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整肅亂局解民憂

第二百四十章  整肅亂局解民憂

清晨,溫度稍微高了一些,雪中開始夾著冷雨,還捎帶了一些冰粒,寒風也更緊了幾分,路上行人顯見的變少,連乞丐都躲在牆角下禦寒,不敢隨便出來。

風雪交加的路上,只有一隊人馬在杳無人跡的街道上快速的穿行。

忽然,一個乞丐從一個狹窄的衚衕中沖了出來,他的速度極快,似乎被風雪迷了眼睛,竟然沒有看到一路疾馳的人馬。

「嘶」駿馬揚蹄長嘶,凌灝千幾乎被甩了出去,然而到底拉緊韁繩,沒有踏碎乞丐的頭顱。

他翻身下馬,一把拉起乞丐,剛想吩咐侍衛將他帶下去察看傷勢,就聽他低啞著聲音說道:「殿下,前面有伏兵!」

凌灝千眉心一蹙,垂眸看他。

「下官吳思年!」乞丐以為他不信,趕忙說道。

凌灝千勾唇,「我找了你很久!」說著,他轉向卓展,「護好吳大人!發信號!」說完,翻身上馬,目露睥睨,淡淡地道:「我們要活動活動了!」

話音剛落,卓展已經發射下信號,巨大的煙花在天際炸裂,然而,與此同時,箭矢如雨,從遠處暴射,化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在半空呼嘯而過,直射而來。駿馬慘嘶,剎那間射成蜂窩,齊齊倒斃。

一聲長嘯,一行人齊齊躍起,身姿在空中騰躍,舞劍如流光,凝成渾圓的光牆,牢牢將凌灝千和吳思年護在當中,飛射的箭矢,被奪奪飛撥而去,四面八方迸射向空寂的街道。

「上雷火箭!」凌灝千容色如雪,氣勢如虹,待一撥箭矢射完的一瞬間,浮雲流水般一翻身,手中已經多了張弓,他彎弓搭弦,深黑箭翎散發著幽幽寒光,向著長街的盡頭射去,利箭割破空氣,分光掠影,追風躡電,以肉眼無法捕捉的快速奔襲而去!

「轟!」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像一道驚雷,在九霄之外炸響,血腥氣上沖雲霄,在半空騰出粉紅色的血霧,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哀號聲和慘叫聲。

凌灝千翻身從馬鞍上躍起,直掠上旁邊平房的屋脊,足尖數點之下,身形如離弦之箭般飛射向前,上百名官兵埋伏其中,他身形猝起直撲而下,電光火石般掃過人仰馬翻的官兵。

凌灝千所部全是久經沙場的高手,經歷過戰場殺伐,早已殺氣內斂,此刻盡數釋放,更是帶著無可匹敵的鋒芒,哪裡是這些府衙的官兵可以匹及,此刻早已是魂飛魄散,而與此同時,一片無邊無垠的黑壓壓人馬湧入眼底,寬闊的長街立刻被擠成一團,早已待命的曹賀在這一刻衝進長街,原本同為一軍的宥山府守軍被這突兀的變故驚呆,一邊是將軍曲何安的密令,一邊是副將曹賀的軍令,那些毫不知情的宥山府守軍在變故面前變得束手束腳,直到看到戰局正中凌灝千的身影,才終於恍然大悟,停下手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數百個原來的戰友被絞殺其中。

「殿下,所有人馬已經全部被拿下,請殿下示下!」曹賀躬身一禮,肅然道。

「全部押解到宥山軍營,嚴加看管!」凌灝千冷冷地道。

「是!」

「派出一隊人馬立刻趕往宥山府衙,捉拿魏北、曲何安!」

「是!」曹賀也不多問,旋即飛身而出。

長街上只餘下茫茫然不知出了何事的宥山守軍,面面相覷的呆立在那裡……

或許是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宥山府衙門口整整一條長街,都是關門閉戶,冷冷清清的,安靜地讓人幾乎想象不出這裡原本車水馬龍的盛況。然而一隊鐵騎卻打破了這種沉寂,帶著整齊的肅殺之氣席捲整個巷道。

「都給我拿下,一個也不準放走!」喧鬧呼吒之聲傳來,接著便是人影穿隙而過。

「出什麼事了?」魏北猛然站起來,倉皇之下碰翻了桌案上的茶杯。

曲何安一個健步衝到門口,立於台階之上,已能夠清楚地瞧見一道人影快速奔進,沿路試圖阻攔的侍衛被打得人仰馬翻。

曲何安驚怒交加,連喝帶罵地命令手下侍衛擋在前面,破口大罵道:「曹賀,你竟敢帶兵闖入府衙,你想造反嗎?」

曹賀冷冷瞧了他一眼,「曲何安是你想造反吧?竟敢安排親隨伏擊璟王殿下,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自己找死不要拖累了兄弟們!」說著,他向著刀刃相對的官兵道:「魏北、曲何安妄圖謀逆,早已被璟王殿下識破,造反之人已被統統拿下,如今宥山府衙已經被團團圍住,你們不要再做他的馬前卒、手中刀,陪他一起送死!」

他看了一眼瑟瑟發抖,面露猶豫的官兵,道:「兄弟們不過是被他欺騙,璟王殿下有命,不知者無罪!只要你們放下手中的刀劍,一切既往不咎!」

侍衛們本就在這巨大的變故之前皆是面面相覷,身子不由地往一起移動,紛紛向曲何安投來質疑的眼神。

「不要理他!曹賀圖謀造反,不要被他騙了!」曲何安大喝道。

侍衛們猶豫了一下,但畢竟曲何安是他們的主子,這麼多年對他的畏懼已經浸在骨子裡,當即搭箭入弓,一時箭矢如雨。

「這個時候你還心存僥倖!」曹賀冷笑,「既如此,兄弟們給我殺進去,將曲何安和魏北拿下!」

「是!」廝殺聲四起,原本寬敞的庭院瞬時間人影涌動,金戈齊鳴。

「都給本王住手!」凌灝千一步踏進院落,見四處血肉橫飛,亂石紛落,他手臂一揮,葉山立刻明白,身子當空一掠,避開撲面而來的箭雨,長劍劃過一道光弧,自箭雨中畫出一道真空地帶,然後飛足踹翻一個侍衛,借力在空中幾個縱躍,已向著魏北和曲何安掠去。

曲何安滑步迎上,手中長劍一揚,已經迎向葉山的長劍,然而,如此披靡之勢又豈是他能阻擋,劍勢絲毫沒有緩滯,他只覺全身的血都湧向頭頂,然而,巨大的力量卻還是不容置喙地迎面衝來,在瞬間的僵持過後,曲何安聽見「鋮」地一聲長劍斷裂的聲響,然後,穿過長劍,一道犀利的劍芒迎面而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他甚至看到劍勢一變,避開劍鋒,然而,即便只是劍脊,已足以讓他受傷,他聽見一聲沉悶而絕望的碎裂聲響,全部的血肉剎那間隨之劇烈的震動,他連一聲呼喊都沒喊出,鮮血已經口中噴射,沉重而無望的倒了下去。

而葉山的劍勢沒有絲毫的滯緩,轉而向著魏北而去,魏北一退再退,靴跟摩擦著地板所經之處劃出一道長而深的裂痕,然而劍尖卻始終不離魏北他眉心一指之地。

直到傳來「砰」地一聲,魏北再無可避,後背重重撞到牆上,一絲血線在昏暗的陽光下淡淡暈開。

凌灝千抬步從容走了進來,譏誚的勾唇,道:「怎麼?魏大人這是想去哪裡?」

魏北心神俱震,他的眼角不停地抽搐著看向凌灝千,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顫抖,「不知下官何處觸怒了殿下,竟讓殿下出此狠手!「

「魏大人莫不是忘了街上為本王準備的殺手?」凌灝千勾唇輕叱。

「誤會!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凌灝千冷笑道,「剛剛魏大人如此大的手筆,宥山守軍都嘩變了,竟然是誤會!」

魏北垂死掙扎道:「下官不過是派他們去捉拿兇犯,或許是他們有所誤解……」

「哦……」凌灝千輕笑,「看來魏大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他的手輕輕一擺,卓展已經心領神會,手一推,李崇林已經跌入正堂。

「大人,兄弟們全軍覆沒了,屬下已經,已經招了……」李崇林掙扎了幾次卻依然無法直起幾近癱軟的身體,終於放棄一切動作,哭喪著臉看向魏北。

魏北剛想破口大罵,吳思年已經走了進來,他扯下襤褸的頭巾,露出他那張被大火灼燒潰瘍的臉,「大人,你還認得我嗎?」或許是被濃煙熏壞,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喉嚨之中擠出來,低啞難聽,如同兩片殘破的瓷片互相摩擦。

「你是?」魏北只覺後背一涼,他隱約猜到是誰,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了銷毀證據,你們試圖燒掉整個庫房,卻沒想到那天晚上我正好趕去查詢案卷!」吳思年冷笑道,他的臉因為燒傷未能及時治療,臉上黑漆漆的,一笑竟有幾分悚然,「你們猝不及防,只好將計就計,在房間里燃了迷香,可是,你千算萬算算錯了一點,就是我這人鼻子有疾,任何一絲煙火香都聞不了,於是,我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可是,當時你們守在門外,我即便逃出去,又如何能活,只能佯做不查,暈倒在書案上,等到大火熊熊燃燒,你們都離開了,我才自後窗逃了出來。」說著,他在懷中將一疊厚厚的案卷拿出來,「你沒想到吧,你們心心念念想要毀掉的檔案我都保存了下來,現如今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魏北,你還想巧言令色,妄圖逃脫罪責,當真可笑!」

大勢已去,在鐵證面前,魏北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的身體微微搖晃,終於癱軟成死泥一般。

「立刻查封府衙及魏北、曲何安官邸,所有證據一經查實立刻封存。」說著,他回眸看向曹賀和吳思年道:「此次你二人居功至偉,曹賀升任宥山府主將,吳思年升任城主,任命隨後下達,均田制改革一事就拜託兩位大人了!」

「殿下!」曹賀和吳思年被這道命令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抬眸看向凌灝千。

「殿下,萬萬不可!」吳思年跪在地上,滿面水光,苦澀地道:「朝廷尊嚴之地,下官乃傷殘之身,豈能為一城之主,還望殿下另擇賢能……」

「吳大人快快請起!」凌灝千心潮翻湧,道:「自來到宥山府,百姓對你交口稱讚,你為國負傷,是天昱功臣,豈能因為外貌輕視自己!」他扶起吳思年,轉向卓展,道:「立刻傳信京城,安排專治燒傷的御醫前來為吳大人治傷!」

「是!」卓展乾脆的領命。

吳思年淚如泉湧,勉強忍了嗚咽,低低道:「謝過殿下!下官必然全力推行均田制改革,讓百姓早日分上田地,必不負殿下信任!」

凌灝千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道:「京城還有要事,本王不便久留,戶部官員郎大人會和各位一起徹查此案,此案無論涉及哪一級官員,一律追查到底,絕不藏私!」凌灝千環視一圈,正色道:「此次所有受損失的百姓全數補償,殉職的官員全部追授英烈,頂額補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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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特工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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