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囚禁
「九公主?那個被帶去鏡姬山回來的九公主?」
顧卿安抬眸,似乎沒想到他會對溫淮容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不過時候不早了,夏皇還在等著九公主回去,「皇上等著九公主復命,先走了!」
沈靳寒冷笑置之,並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看著被他嚇得退坐在地上的溫淮容並沒有什麼感覺。
那眼神,溫淮容只覺得涼薄,許是邊關待久了,見慣了生死,對這些也沒什麼感觸。
翻身上馬,扯了一鞭子韁繩:「那九千歲便帶九公主回去吧,在下先行告退了,家中有人等著回去用飯呢!」
「好。」
沈靳寒走後,溫淮容才被人扶起來。
被嚇到了?
哼,溫淮容內心一陣冷笑,就這樣也想嚇到她?還真以為她還是那個皇宮裡長大的九公主,膽小怕事嘛?也不看看她的眼睛,裡面有害怕的影子嗎?
九千歲什麼話也不說,自顧自地繼續看書,最多的廢話就是讓人快些走,路上耽擱太久,皇上會不滿意的。
虛偽!假正經!
而且被帶去的不是金鑾殿,而是旁邊的御書房。
面前之人也沒有身穿龍袍,而是一身素衣,不置發冠,披頭散髮的坐在上面,一直捏著額頭。
顧卿安一直站在旁邊,倒是要她跪謝。
溫淮容:「……」
我謝謝你,腿剛好,就這麼想著來折磨我。
而且這麼久也沒見他讓自己起來的意思。
這夏皇有些奇怪,就好像故意這樣做一般,讓她在這裡跪著,也不說說,是在磨一磨她的傲氣嗎?
「……」
溫淮容內心一陣咆哮:「開什麼玩笑,除了她,有誰知道她是重生在溫淮容身上的。從前的溫淮容哪裡來的傲氣,連骨氣都沒有,生怕沒飯吃。」
如今倒好,折磨到她身上來了。
不行,在這麼下去,這腿就廢了。
挺直腰板說話,夏皇就睜開眼,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也是不說也是,進退兩難?
幾個意思?
夏皇看著她:「小九,回來了!」
就就就這?一句你回來了?
「我……」
「鏡姬山上,你可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沒給她機會說下去,溫淮容忽然臉色凝重起來,「回父王。未曾!」
真正地溫淮容死了這件事,誰都不能知道。
否則,她活不下去,別說旁人,就算是夏皇這個父親,怕是也會嚴刑拷打。
因為溫淮容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除了妖,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證明眼前之人。
他的話,已經在懷疑了,想要打消嫌疑,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溫淮容。
可是,夏皇就像是被她這句話震驚到一樣,竟然精神了點,她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我記得,小九的身體是最弱的。怎的不讓人傳消息回來。讓父王派人去接你?」語氣也變得溫和些。
溫淮容沒注意身旁顧卿安同樣驚訝的表情,不過也是一閃而逝,就算是有什麼不一樣,也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夏皇的表現怕是會被人察覺。
溫淮容:「兒臣約么是忘了呼,鏡姬山距金城路途遙遠,想必也不會有人信我是公主殿下,肯放下農活替我傳信。」
害,做皇帝的女兒真難,這沒有及時回來都要問,問問問,問什麼?早幹嘛去了?
顧卿安只覺得如今這公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公主殿下大可以報告當地的官員,讓他們上書派人來接公主殿下,為何沒有呢?」顧卿安道。
溫淮容回眸,臉上的表情就沒動過。
「那是因為兒臣腿受傷了,動不得,在山中爬了幾天幾夜,這才爬出來了,好不容易出來,那些百姓見我這般模樣,自然是躲得遠遠的,不願救濟我,我只好再爬回去,找個地方修養,這半年就是在醫治兒臣的腿,到如今……還沒好呢?」
這確實不是假話,當時溫淮容的腿傷成那般模樣,能活下來,還是靠著她的空間,裡面的泉水和藥草,不然的話。這小命早沒了。
還有機會讓她爬回來?
夏皇:「既然如此,顧卿安!」
「臣在!」顧卿安領命。
「帶小九去診治雙腿,務必要與之前一樣。否則,唯你是問!」
「是,臣領命!」
溫淮容風中凌亂了,這算是怎麼肥事呢?
「顧大人,父皇還不知道江北濤之死嗎?」溫淮容道。
她就不信那個江貴妃沒有去鬧,不是說都哭暈好幾次了嗎?怎麼夏皇一句不提?
「公主對於江北濤之死,可有什麼見解嘛?」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九千歲覺得,江北濤是因為我而死的?」
顧卿安淡淡說道:「江北濤在金城橫行霸道幾十年,從未有過意外,昨日只因為跟公主殿下和魏瀟一同發生口角,回去的晚上就斃命了。您說呢?」
溫淮容面色沉重,也不知是哪位「好漢」,動手也不找個好時候來,偏偏在她回來這一天,故意的嘛?
太刻意了?
溫淮容生前也沒有與人結怨,她也活得毫無存在感,平時都是旁人欺負她的份,怎的有人下這麼大手筆,殺了江北濤來嫁禍給她,溫淮容究竟有什麼重要的秘密?
「快到了。」顧卿安回頭看著馬車裡面的溫淮容,「皇上說,如今公主殿下不知與誰結怨出事,況且江北濤出事,江貴妃不願見到公主殿下,為避免麻煩,還是帶公主殿下出宮修養為好。」
溫淮容掀開馬車帘子一看,一挑眉,「這不是判官魏瀟的家嗎?怎麼?讓我在這裡修養嘛?」
「皇上還有話,因九公主是與魏瀟一同與江北濤發生口角,就算是九公主與這件事無關,按照流程也要將公主殿下與魏瀟一同關押起來,現在證據不足,最大的嫌疑指向公主殿下,所以只能將公主殿下與魏瀟放一起。」顧卿安說道。順手推開大門。
魏瀟正在院中等著,沒有表情。
「九千歲。」
見到他們,這才拉開笑容過來。
溫淮容被顧卿安扶著進來,腿傷越來越重。她已經疼得厲害。可是她不能有任何錶情。至少在這個男人手上時,不能有任何錶情改變。
顧卿安:「夏皇有令,讓魏大人好生照顧著九公主。特別是公主殿下的雙腿,可得仔細著。」
魏瀟答道:「是!」
內心也不知翻了多少個白眼了。
顧卿安差人將東西抬進來:「公主殿下得好好修養。這些東西簡陋,公主殿下將就著先用。過些日子會再派人來送些。這些日子,公主殿下就不要隨意亂走了。」
溫淮容眼睛都瞪成金魚眼了。
直到顧卿安離開,這才恢復神態。
「不就是把我囚禁!在這嗎?說的冠冕堂皇那麼好聽?」
一轉頭,差點被嚇一跳。
「喝!」溫淮容警惕地看著他,「你這個眼神什麼意思?要吃人?」
魏瀟黑著臉:「為什麼囚禁你,要在我這裡,還要把我們一起囚禁在這裡?」
溫淮容懶得理他,這石桌上的飯菜還沒冷,想來是正吃得正好時有人傳信來說,九千歲和公主殿下駕到。
他這腦子不用猜就知道,一定跟江北濤有關,而且他是逃不掉九公主這個拖油瓶了。
「我就不懂了。」魏瀟特別不理解過來,趴坐在石凳子上,一口鬱悶氣在胸口出不來,「你怎麼就被夏皇注意到了,而且江北濤的死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那明明就是……唔?」
「明明就是什麼?」溫淮容鎮靜地將肉塞進她嘴裡,堵住了他要說出來的話,眼神微動,隔牆有耳。
他那明明就是因為被棍棒所打引發的心疾,並且有人在他的葯里放了曼陀羅的花粉。藥物的劑量,再加上曼陀羅花粉的毒性,這才引發了他的心疾,導致他的呼吸不暢。生生被憋死了。
他本就因為先天不足,時常吃藥,這種事情親近他的人都知道。可是若有心之人利用這件事情,將他的死因歸結到他自己荒唐無度,飲酒作樂上,這才引發了心疾而死,那麼這件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魏瀟知道不能說,跟著一起吃飯。
隔了會溫淮容才繼續:「他江北濤時常去青樓之地,尋花問柳,落下個花天酒地的名聲不稀奇,患有心急。他便不能受勞累,這飲酒也不可能喝多。」
魏瀟:「你這麼說來,我可稀奇的是,去調查青樓那些姑娘的時候,那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知道,江北濤有心疾,也不知道他吃藥這件事。」
青樓女子本就是做的皮肉生意,自然是不會說謊的。
況且這種事情他們瞞著也沒什麼用。只要到他家裡一定要查就會知道他有心疾,並且常年吃藥。
魏瀟:「那這麼說來的話,公主殿下,知道他吃藥的人。恐怕只有他親近之人。除了他的家人以外,就只有他的小廝,可是那個小廝膽子再大,也不敢拿他家公子這性命之時來開玩笑。他就不怕自己也會因此丟掉性命嗎?」
除非他就是背水一戰,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那這件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誒不對,魏瀟突然答應過來:「傳聞中的九公主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草包嗎?怎麼感覺與傳聞不符啊!」
溫淮容直接白了他一眼,他這要是在跟之前一樣啊,恐怕是被別人吃的連渣都不剩。
他們也能夠理解到,一個經歷過生死的人突然開始反抗。是會有這種鬥志的。
「你話真多。」
魏瀟:「我就是問問,畢竟他們都在說你不是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