，沐錦煙從屏風後走出，在宮女愣怔的注視下，鬆開一頭秀髮，用發繩在腦後高高束起一道馬尾。

再看鏡中，此刻的她哪兒有一國之母的樣子？說出去恐怕誰都不信，這個看上去年僅十幾歲的妙齡少女，其實就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那娘娘，您為何不等天亮再動身而是要夜訪大理寺？夜間行動多有不便，萬一您的鳳體有個閃失，您讓奴婢怎麼辦？」

宮女見她去意已決，心中更加著急起來，希望盡自己所能的攔下她。

沐錦煙知道宮女是為自己著想，但她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的夫君此刻正在邊疆為了國土的安康御駕親征，身為他的妻子，國內的小亂動理應由她來替他分擔。

「放心吧，本宮不會有事的。」

沐錦煙的自信來自於對她這副身體的了如指掌，以及對皇宮禁軍的信任。

孤念白離開前，留下了一部分禁軍交給她來管理，這些禁軍都是孤念白的心腹，她相信他們，一如她相信她的丈夫。

「娘……」

宮女還想說什麼，被沐錦煙擺手打斷，「你不用勸了，本宮去意已決，誰都勸不動。」

隨手取下放在案几上的黑色面紗遮住臉，沐錦煙悄悄推開寢宮一側的後門，以呼哨為號，召集來此次與她一起行動的深宮禁衛。

「娘……主子！」

眨眼間，寢宮後門口齊齊跪了一地的黑衣男子，打頭的男子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娘娘」，意識到不對后，在沐錦煙出聲提醒他之前及時改口。

「人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

「那就隨我來吧。」

出宮以後沐錦煙命令這群禁軍以「主子」來稱呼自己，此番大理寺之行屬於秘密行動不能被人所知，除了參與此次行動的幾位心腹官員外，誰也不知道理應深居宮中的皇後娘娘會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夜裡帶著皇帝的禁軍潛入大理寺。

夜幕正濃，漆黑的天空上高懸著一輪殘月，若是滿月之時，明亮的月華還能充當照明。

但如今只有殘月當頭，那點微不足道的月華實在起不到什麼作用。

「主子，您確定能跟得上屬下們嗎？」

數道高大身影掠過飛檐斗拱，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在這些高大的身影里，有一抹異常嬌小的。

「別瞧不起人了，本……我的武功也許沒你們高強，但是追上你們的腳步還是綽綽有餘！」

說話間，以沐錦煙為首的皇宮禁軍一行人來到了坐落在京城一角的大理寺，深夜來訪的他們沒有走正門，選擇了用輕功飛過大理寺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