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愛情之所以為愛情往往是讓人身不由己。
我們站在世界的兩端。
我看著你微笑,生氣,難過,開心。
我想要陪你到世界的終結。
可是命運告訴我你的軌道終將會與我的錯過。
所以我只能站在你的世界外,看著你所有的一切。
我心想回去我肯定完了,畢竟我沒有任何預告的就一整晚沒回家。
果然,我到家的時候蔡女士已經準備好了架勢,她又擺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著我教育道:「寧夏,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一整晚不回家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行為么?要不是洛城打電話來,我還真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一聽我媽這麼說立馬停下了換鞋的動作,望著她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洛城打電話來告訴你我有事情沒回來?」
因為前幾次的事情,蔡女士對景微然,洛城這幫子人都認識了,所以也沒有太在意。
她疑惑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又再次說道:「寧夏,你別給我轉移話題,老實給我說你昨晚上到底幹什麼事情去了。」
我看著蔡女士一臉不知道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了她景微然發生的事情。她一聽完,立馬露出一臉的難過。
其實有的時候,蔡女士的感情還是很豐富的。她對著我說道:「微然這孩子還真的挺不容易的。寧夏,你有機會就多喊她來家裡玩。」
我說了聲好剛想走,她便拉住了我開始拿景微然這次的事來說我。她說:「寧夏,你看看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你媽我一天忙到晚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給你最好的生活。」
我特嚴肅的點了點頭,只希望她能快點放我回房間睡覺,畢竟睡了一整個晚上的沙發,我的脖子都快斷了。
蔡女士一直折磨了我半個小時,最後還給我來了句:「寧夏,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我說了這麼長時間,你到底聽見去沒?」
我實在歇了,站起身來說道:「媽,有什麼事情你等我睡起來再說。」然後便不再理會蔡女士的念叨,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裡。
果然,睡在床上的感覺都不一樣。這個時候,我真覺得我這張床特別親切。
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打了電話進來,我捂著頭不想接卻沒想到它始終不斷。
我怨念的張開眼認命的接起電話,我發誓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一定把打電話來騷擾我睡覺的人給滅掉。
我一接起電話便是景微然的聲音,我一個激靈也就清醒了過來。她的語氣很淡,不似從前那樣了。她說:「寧夏,雖然這個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但是我還是想要說謝謝你。」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愣頭愣腦的回答說沒事。
之後我們兩個一直都沒有再說話了,我一邊打瞌睡,一邊心想著這得浪費多少電話費。終於過了一段時間,景微然才平淡的說道:「寧夏,我要去美國了。」
我愣住了,我就在想美國到底是什麼好地方,一個兩個的都要往那裡跑。可是還沒等我問出口,景微然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她說:「寧夏,我爸媽已經辦好了離婚手續。我的撫養權在我媽媽的手裡,所以我明天就會跟著她去美國。」
我覺得我今天真的不會說話了,因為在聽到她的話之後我又是一陣的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景微然笑了起來。她說:「寧夏,出來見個面吧。」
我進「Watchwell—being」的時候景微然已經到了,她很安靜的坐在那裡,一點也不像之前那般張牙舞爪的。如果不是見過她以前的樣子,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個大家閨秀。
我看著景微然的樣子突然就有一點難過了,我發現我還挺懷念她之前的那個模樣。雖然拽上天,但是至少看起來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而現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放在展示台里的水晶娃娃,看上去一點都不真實。
我走過去跟之前那樣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因為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我依舊如往常那般的跟她說話,我說:「景微然,你丫的找我來有什麼事?」
她笑了笑,也是給人特飄渺的感覺。她說:「沒什麼事,就是想要看看你。」
我沉默了,原本不想讓讓氣氛變僵硬,但是聽到她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說:「寧夏,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真的喜歡上你了。我想啊,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重情義的女生。說真的,那時候我還挺嫉妒安顏呢。」她又笑了笑,接著說道:「沒想到最後我們還是成為了朋友,這讓我高興了好長一段的時間。我覺得和你能成為朋友,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我的難過伴隨著景微然說的這些話,迅速的擴大開來。
她說:「寧夏啊,真的謝謝你呢。謝謝你能和我做朋友,謝謝你陪了我這麼長時間,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她的眼睛里有淚光閃動,但她始終沒有讓她落下來。
景微然走的那天,我們全都到場送了她。她一一的跟我們告別,然後特瀟洒的轉過身進入安檢。她沒有回頭再看我們這群人一眼,只是我注意到了她身體的僵硬。
我們目送著她所在的那架飛機起飛,然後就都難過的不像話。
我想起了昨天蔡女士還讓我沒事多喊景微然到我們家去玩,可是沒想到今天我卻要送她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
我突然就想起了和景微然鬥嘴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除夕夜在時代廣場她手拿煙花棒一臉興奮的模樣,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和我拼酒的她。
我想時光真的是殘酷的,它悄無聲息的來,又轟轟烈烈的帶走了景微然。
安顏抱了抱我,她說:「寧夏,一切都會好的。」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難過,我知道那是因為景微然離開的緣故。
當五人游變成四人行,我突然便發現那些草長鶯飛的日子就真的這麼過去了。我們始終都要繼續的上學,考試,過生活。
我真的開始按時的上下課,不遲到,不早退。我沒有在去過「伊人」或者是「晚安」,有時候我突然想起它們時會覺得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手機響起的時候也在不會有景微然扯著嗓子喊我去喝酒了。
原來那些事情,早已經在時間的行走中變成了「曾經」。曾經的景微然,曾經的安顏,曾經的寧夏。
再次見到洛城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他真的變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般玩世不恭。他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嘴角也已經可以很自然地勾出一個溫暖的弧度。
他說:「寧夏,今天我生日。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我點了點頭,說好。我想了想又問道:「要不要把安顏和顧遠川也喊上?」
洛城看了看我,好一會兒才說道:「寧夏,今天我只想要和你一起過。」
看著他認真的眼神,我變的有些慌張起來。我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卻看見安顏正站在不遠的地方定定的看著我們,目光里有我讀不懂的神色。
我突然便覺得一陣心虛,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心虛。我剛想走過去告訴安顏我和洛城沒有什麼便被他拉住了,他一臉期待的說道:「寧夏,晚上『Watchwell—being』不見不散。」
我胡亂的點了點頭,便跑過去想要和安顏解釋。
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安顏便淡淡的說道:「寧夏,最近這兩天我有點不舒服,你幫我請下假吧。」說完,沒等我說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變的不知所措起來。
如果沒有安顏的這件事,我想我一定會像之前那樣面對洛城。可是現在只要我一想到安顏看著我和洛城的那眼神,就變得和洛城相處都不自在。
我覺得她今天看著我的那眼神,比莫寧佳誣陷我還讓我來的難受。因為那眼神,就活像是我和洛城有什麼一樣。
洛城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對著我笑得一臉風華絕代的說道:「寧夏,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吧。」
我想了想,盤算著說道:「大半年了。」
他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我記得我剛見到你那會兒真的有點懵了,你說說看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就那麼能喝酒。」
他說完我也有點愣了,我說:「洛城,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洛城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話。他說:「寧夏,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只會想著自己而不去管別人感受的人。可是真正了解你之後,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我剛準備開口罵他,問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接下來的話卻硬生生的把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讓我差點窒息而死。
他說:「寧夏,這樣的你我還真的很喜歡。」
他一說完,我就慌了起來。我說:「洛城,你在開玩笑的是吧,我長得又不好看你幹嘛喜歡我。」我尷尬著,希望他附和著我說是開玩笑的。
但是我錯了,因為洛城緊接著便告訴了我他不是開玩笑的。他滿眼的認真,他說:「寧夏,我是說真的。我喜歡你,無關於朋友。」
我怔住了,我立馬想到了安顏。我想要是讓她知道這件事,我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她面前抬起頭做人了。我想還好景微然去了美國,否則我估計這輩子都沒臉再和她見面了。
而我在徹徹底底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他說道:「洛城,我錯了還不成。你看你喜歡我什麼樣,我改了還不成。」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笑著。
我覺得那笑容特別的刺眼,因為我彷彿看見了安顏磨刀霍霍向著我的樣子。
洛城望著我笑得一臉的燦爛,而我都窘迫的不敢抬頭再看他了。一頓飯吃下來,我真覺得自己在戰場上跑了一圈。
之後洛城又一臉認真的說要送我回家,但被我無情的拒絕了。我想我是真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這樣的轉變。
臨走的時候我從包里把禮物拿給了洛城,畢竟是他的生日,我總不能空著手什麼也不帶吧。
我坐在公車上的時候突然有一陣的恍惚,我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真的跟一場夢一樣。其實我倒寧可那真的是一場夢,夢醒了我依舊嘻嘻哈哈的和他們鬧騰。
但是這次的事情之後,我知道我和洛城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自在的在一起玩樂了。
我覺得洛城真的很不該,他不該喜歡我。就算喜歡上了我,也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寧夏一向就不是什麼為愛不顧一切的人,更何況我們之間還隔了一個安顏。
而安顏,足以構成我不接受他的理由。
後來的那兩天,安顏也真的沒有到學校。好幾次我想要打電話給她,卻始終沒敢按下通話鍵。我心裡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安顏,這種想法勒的我喘不過起來。
洛城也給我打了幾次電話,但我卻都沒有接聽。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他了,我無法做到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安顏不在的時候我也真的變的沉默了許多,原以為不會再發生任何事了,但是卻沒想到命運依舊在我們的生活里撒了一張烏雲密布的網。
顧遠川這個慢半拍的人終於也意識到了我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搖了搖頭說沒事。然後他又問我安顏怎麼沒有來。我努了努嘴唇,但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許林北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正趕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心想我倆都沒什麼關係了你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我接起電話就怒氣沖沖的說道:「許林北,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拜託你不要再打電話來找我了好么?」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出說這麼絕情的話,好一會才翁著嗓子說道:「寧夏,有人找寧佳麻煩了。」
我聽完立馬想要把手機給摔地上。我說:「許林北,你他媽的當我寧夏是什麼人。她莫寧佳一有事就找我,你還真當我是她保姆。老娘現在就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在我的面前提莫寧佳這個名字,我就立馬廢了你。」
好半天我沒等到他說一句話,我想丫的估計真的被我嚇到了。我剛想掛電話便聽到他那邊有些細微的聲音,他說:「是洛城指使的。」
我趕到許林北說的那個地點時人已經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許林北抱著身體微微顫抖的莫寧佳。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沒有轉移過了。
他的臉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我看著心有些微微的疼。我想洛城真他媽的不是人,竟然把許林北打得這麼嚴重。
我走了過去,問道:「他們人呢?」
「已經走了。」
「噢。」我說道,然後又望了他們一眼。「沒事的話,我也先走了。」
我轉過身剛想離開就聽見許林北喊我的聲音,他說:「寧夏,你真的不應該和他們相處在一起的。」
我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了。許林北,即使我身邊的朋友真的不怎麼樣,那也總比你身邊那個有著蛇蠍心腸的女生要好吧。
我轉過身去,故作無所謂的對他笑著。我說:「許林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別忘了,我們之前已經沒什麼了。」
恍然間,我似乎又看見了他一臉的悲傷。
我說:「許林北,就這樣吧。再見了。」
然後我剛邁出兩步就聽見身後許林北喊莫寧佳的聲音,緊接著我只覺得後腦勺一疼就失去了意識。
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待著了,頭上被裹著厚厚的紗布。看上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蔡女士一見我醒來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湊了過來,她聲音哽咽的說:「夏夏,我真怕你會出什麼事。」
我笑了笑,握著她的手說道:「媽,我沒事,你放心好了。」
可她老人家依舊還是不放心,拉著我不停的問這問那。
門被人輕輕地敲響了,接著就是許林北的聲音。他說:「寧夏,你醒了么?」
我說:「你進來吧。」
許林北在看到蔡女士的時候禮貌的說道:「阿姨好。」
我看見我媽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因為我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許林北回國的事情。我估計要是讓她知道我是被許林北現在的女朋友砸進醫院,她一定會表現的比我還激動。
我對著蔡女士說道:「媽,你先出去,我想吃粥了。」
蔡女士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我估計許林北也不好意思和我說話了,在蔡女士走後他就一直低著頭站在原地,跟一石雕像一樣。我嘆了一口氣說:「許林北,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在我面前裝的跟孫子一樣。」
他抬起頭望著我,說了一句特欠抽的話。他說:「寧夏,我是替寧佳來說對不起的。」
或許是見多了他為莫寧佳說的話,所以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再像平時那麼激動了。我特平靜的睨了他一眼,我說:「莫寧佳她自己人呢,別什麼事都以為讓你出來說聲我就會這麼算了。」
許林北估計聽我這麼說也有點愧疚,他的眼睛又不敢望了我。他說:「寧佳現在也住院了,沒辦法親自過來。」
我在心裡冷笑,他許林北是傻子我可不是。
許林北見我不相信,又說道:「寧夏,你要相信寧佳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後來也和我說了,她說是她太衝動了,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我抿了抿嘴唇依舊沒有說話,我想這只是許林北為了莫寧佳而編織出的一個謊言。就像以前我翹課時,他也會編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來為和老師解釋。
這樣想著,我就又難過了起來。我想許林北一定不會像我這樣還念念不忘我們的過去,然後我就變得更加難過了。
過了一會我又覺得老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一點意思都沒,就擺了擺手讓許林北離開,省的我看著心煩。
我沒有和安顏說我住院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見到她為了我擔心的樣子。期間顧遠川來看了我一次,帶了一些慰問品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我在醫院的病床上睡了兩天之後還是決定下去走走,再這麼睡著我遲早變成大胖子。
住院部的樓下就有一大片病人用來休閑的地方,我一下去便看見了許林北和莫寧佳。我想早知道我寧可變成大胖子都不願意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