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爭端
夏卿鹿並不知道自己這邊吃了虧的小菊,在另外一對不要臉的主僕那裡,已經成了尋釁滋事。
她在反思自己的作風。
原主到如今看上去是個溫婉和順沒腦子的,嫁到王府離開鄭國公也不過僅僅只有半年。
這半年裡頭,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有心人想要探查,總會是查的到的。
如若這般,她如今若是行事作風大變,總會有人懷疑。
古人愚昧,對於神恩鬼怪命格之說,深信不疑,胡姨娘如今不過是被她一下子給弄懵了,等到冷靜下來之後,一定會察覺出不對的地方。
她倒也不是畏懼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她雖然有些原身的記憶,可是對於岳南國的許多事情,知之甚少。
她想要快點強大起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打探到更多的情報,然後利用那些情報,消息,組建起自己的勢力。
打定了主意,夏卿鹿眉目一轉,對著梳妝台靜靜的端詳自己如今的面孔。
烏髮,紅唇,血膚,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瓜子臉,雖然小巧,下顎卻稜角分明,鼻樑挺括,眉毛卻是自然的柳葉眉,並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弱化了本身的英氣,有了少女的嬌憨。
更難得的是一雙瞳孔極黑,眼白帶著微微的藍色,仿若不知世事的嬰孩,若是笑著,自然是一派天真無邪。
若是面色冷凝,不言不語,也就帶出了些微的冷清和高貴,是妙極的一雙眼睛。
知秋進屋子裡頭的時候,就看到夏卿鹿在鏡子面前對著自己的臉,看得如痴如醉。
「我的好小姐,你這張臉隨了夫人,是極好的顏色,」知秋笑眯眯遞上奶糕,「只是再好的顏色也不能夠當飯吃,你今日跟著那邊生了一場氣,也沒有用多少飯食,莫要為了無謂之人把自己給虧待了。」
夏卿鹿半跪著探身拿了一塊奶糕細細的吃,聞言輕輕的笑了笑,「我才不會呢,知秋你這麼啰哩啰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上了年紀了呢。」
知秋是以前伺候原身母親的婢女,以前因為原主受人蠱惑,把她們一眾侍女給趕了出去。
其他的兩三人年歲到了都已經有了家室,只有知秋還是一人,這次沈嬤嬤過來,夏卿鹿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些可以用的人。
暗地裡派人去打探了口風,已經成了家室,只想要過安生日子的,都為當初的事情道了歉,又還了賣身契,給了銀子,也算是她的一個心意。
知秋本是出生孤苦人家,這條命就是原身母親給的,對那些所謂的家人也極為涼薄。
知道小小姐身邊兒缺人之後,義無反顧的就過來了,也算是極為重情義之人。
「小姐如今慣會取笑人的,」知秋不依的瞪了她一眼,倒了一杯熱茶給她,「也不知日後姑爺治不治得了小姐。」
若是當真這個時候的閨閣女兒,聽了這話羞都要羞死了,哪裡還顧得上打嘴皮子仗。
「那倒是不知了呢,」夏卿鹿面不改色,「不過據說靳大將軍,也是個極好的,不管如何,也應當讓著我才是。」
笑話,她可是特種兵出生,當初在營地里,無聊了什麼葷話不說?
知秋訝然於夏卿鹿的坦蕩,又覺得她把男子想得太好。
當初的老爺,在老夫人和老太爺眼裡,不也是極好的?可是小姐呢,如今又是落得個什麼地步?
「小小姐這話就差了,」知秋苦口婆心,「這世上男子大多薄倖,小小姐你可不要想得太過美好,就算大將軍如今一表人才,小姐也不可因為數面之緣妄下定論。」
頓了頓,知秋壓低了聲音,「當初的小姐,就和小小姐現在一般無二,如今,卻也香消玉殞了……小小姐,且千萬當心。」
知秋說的小姐,定然是原主的母親,聽起來也是一個極好的人兒,只是被夏櫟這麼個眼瞎沒腦子的廢物蹉跎了一生。
不過……她為何聽知秋的話,會覺得原主母親嫁給夏櫟,似乎其中是有隱情的呢?
而且,依照種種跡象表明,原身母親似乎出身顯赫大家,否則的話,那些銀子,鋪子,首飾,人手……
哪一樣都不是平常人家輕易能夠有的。
可是,既然如此,為何這後院竟然是胡姨娘一首把持,甚至於能夠把手伸到正室的陪嫁鋪子里。
為何……外祖母一家,對原身似乎是不管不顧?
還是說,外祖母一家,並不知道原身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