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忠心

「那難道你自己一個人把委屈給受了，」夏卿鹿點了點她的鼻頭，「就沒有這樣麻煩來找我了嗎？今日在祖父面前，我已經和她們撕破了臉，日後咱們自己過自己的，不需要總是想著旁人。」

小菊吃了一驚，卻見夏卿鹿臉上是滿滿的沉穩，心下安定，「好，我都聽小姐的。」

夏卿鹿滿意的勾唇一笑，眸子里泛起星星點點的愉悅之色，而那背後，絲絲冰冷也探出了觸角，若是有人看見，定當不寒而慄。

而另外一邊，胡姨娘呆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頭，回想起剛剛的事情，不由如墜冰窟。

之前府中沒有主母，她憑藉夏櫟的寵愛，一直把持府中中饋，老太爺就算是多有不滿，也礙於兒子的情面從未多說。

最開始的時候她自然是處處謹慎小心，可是後來發現那個賤人留下的種也是好拿捏的，事情就漸漸的出現了變化。

她開始剋扣小賤人的吃穿用度，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她的衣服釵環首飾，依舊是滿京城獨一份兒的。

自己那個處處出色的女兒，就這樣硬生生的被打壓下去了。

再後來，她慢慢的摸清楚了夏卿鹿手裡頭的鋪子，不著痕迹的拿了她院子裡頭的令牌，把人盡數換成了自己的。

那些掌柜的也有忠心的，上門來要見自己的小主人，自然是被自己給輕而易舉的打發了。

原本以為這些事情猶如風過無痕，自己的夏卿嫵會一直佔有著那些鋪子的盈利……

可是那個小賤人，莫不是吃錯了葯不成，如今竟然一反之前的膽小怯懦，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自己竟然……就這樣栽在了她手裡。

夏卿嫵躲在一旁瑟瑟發抖，剛剛祖父那邊的情況自己也見到了。

她這個嫡姐，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隻覺醒過來的猛獸，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娘……」夏卿嫵看著胡姨娘不言不語的模樣，心下越發懼怕，「我們怎麼辦啊……祖父定然是站在夏卿鹿那邊兒的……」

「這還用你說！」胡姨娘對著女兒私下裡並不多麼和顏悅色，此時更是疾言厲色，「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我怎麼有你這個女兒！」

夏卿嫵被罵得一抖，咬了咬唇不說話了，神色也越發委屈。

胡姨娘喝了一口桌子上頭冷茶，多少也冷靜下來一些，看到自己女兒的神色，知道自己是發錯了脾氣。

「我的兒啊……」胡姨娘把僵硬的夏卿嫵摟在懷裡，滿臉的疼惜，「你莫要怪為娘的，為娘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啊……你比那個賤人的女兒好千倍萬倍，為娘怎麼忍心看你處處被壓一頭……」

這話已經聽了許多年，讓夏卿嫵都產生了錯覺，自己和夏卿鹿的身份根本就是對調了。

她才應該是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嫡長女，而夏卿鹿，才該是一個卑微庶女，和該被她夏卿嫵踩在腳底下。

永世不得翻身。

以前不也是嗎？夏卿鹿處處忍讓避退，大大小小的宴會都是她夏卿嫵的綠葉兒，如今……

「娘，我明白的，女兒明白的，」夏卿嫵輕輕的拍了拍胡姨娘的手，「女兒定然會爭氣，把夏卿鹿給死死地踩下去！」

胡姨娘聽了這話，方才放鬆了許多，「好女兒，這次是娘親疏忽了，沒關係，沒關係的，後面娘親會幫你找回來的……」

夏卿嫵並不想要聽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如今，祖父震怒，父親似乎也生氣了……」

胡姨娘並沒有多放在心上，「你祖父到底只是面子上過不去，他對夏卿鹿到底是有幾分真心，也難說的，至於你父親……」

說到夏櫟，胡姨娘緩緩的勾起一抹笑來，媚態橫生，「你爹爹，娘親自然是放心的，他一向知道我們勢弱……」

夏卿嫵抬頭看著胡姨娘微微一笑，她的母親一直都是極好的，至於她的父親，對於母親的柔媚，一向都是受用至極的。

「主子……」

屋子裡母女情深，卻突兀的穿來一聲極為凄苦的聲音來。

胡姨娘皺了眉頭，看向頭髮散亂人，那身衣裳，似乎是自己房裡的春桃？

「主子，你要為奴婢做主啊！」

說話的正是在花園裡和小菊起爭執的體面侍女，到了主子面前絕口不提自己的過錯，只說小菊有多麼跋扈，一番添油加醋下來，聽得人肝火旺盛。

「好一個夏卿鹿！」胡姨娘恨恨的道，「去了一趟王府，還真把自己當做金尊玉貴的王妃了？！連帶著丫頭葉越發猖狂！」

夏卿嫵面色也不好，春桃是她們院子里有頭有臉的丫鬟，那個小菊，也不是不知道。

如此說來，是故意尋釁滋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