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腦補

細聽錢厚這麼一說，六夫人實覺錢靈前後確實有些懸殊，說：「舉止粗魯，語言低俗，天不怕地不怕，與之前的確判若兩人。」

錢厚左思右想，錢靈就是錢靈，這世上不會有完全想像的人，除非雙生兒，他猜測說：「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六夫人搖了搖頭。自己的夫君自己最了解，天下的商人都一樣，拼盡心血，才得金山銀山，分分毫毫都視之如命，對自己下得了狠心，從不亂花銀子，對家人卻慷慨大方，這些都讓她心中感激。可夫君唯有一點讓她容忍不了的就是信奉鬼神之說，遇到任何疑難雜症都要擺置神靈，焚香祭拜，而自己從來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排斥及厭煩，說：「這世上要是有鬼神執天命，那作惡多端的早已被佛祖、菩薩、羅漢降罪了，豈能讓他們活到今天。早就提醒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及這種無用之言。」

「那你說是什麼原因？」

「聽其言，觀其行，之後再做計較。」

六夫人遇事沉著，處事智慧，被人們稱讚為女中諸葛，錢厚也對她不僅是畢恭畢敬，而且是專寵無遺。此話一出口，錢厚心裡舒坦了很多，說：「好，好，好，就依你的。」剛起身又大聲說：「不對呀，那明天怎麼辦？」

「皇後娘娘召見，確實是大事，若是皇上和方界也在，這樣的錢靈，豈不令家族難堪？」

「難堪是小事，要是出口還是那般粗魯無分別，得罪了皇上，再定個欺君之罪，我們錢家的……聲望瞬間就墜落深淵，萬劫不復了。」

話剛說完，錢厚開動腦筋了，又想到了以後……，又說：「這才是開始，若是醜事傳遍於天下，那不僅讓錢家的基業毀於一旦，還有錢家的顏面更是付諸一夕，我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話了。死害怕，沒有臉面更是害怕。」

說著便在堂內來回徘徊著，惴惴不安。六夫人看著心煩，便說：「明天早上，我去找她談談。」

聽后，錢厚放寬心說：「夫人出馬，我就安心多了。」

…………

閨閣內，正兒已經命令其他侍女準備洗漱,錢靈見后,道:"真香,看起來是實實在在,原汁原味的玫瑰花瓣,,對了,用了多少棵?不對，不對，是用了多少株？"

"小姐,用了五十株。"

"五十株?"錢靈心中想天天洗澡,天天使用,這一天,這一月,這一年,計算下來要耗費多少玫瑰,這倒不說了，得浪費多少銀子？太奢靡了，太不懂事了，又說:"哪裡弄得這麼多玫瑰花?"

"小姐,是洗家，專門種植玫瑰花,城外有幾千畝的花田."

"洗家?"

"是啊,洗莨是洗家的少爺，這千畝花田就是他的傑作。對了，她的姐姐洗琺是皇後娘娘的心腹."

我得個親媽，原來也是裙帶關係，也是官商搭夥，還有洗琺，是洗髮水的發嗎？若是的話，這未免也太搞笑了，她好奇地問道：「是頭髮的發嗎？」

「是大王的王字，右邊一個去字。」

「原來是琺琅彩的琺，呵呵，這麼一說，一點點意思都沒有了。」

"小姐,我來給您寬衣。"

脫衣服？小時候,除了父母,長大了,姑奶奶還沒有讓女人動過自己的身體呢?要是脫光了,豈不讓人都看見了,還是不要最好,說:"你,你,你,你到門外候著,有需要會喚你，其他人都不許進來。"

"可是？"

"可是什麼?"說著便強行將正兒推出門外,其他侍女也跟著出了房門。

錢靈從上到下打量著自己,這都是些什麼服飾?顏色怎麼這麼灰暗?看了半天,不知道怎麼下手寬衣,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脫掉鞋襪,誰知？

錢靈是個完美主義者，極度的潔癖，喊道："天啊?"

一聲尖叫,正兒聞聲破門而入,說:"怎麼了,怎麼了,小姐。"

"這是什麼破鞋?我才發現鞋子都臟成這樣子了。"

便拿起脫下的鞋靴,說:"你看看，都臟成什麼樣子了。」

"正兒現在就拿出去，給小姐洗乾淨，重新給小姐取一雙新鞋子。"

錢靈看著眼前的鞋靴,都是粗布製作,表面使用綢緞,上有圖文,雖說漂亮,但是最容易惹灰塵,下雨天更是糟心.想想皮靴,高跟鞋,平板鞋,錢靈心中越是不痛快，道:「好了,出去吧。"

鞋是脫了,給了一雙布鞋,這就是所謂的拖鞋嗎?這生活用品也忒奇葩了……。

一層一層的長衫,總共五層,才到了內衣,看看身上的內衣,錢靈又驚訝地喊道:「這是什麼玩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正兒又跑了進來,人肉馬賽克，一雙手也只能遮到住雙乳，卻顧及不了其它地方，關鍵是下體最重要的地方走光了,正常反映的大聲喊了起來,正兒嚇得趕緊擋住眼睛,跪在地上低頭說:"小姐,小姐,怎麼了？怎麼了？"

錢靈發現自己穿著的不是文胸,而是自己不喜歡的古代掩胸，用一塊白色的紗布遮掩,一點都不方便,而且還很難看。她這種大驚小怪的行為,已經成為家裡人的焦點,她不能再如此了.想著以後都得有人服侍,這洗漱才開始,以後有的是自己折騰,既然如此,就應該學會習慣,於是說:"行了,行了,起來吧。"

正兒因為小姐不喜歡伺候,起身要出門,錢靈說:"你別走了,幫我洗漱，折騰了一天了,我都快累死了。"

"是,小姐。"

以前的苦日子,讓自己學會了自立自強,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養成了這種自己動手的習慣，別人做自己還不放心。正兒正在幫助她擦洗玉背，她感覺到了飄飄欲仙，原來這麼舒服.洗完澡后,便到床上休息.見到床后,不由地小聲嘟囔道:"我得個親媽,這是我最不喜歡的古代物件,叫拔步床，四四方方的，三面都有木頭封住，像是豎著的棺材。"現在真想把它換掉,可是時間太晚了,錢靈又說:"我不喜歡睡在床上,書房有個竹子做的貴妃塌,正兒,你幫我把被子,褥子,枕頭都搬到貴妃榻上,我要睡在那裡."

「那裡臨窗，晚上怕小姐招了寒氣，就不好了。」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那麼多廢話。」

正兒正在忙碌地搬弄東西，這裡錢靈又在思考，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了解一下錢家的一切一切，便說："正兒，你讓他們三個休息去，你把自己的床褥和被子搬過來，跟我一起睡，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小姐想了解什麼？」

「許多許多，最主要的是講講家裡的很多事情。」

「小姐不是都知道嗎？」

「我可是小姐……？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那麼多問題？」

「既然小姐說了，正兒知無不言，不過我是丫頭，知道的很少，能告訴小姐的，一定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乖，這樣才合姑奶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