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風雲再起紛亂急(2)
第59章風雲再起紛亂急(2)
「客官,您慢走!」牽了馬從客棧中走出,呼出的熱氣都噴成一片白白的霧,讓雲清的身體忍不住輕抖一下,手心很快地被一雙大手握住:「我們出發吧。」。
去哪裡她沒有問,他也從來沒有告訴她。只是憑著心的感覺,她知道,他正將自己向著有那個人的地方帶去。
這天,當二人行至一座四周群山相聚的山腳時,雲清突然遇到了回山找她爺爺拿葯的歐陽楚楚。見到雲清與東方風的出現,歐陽楚楚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善的敵意,但是在雲清欲離去時,她卻突然叫住了她。
「我很討厭你,從前是,現在還是!」歐陽楚楚說話還是那樣直接爽快,她看著雲清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眼中雖非敵意,卻是滿滿的排斥。
「逸,他還好嗎?」雲清的聲音微微遲疑,當日自己的不辭而別,他們一定很擔心吧。
「你可真有能耐。他為了你尋至大漠,兩天兩夜不歸,又逢毒蠱發作,若不是我將他找到,怕是此刻早已身亡異處。而那個笨蛋王爺,看起來那麼的精明,卻也同樣犯傻。,竟然為了你這個不辭而別的女人尋遍了整個嘉峪與谷陽城,最終也是失魂落魄無獲而回。還有個更傻的…」歐陽楚楚美眸一挑,無視雲清此時早已蒼白無色的臉孔,聲音尖刻,像是要將自己的所有委屈全部發泄到她的身上,蔑笑道:「那個無能皇帝,自己的皇後跟人跑了,他卻從皇宮追到邊關,從希望追到失望…最後還是病倒在了邊關,被他的那些忠愛將們護回了送回天城。呵,真是笑死人了,為了你這樣隨隨便便跟人跑了的女人,他值得嗎?而那個笨蛋軒轅逸,為什麼還是這樣死心踏地地想著你,念著你?」說到最後,歐陽楚楚那張明顯成熟了許多的臉上,滑下了兩行讓人憐惜的清淚。
雲清默默地看著身前那個這個又笑又哭的女孩子,手腳冰涼到幾乎僵掉。,卻努力地抬起手,輕拈著袖帕去替她拭淚,被歐陽楚楚抬手用力地推開,帶著一種恨到無力的目光,緊緊地瞪著她:「雲清,早知道當日,我便當著他的面毀去了你的這張臉。我好想看看,當他心底的仙子變成那樣醜陋的樣子時,他會不會還是這樣的愛你?」
「楚楚,好好照顧逸。他從小吃了很多的苦,雖為皇子,可是他並不幸福。」雲清微微而笑,並不在乎歐陽楚楚那狠辣的眼神,輕輕地起身向門外走去。
腳步有種不切實地的虛浮,當聽著澤為自已去到雄關而病倒的消息,心還是會很痛很痛。
其實美與丑又能如何?她終究只是一個自私的人。逸與墨玉同樣為了自己而擔心牽挂,可是她此時此刻最心痛的,卻是澤。
「雲,你哭了?」一直守在屋外的東方風迎面走來,而她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眼角落下的淚,一直掛在臉上。
「風,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再去看看他…」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淚,雲清突然很想很想再見澤。
「他現在確實有些麻煩,不過,不是因為宰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東方風的心突然變得複雜難喻。或許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等著她的親口提說說出,她要回去到那人的身邊。
「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雲清的手心緊緊地攥起,看著風眼中的失落與傷痛,她卻選擇了忽略。此時此刻,她更擔心的人,是澤。
「雲天海已經被關押進了刑部大牢,所有參與謀反的大臣也一一收監審訓訊,而那個與皇帝有著血脈相連的王爺,卻才是那個最後的謀反者。不過你放心,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我想那個傷的人,不會是他。」東方風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得有些心酸。
「風,原來你,早便知道了這一切?」起初的震驚漸漸變成安靜,雲清的眸子漸漸垂落下去,想起之前在忘憂谷中時,風的青鷹常常會飛來給他帶來一些外界的消息,而每每風看后,只是淡淡地說是龍曜皇兄帶來的問候。原來…
「明天一早我們便出發,去天城!」輕輕地丟下這句話,東方風便獨自轉身回屋,留下雲清怔仲的身影默默地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漸漸消失,淚水也無聲地再度流下。
「原來,你是一個只會傷人心的女人。」歐陽楚楚從身後的屋裡出來,經過雲清身邊時,那冰冷的聲音伴著山頂冷冽的寒風穿透她的耳。
次日天剛亮,東方風便早早地立在雲清的屋外,看到她打開門,俊顏一揚,輕笑道:「雲,該出發了。」
「嗯。」輕點了點頭,雲清看著依舊一臉輕笑的風,只覺手心微緊,努力扯起一抹微笑,拎起自己的包袱,跟著他一同去向歐陽千莫祖孫倆道別。
然而,就在東方風帶著雲清快踏入歐陽千莫的屋門之時,「啪!」的一聲,一支五角尖細的梅花鏢從裡面疾速飛出,若非東方風眼明手快地抬劍揮擊,那枚飛鏢便直直釘在他的肩頭。
「鳳姑別緊張,門外兩個是熟人。」裡面傳來歐陽楚楚的聲音,跟著便見她輕巧地走出來,看到二人,也不挽留,只從懷中掏出一瓶個藥瓶扔給東方風,道:「這是一種帶著特殊氣味的藥粉,你們拿著它直接下山就好,我就不送了。」
「多謝歐陽姑娘!謝謝歐陽前輩,晚輩二人多承打擾,就此告辭。」東方風對著屋內微微一拱手,知裡面可能另有其人,也不入內,便牽著雲清的手帶她下山。
卻聽歐陽楚楚在身後又叫道:「雲清,總有一天我會代替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永遠地取代你。」
雲清身子一頓,沒有回頭。只是她的唇角揚起一道歐陽楚楚看不見的輕笑,只因她的這句話,是這樣的似曾相識。
「你叫雲清?」身後忽然竄出一股急劇的寒風,激得東方風身體一戒,左手已經快速地攬住雲清的腰身,身體微一旋轉,右手已經快速地出劍直剌刺身後襲來之人。
「鳳姑,他們是我的朋友。」一直對雲清很不友善的歐陽楚楚此時也衝過來擋在雲清與東方風的前面,俏麗的小臉沒了平時對雲清的恨意,卻是帶上了許多的緊張。
「丫頭放心,我不是要傷害他們。」看到歐陽楚楚竟然如此維護著身後的二人,鳳姑那一張冷冰冰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伸手輕輕地一拔撥,便將身前的歐陽楚楚拔撥開,一雙銳利的美眸直直地盯上雲清的臉龐,讓一旁的東方風忍不住再度出了手。
「小夥子,劍法到倒是很不錯,你是她的相公嗎?」縴手輕輕一掌,化開東方風擊來的一劍,白衣女人嘴角揚起一股不同方才的冷笑。
雲清面上一紅,聽著這個不知什麼身份的女人這樣問風,她的心也有些止不住地紛亂,忙道:「前輩誤會了,他,是我的朋友。」。
「哦!原來只是朋友。」白衣女子似信非信,快速地手一揚,一把銀花從她的袖中天女散花一般飛出。
「靈山聖教的人,果然身手不凡。」劍尖一掃,那一排平托於劍上的銀色梅花悉數飛向了白衣女人,但見她長手長一卷、,縴手一拂,所有的梅花便又悉數被其收於袖中。
「咦,原來你們認識?」歐陽楚楚好奇地看著從來不與外人多話的鳳姑,沒有想到鳳姑竟也認得他們,那她方才的緊張也便白緊張了。
「不,從未見過!」淡淡地擺了擺手,白衣女人再度轉頭看向了雲清,只是方才凌厲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隱隱似乎還帶了一絲憐憫在內。
「既然無事,那我們還要趕路,先行告辭了。」說不清這個女人哪裡怪,東方風對這些江湖中人雖然有所耳聞,卻從未曾與他們有過深交。
而天闕的聖教,他也只是略有所知,到底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門派,他不想去探究深究。
只是再度牽起雲清的手,帶著她徑自下山去。
「花羽菲是你娘吧!你長得,可真像她!」身後傳來一聲幽然的嘆息,讓雲清腳步一怔,再也挪不動半步。
「前輩,你,認識我娘親?」有些激動地轉頭看著那個這個陌生的女人,雲清的聲音微微輕顫。
「呵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乃是當朝皇后,如今卻與身邊的男子一起出現在這裡,難怪,便是江湖中也有了關於你的流言。」女子輕聲嘆息,雖這樣說著,態度卻無輕視之意。
只是她的話卻讓東方風俊眸一眯,有些冷然地看著那個女人,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鳳姑?」歐陽楚楚也是滿臉不解,看著這樣的鳳姑,隱隱中帶了一絲憂傷,不由輕拉她的衣袖,問道:「鳳姑,你認識她娘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
她看看鳳姑再看看雲清,想不通鳳姑怎麼會認識一國皇后的娘親,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還極為熟稔。
「雲天海那個固執的老傢伙,當初我就勸羽菲不要為了他而錯付終身,果然不出所料,他非但沒有善待羽菲,還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上那等不貞不潔的波濤中去,真是夠糊塗了。」
鳳姑冷哼一聲,神情也帶了許多的憤然,讓雲清腦中一轟,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地看著她,顫聲道:「前輩你說什麼?我,我是誰的親生女兒?」…
臘月二十三這日,天城的福滿樓里來了兩個俊美非凡的年輕男女,只一出現,便引得樓中的客人紛紛側目。
「掌柜的,給我們來兩間上房。」男子掏出一綻銀子壓在掌柜的櫃前,那正含笑打量著二人的掌柜的便立馬接過訂金,哈哈笑著讓一旁的小二領二人上樓:「好好,客官您稍等,給您二位是兩間相鄰的房間還是對門的?」。
「找個清靜些的房間便好!」雲清淡淡地開了聲,讓那掌柜的忍不住對她多瞧了一眼,但見她一張清麗絕俗的面孔溢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只須一眼,便會忍不住地憐惜。
「好咧!二位客官,請隨小的來。」那位機靈的小二聞聲立忙躬身一鞠,而後麻利地領著三二人上樓,一路介紹著他們這家酒樓的各類特色房間與酒菜,大力地極力向客人吹噓著他們的酒樓在天城是如何如何的出名。
「咚咚咚!」東方風與雲清剛剛放下包袱,鋪好了床鋪,打算讓小二下樓送些飯菜上來,門外便傳來一聲陣輕微的敲門聲。
二人以為是店小二又回來有事,雲清剛欲前去開門,卻被東方風伸手攔下:「我來!」。
「對不起,二位客官,小店剛剛被人包下,您二位看能不能挪個地方,這是您的銀兩,掌柜的讓我跟二位打聲招呼,對不住了。」門口站著的果然是方才那個小二,只是與方才一臉笑哈哈笑容的神態神情相比,此時的小二一臉的惶恐,似乎正擔心著什麼。
俊眉微微一瞼斂,東方風並沒有開口,雲清聞聲走到門邊,看著一臉緊張的小二,輕手拉了拉東方風的衣袖,低聲道:「風,人家想必遇上了難事,我們走吧!」。
「哎喲,謝謝姑娘,謝謝二位了!」小二聞聲大喜,卻聽不遠處傳來有人大聲大嗓門的叫罵聲以及掌柜的低聲下氣請求的聲音,小二伸手擦了擦汗,但聽東方風轉頭對雲清說道:「我看這裡很好,不想再換地方了。」
雲清聞聲一怔,不想風會這樣說,而一旁的小二已經聞聲面色大白,有些焦燥道:「真是麻煩客官了,掌柜的說了,小店已經被人全部包下,若是二位執意不走,那要是出了事,掌柜的也是無法擔當啊。」
「風…」。
「放心,我們自願留下,有什麼事,自己承擔。你去通知其他人吧,這裡沒你的事了。」雲清的聲音被東方風淡淡地打住打斷,她看著一臉不在意的風,也是有些不明就裡。
待小二無奈地離去之後,她方問道:「風,你想做什麼?」。
「這裡乃是天子腳下,如今敢在天子腳下行事囂張的,你認為會是什麼人?」東方風輕輕地撫摸著雲清的頭,看著她因趕路而疲憊微白的臉孔,柔聲道:「你累了,這裡有我,先去睡一會兒吧。」。
「如果是墨玉,我要見他!」雲清美眸一黯,看著似乎對一切都瞭若指掌的東方風,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自己可以及早勸墨玉回頭,放棄這場不該的爭鬥!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她都不希望他與澤有任何一人傷亡。
「如今的他應該不會輕易再露面。但是要見他,應該也不是很難!」東方風微微一笑,臉上有著雲清難以看懂的光芒,聽著外面漸近的腳步聲,卻問道:「雲,如果到最後,你必須要作出一個選擇時,你會怎麼做?而那個選擇,也包括我!」。
身體驀地一怔,雲清有些震驚地看著神色淡然的風,正在整理東西的她也是停手不動,似乎沒有聽清東方風在說著什麼。
看著她這個樣子,他不由輕聲一嘆,不忍這樣來逼她。
上前輕輕地拉起她的手,他低頭看著一臉複雜的她,滿眼的憐惜:「算了,不管你怎麼選,我都…」。
「風,或許到了那時,我根本不該活在這個世上!」雲清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讓他手心一緊,目光也變得十分的冷然:「雲,你這是在逼我嗎?」。
東方風一張俊逸的面容第一次地在雲清的面前變得冷硬,所有的憤怒與憂傷也豪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向來風表清雲淡的臉上,那樣緊緊地逼視著她的眼睛,似要將她拆入腹中吃了:「你記著,只要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再生這種念頭。我不允許,你知道嗎?」。
雲清痴怔地任他扳著自己的肩頭,看著從不凶他的風第一次如此地訓戒自己,鼻子,卻突然很酸:「風,對不起…」。
「雲,不要說對不起,我不逼你了,我再也不會逼你了。」心一痛,東方風用力地將她緊緊地擁在自己的懷中,那樣用力地,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你知道我的心,你從來都知道,可是你卻一次次地傷了我…雲,為什麼你最後的選擇不是我,為什麼我明知你的心意,卻總是一次次地期盼著你也會回心轉意?」。
淚水淆淆潸潸而下,雲清聽著東方風第一次如此失控地摟著自己說著這些他從來不肯說的話,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從沒有想過要傷他的心,從來沒來。
「答應我,不管在什麼時候,你都要好好地活著。雲,不管你選擇了誰,我都會幫你。」感覺到她的淚水滴滴漾開了自己的衣裳,東方風心中一柔,輕輕地鬆開了她;,抬手輕拭她的淚水,他的眼睛溫柔而堅定:「雲,別哭了,是我不好!其實從我帶著你出了忘憂谷的那一刻,我便已經料到了會有今天。只是我一直在做著痴夢,雖已做出了送你回到那人身邊的決定,卻還是不斷地幻想…等到那一天,你會願意留在我的身邊,沒有任何牽挂地,只留在我的身邊。」
「風?」再次驚訝地看著風,雲清看到他的笑容頂苦澀到得讓自己心痛:「對不起!」。
原來,他早已決定送自己回宮。
「二位客官,真是對不起…」酒樓的掌柜的輕手敲敲未曾關上的房門,一臉尷尬地看著正擁在一處的二人,還是輕咳一聲打斷了二人的纏綿。
其實在他的腳步到了門外之時,東方風便已聽到了他的腳步之聲,此刻聞聲亦是平靜地替雲清拭去臉上的淚水,才轉過頭來,劍眉輕挑,道:「掌柜的不妨問問那些人,願不願留下我們再來也不遲!」
「這個,客官…」掌柜的看了看二人的神態,發覺在面對這種事情時二人竟是如此的平靜,當即也是明白二人乃是是要堅持留下,猶豫一番,方輕道:「那好,二位既如此想留,那我便不再打擾了。二位請隨意,隨意…」
說著,那掌柜的便一邊彎著身一邊退了出去,想想,又是伸手替二人關上房門,讓原本心情沉重的雲清見狀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出來。
入夜後的福滿樓,異常平靜。
在福滿樓的後院偏門不聲不響地迎進了一個年輕人,此人眉清目秀,一身清淡的書生打扮,進了樓后便被裡面接應的人迎進了二樓大廳的一個雅間。
而此時裡面候著的,正是日間的那幾個年輕人。
雲清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端坐在雅座之內戴著的金色面具的男人,記憶的一根弦被輕輕觸動,腦海中也迅速地想起,此人竟是那日清明時行剌刺澤的剌刺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