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別離

118、別離

談妥事務之後,稟明了排骨巫婆,她詳細思索,實覺應對之策可行,便准奏,遂將摺子留下,再三品察。方界等人離開皇宮后,一同留香居吃喝,覃叔神速般烹炒了滿桌豐盛菜肴,地窖中取來方界最鍾愛的玉蕊,齊穎最傾心的內中酒,無腸專愛的雪瑩,加上覃叔,四人聊起了童年時候的故事。

「記得在元帥府的『挽留』亭中,那一夜,也是平生第一次,少相,花郡王,洗良佐,還有羨王爺意未猶盡,言不盡意,傾吐心生,聊至日升,卻都不舍分離。」

齊穎淡定從容,不改顏色,別離是常有之事,送迎十六次,早已習以為常,心裡的浪並沒有激蕩起來,平靜如泉水,用微弱的聲音說:「那是方界第一次出征,因先皇賞酒,才有相聚於此的機會,月下敞開胸懷,談論古今,飲酒一宿,只為送行。」

人常說心有靈犀,這無腸的心突然之間格外的絞痛難忍,不過腦中總是呈現些許慘不忍睹的畫面,一股害怕和恐懼悠然生出。自那日知曉方界要出征,無腸又通曉此戰的重要性,敵人的爪牙將慢慢滲入大頌國,想想都驚險,方界回歸戰隊,他四周定會有不明的殺手潛伏,這更令他畏懼,不過他早已備好了兩件禮物送給方界,一件是不能公開的秘密,另一件就是厭勝佩。將厭勝佩取出后遞給方界,說:「這是母后從寺廟中求來的,本王,不,是我隨身攜帶有十六年,這次送給你護身,本王擔保此戰一定能揚我國威,保我國安全度過難關。」

方界笑道:「你的東西,我可不敢收,收了,就代表了那個意思。」

「從小到大,我對你的真心,不減味道。」

「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藥了,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曖昧之言。」

無腸想說他擔憂以後沒有時間再說了,可戰前頹廢之言不吉利,就閉口不發了。

覃叔道:「羨王爺還記得那晚,送了少帥什麼禮物?」

送過三次,那是對方界的愛意,他還不知曉,所以接受了,後來相送,都被強行拒絕,這次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

「記得,是父皇賞賜的剛卯。」

「之後,皇上知曉,羨王爺可知道後果?」

「覃叔,你這是偏心,從頭到尾都向著方界說話。」

無論無腸出自何心,總之真心是假不了了,齊穎圓場道:「方界,你就收下吧。若是不收下,等會飛向你家,還不是悄悄地放在了你的枕邊,或者系在你的腰間,若你還是不接收,他會死皮賴臉地跟著你,耗著你,磨著你。我看呀,躲是躲不了的,你就欣然接受吧。」

「好吧。看在齊穎的面子上,我就接受了,不過這僅僅表示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別無他意。」

「是,是,是兄弟情。」

提到兄弟之情,頓然鴉雀無聲了,他們明白別離之後,預示著很久都不能相見了,這讓彼此的心裡湧現了難受之意。

「你們先聊著,本王先回仙靈宮了。」

「無腸,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有要事急辦,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齊穎道:「才過了幾壺,還不盡興,怎麼就要回府呢?」

「真的有要事。」

說完,跐溜就不見人影了。

方界心裡想著錢靈,心神不寧,說:「算了,我們也回去吧。」

……

這無腸輕功了得,片刻功夫就到了,安排事情后,便與大家在一處閑聊,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大家都齊聚在仙靈宮的尋芳亭內。

「對了,到現在了,四姐怎麼還沒有回仙靈宮?」

正兒也詢問:「洗良佐,小姐去哪裡了?」

「去了元帥府。」

錢進直白道:「自個家不回,去哪裡幹什麼?」

洗良佐說:「去,自然有去的道理,你們就別瞎猜了,趕緊用完晚膳,就安歇,明日還有要事辦理。」

「是誰送四姐的?」

「螽斯。」

無腸不屑道:「今日都怎麼了,沒有了以往那般活躍?」

「因為小靈子不在,大家都高興不起來。」

齊穎心中裝有大事,一點都不爽快,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回了逸群,在場之人無一人發覺。

最不喜歡這種尷尬冷靜的場景,像是楓葉滿地的秋日,像似白雪皚皚的冬日,冰冷無情到呼吸反常,無腸道:「小靈子去見方界了,明早方界就要出征了,是去向他辭別。」

在兵部就學幾日,事務也算了解幾分,但是機密事務還是不知道,前線戰事個個守口如瓶,側面刺探幾次,但凡聽到與戰爭沾邊的詞眼,都膽怯到速速離去,根本不知道方界要出征,驚訝又意外道:「難道又要開戰了?」

「你一直待在兵部,這點消息都窺探不出來,你真夠笨拙的。」

「花殺,你別頂撞我,你不是也不知道嗎?還在我面前說什麼風涼話,牙齒都掉了。」

「論起與少帥的親疏,是你親,還是我親?」

「你?」

「想當年為了運輸糧草,是本王用計躲過眾人耳目,將糧草安全送往營地,與少帥哥同住同吃,共同對敵,那種情分,你能比嗎?」

無腸驚道:「你說什麼?你們同床共枕過?」

「是啊,這事情齊穎、洗良佐可以為證。」

「你竟然敢動我的人。」

「小皇叔,我花殺跟你不一樣,我與少帥哥是哥們,是兄弟,不是你和少帥哥的關係。」

「你們躺在一張床上,都幹了什麼事情?」

這哥們幾個嘮上嗑了,誰也控制不住場面,正兒和昉兒她們實在聽不下去了,見少相早就消失了,石桌上備好的吃食足夠,也不想打擾他們的雅緻,就各自回房了。

洗良佐造勢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本就是情敵,自然要懟上,說:「趁著方界還在府內,你要不去元帥府向他表白,如何?」

「好啊,你帶頭,我跟隨。」

「本王已經單獨告別了,趁著時辰還早,你趕緊去表表心意,明日走了,你就得等三四日,或者一兩個月。」

三四日後開戰,戰後要處理軍事要務,這算下來最少一個月,最多兩個月。

「即使如此,也是白費心思,人家的心思,就是四小姐。是你牽強的將自己放在人家的心上,不是人家把你放在心上,你覺得去與不去,有何區分?」

「看起來他在我的心裡,比在你的心裡重要千倍萬倍,他就是我的唯一,你敢這樣發誓嗎?」

說來奇怪,先前單獨與方界相處,不是害羞就是躲避,如今的心境大不一樣了,而且方才提到方界,只是往日的嘴角之戰,並未有心靈上的嫉妒和怒氣,難道自己真的改變了當初對方界的感情,而轉移在了四小姐錢靈的身。不過他細思來,確實不敢相信,自從四小姐來到千畝花田之後,原本的不待見和心裡上的排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對待大有改變,難道自己轉了意念,喜歡上了四小姐,才對方界的愛變得愈來愈淡。若是自己真的愛上了錢靈,那豈不失了兄弟間的情分?

反問無腸道:「那你敢嗎?」

「我敢。」

「唯一摯愛,今生定不辜負,今生也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你敢嗎?」

「這有些極端了。」

「怎麼極端了?」

「我無腸發誓畢生摯愛是方界一人,至死不變;我無腸也發誓今生只愛錢靈一人,永不移情。」

一旁喝酒的花殺和錢進蒙圈了,這變態王爺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錢靈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什麼?」

「小皇叔,你,你喜歡小靈子?」

「你可以,我也可以。」

「羨王爺,你是不是出門又忘了吃藥了。」

無腸用墨玉扇速敲了一下錢進的腦袋,說:「即使沒吃藥,本王都清楚自己的真愛是誰?倒是有的人藏在心裡,就是說不出口。」

錢進忙問:「誰?」

無腸舉起墨玉扇指向洗莨,說:「喜歡方界,藏了五六年了;如今又愛上了我的小姐姐,也埋在心裡這麼久,一個大男人,竟然不敢直言,若是丟失了真愛,我看你終生只能獨自守著千畝花田了。」

錢進本就是八卦王,笑道:「新聞天天有,今日特別奇,羨王爺喜歡,洗良佐也喜歡,唉,大哥哥們,我這四姐到底哪裡吸引了你們的心?再說了,你們的身份高貴,見識見聞豐富,怎麼會喜歡上我這個惹事精姐姐呢?」

花殺笑道:「我說小少爺,曾經你告訴我們大家,你從來都不喜歡與你四姐說話,可現在為什麼又主動示好呢?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對你四姐的態度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畢竟不是一個人嗎?」

『不是一個人』這五個字擾了洗良佐的思緒,自己是商人,錢厚也是商人,在生意商場常有交集,也曾拜訪過錢府,與這錢靈有過一面之交,那是在游廊,相對而行,就各自行了個常禮,餘光悄然掃過,那般模樣是溫柔端莊,清雅柔美,嫩氣嫩聲,頗有大家之風,禮數規矩更是信手自來,絕對與傳言一般無二,可近一個月來的相處,眼前的錢靈就是另外一個人,難道……?再想想她所有的想法與行為,與這裡的人們格格不入,完全是另外一種體系中的行為,這令洗莨不得不懷疑她的出現真的與自己的境遇一樣嗎?她是不是也是是從另外一個地方穿越而來?不行,自己得搞清楚這件事情。

無腸疑問道:「那是姐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

「我說羨王爺,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洗良佐道:「我贊成無腸的觀點,你得搞清楚你到底怎麼付出自己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

「洗大哥,你怎麼也學壞了。」

花殺笑道:「還記得第一次在水橫波見到小靈子,真沒有想到當日的不喜歡,現在卻愛到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錢進驚道:「四姐,去了水橫波?」

「估計當日去水橫波,我的小可愛就做好了改革妓館的計劃。」

「小皇叔,不是小姐姐嗎,這怎麼又成了小可愛,小可愛的,小可愛的,真是肉麻死了。」

「本王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本王喜歡,本王就是喜歡,你若聽不慣,我就天天叫,直到你聽著順耳,本王就不喊了。」

「你真是磨人。」

「唉,最近錢老爺在做什麼?」

「一成不變的日程,還得我娘親整日為他謀算,心力早不如以前了,前日,趁爹爹不在,偷偷進府,發現娘親廋了許多,看著心疼。聽說四姐突發疾病,本想親自來仙靈宮看望四姐,可無奈她真的走不動了,就讓我轉告四姐,答應四姐的事情,她一定做到。」

花殺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回府,在旁伺候。」

「母親死活不讓步,強逼著我來仙靈宮,去兵部,跟著方大哥,若是要與鄰國作戰,讓我一定去。所以明日我錢進一定要跟著方大哥,一同去戰場。」

「小靈子知道嗎?」

「告訴她,她一定擔憂。不過昔日與四姐交談,她也希望我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其實這也是我的夢想,我自然不會放過此次出戰的機會。」

洗莨喜道:「我們的小少爺終於豁然開悟了,也長大了。」

無腸道:「若是真要去,就得提前做好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

花殺毛遂自薦道:「這路我走過,要不求求我。」

「若是往日,本少爺才不會屈尊呢。」

「屈尊,本王是一位王爺,你屈尊了?」

洗莨道:「好了好了,趕緊去,時辰不早了,我們都得回房安歇了。」

這說是準備,錢進剛進房門,就卧倒睡著了,花殺笑道:「真傻,自己全當真了,不過,就是幾句童言而已。」

下一章:119、尬聊書籍詳情頁上一章:117、一切妥當

我在古代開後宮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我在古代開後宮
上一章下一章

118、別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