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4)

第25章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4)

說來也奇怪，憶遠在銘基集團的這些日子，經常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曾經和毓靜形影不離的姐妹，張錦如。一個尚未畢業的小女子，竟然以廣告兼項目策劃部副部長的身份供職於銘基集團！他也曾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然而，張錦如竟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並且詢問了毓靜的近況。憶遠頓時心生狐疑，這樣一個還未畢業的本科生，是如何進入銘基集團，並且當上了副部長的？

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憶遠始料未及。

景銘基發現憶遠沉穩踏實的品性后，竟還是不放心，交給憶遠的第一份項目預算數據，竟然是經人篡改過的錯誤數據！而且這數據錯得離譜。他是想藉此試探一下憶遠的預算評估能力！殊不知，憶遠早在來銘基集團之前，已在飛翔集團熟悉了整個項目預算流程。對付這種小兒科的問題，還是遊刃有餘的。憶遠的一絲不苟，再次讓景銘基記住了這個看似羸弱的年輕人。當景銘基得知憶遠曾經在國際知名創意設計類雜誌《AbstractArts》上發表過論文後，便將他的作品拿來翻看，並讓他的「新晉助手」張錦如幫忙品評，雖然錦如說得天花亂墜，說這作品如何如何有創意、有思想，景銘基卻依然不怎麼懂，但在他心目中，還是對這個資歷尚淺的年輕人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發現憶遠是個各項能力和品質都還不錯的人選后，景銘基便將這次獨立開發的瀕海高檔別墅項目的創意設計和評估預算草案交給憶遠和另外一名曾經成功設計過好幾例房地產項目的資深設計師隋躍晟去做。

自打看完憶遠的作品后，錦如除了欽佩外，還有一絲對毓靜的嫉妒。「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認識的男孩，尤其是這樣優秀的男孩，都會對毓靜死心塌地！毓靜有什麼好？自己有哪點比不上她！」

在得知了「父親」將本次創意和評估方案交給憶遠去做后，錦如便時不時以工作的事為借口去找憶遠，向他請教一些廣告設計方面的問題。曾經對這位窮酸學長敬而遠之的錦如，竟漸漸地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她突然間發現，曾經和學長在一起的毓靜，是多麼的幸福！學長的溫文爾雅，博聞強識，深邃而柔和的眼神，以及工作時近乎偏執痴傻的一絲不苟，都讓錦如深陷其中，為其著迷。

在得知憶遠依然深愛著毓靜，即使忙得昏天暗地，也依然不忘打電話和毓靜聊天後，錦如的心莫名地酸楚。她心中默想：「我想要的，除了我，誰也別想得到！毓靜，我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讓人可憐的弱者！即使你再優秀，可你考試依然考不過我；即使你得了獎學金，也依然找不到像我一樣好的工作；即使你找到了好的工作，也不會有一個億萬身價的老爸；即使憶遠學長現在心裡有你，但明天，他將會是我的！毓靜，我要把你從我這裡奪走的，都一分不少地拿回來！我要把曾經的一切屈辱和遺憾，一分不少地還給你！即使老師同學都喜歡你，我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裡！」

自那次發現了玉手鐲背後的秘密后，錦如便趁機對自己的「父親」，銘基集團的董事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銘基甚為震驚，並無甚欣喜，只說自己這些年來找錦如母女找得很苦，並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坦言自己對不起錦如母女，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進行補償。

景銘基說多年前，在尋找無果的情況下，他已又有了一房妻室，現在將錦如母女接來同住恐怕有所不便，只開了一張千萬元的支票，望予以補償；並希望錦如能為他不堪的過往保密，也希望她不要將與自己相遇的事告訴錦如的生母，以免讓她煩憂。

對於景銘基提出的要求，錦如也都予以允諾，只是她還向自己的「父親」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自己可以進入銘基集團工作，為自己的父親盡一份綿薄之力。自此錦如便順利地進入銘基集團，不久便坐上了廣告兼策劃部副部長的職位，可謂史無前例，平步青雲！

在人前，錦如稱銘基為叔叔，人後兩人便以父女相稱。為了闢謠，錦如竟讓人謊稱自己是銘卓的女朋友，但當得知了現在美國修養的銘卓有可能一生都留下後遺症后，錦如便又改了口，只說自己是銘卓的好朋友，並搬出暮雨薇和毓靜來當擋箭牌！

後來，她每天穿金戴銀，出手闊綽，身邊圍著無數愛慕者。暮雨薇的名氣早已被校園新星張錦如所取代。而她，卻對這些愛慕者毫無興趣。

現在，金錢對她彷彿失去了吸引力，而對金錢趨之若鶩的男男女女，她更是不放在眼裡。

不久，憶遠便出現在她身邊。他的溫和、不功利、深邃而優秀的品性，讓她如沐春風。

她發誓，不顧一切，一定要得到憶遠的心！

所以，在拿到憶遠和隋躍晟兩人的項目創意設計和開發預算草案后，她便將憶遠的那份地中海式創意草案掉了包，並且，嫁禍給隋躍晟！景銘基看了兩人提交的方案后，對憶遠大為不滿，並說要將他遣回飛翔集團。在緊要關頭，錦如出面幫憶遠開脫，併當場揭穿隋躍晟的「陰謀」，這才保得憶遠不被開除。

自此，憶遠便對錦如感激不盡，錦如的第一步計劃可謂大功告成！此後，錦如便經常請憶遠一起吃飯。憶遠本想拒絕，但迫於錦如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要想長久地待在銘基集團，是不能得罪錦如的。所以，對於錦如的要求，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他都必須服從。

開始，憶遠以為錦如對自己這麼好，只是因為自己是毓靜的男朋友，而毓靜又是錦如最好的朋友。然而，不久，憶遠便覺得自己想得彷彿過於簡單了。

錦如不僅請自己吃飯，竟還幫自己爭取了公費去歐洲考察的機會——地中海風格別墅實地考察。讓人費解的是，這次外出考察，竟然是憶遠和錦如兩人一同前往！憶遠本想推脫自己身體不適，但錦如竟連兩人的機票都已提前訂好！憶遠初來乍到，在公司也沒有要好的朋友，而且，更可怕的是，這次行程竟是董事長景銘基親自批下的，說是為了配合自己的地中海風情別墅的創意開發方案而安排的。如果自己不去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無奈，憶遠只好和錦如一同前往。一路上錦如顯得分外興奮，說自己從小就非常嚮往歐洲，那裡是近代藝術的天堂，並感謝遠給了自己實現夢想的機會。

而憶遠，卻神情疲憊，輕聲應和著錦如，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看著機窗外一片白色的雲層，心裡想起曾經和毓靜說好的一起去歐洲旅行的情景。聽著旁邊錦如不住地說著地中海的日光浴，憶遠再一次陷入深沉的思念中。即使錦如將所有的微笑和溫暖都投遞給自己，他的心卻依然孤單荒涼得像一座孤島，再也回不到曾經單純美好的幸福狀態了。

儘管如此，憶遠依舊盡量迎合著錦如的心情，他們一起遊覽了許多曾經嚮往的景點，名為考察，實為歐洲十國游。

當兩人搭乘的航班在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降落後，錦如顯得異常興奮。他們將用一周的時間，依次遊覽荷蘭、比利時、德國、奧地利、義大利、梵蒂岡、列支敦斯登、瑞士、盧森堡和法國。

用完餐后，兩人一起參觀了近郊的風車村，並參觀了具有當地特色的木鞋廠。色彩絢麗大小不一的木鞋掛滿屋，品種繁多的乳酪製品讓人愛不釋手，錦如饒有興緻地向師傅討教傳統木屐的加工和乳酪的製作工藝；而憶遠，卻顯得興緻平平。

後來兩人又依次參觀了馳名於世的荷蘭鑽石加工廠COSTER，遊覽了市中心三十萬塊石頭鋪成的水壩廣場，有種難以言說的古樸和典雅。到達荷蘭最美麗的之華倫丹小漁港時已近傍晚，在這個漁港以保留了荷蘭傳統民族服裝而聞名。充滿了荷蘭舊日情懷的小鎮風情，漁港小屋，小橋流水，令錦如流連忘返。

那天，兩人就近住在了那裡一家靠海的五星級酒店。剛下飛機就玩了一整天，早已疲憊不堪的憶遠，洗完澡便倒頭大睡。而隔壁的錦如卻毫無倦意，一遍遍地翻看數碼相機中憶遠為自己拍了一整天的荷蘭風情照。

第二天一早，錦如便備好早餐等著遠，兩人吃完早餐便一起乘車前往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專為1958年世博會而設計的布魯塞爾的標誌建築——原子球塔，將古典與現代完美結合起來。布魯塞爾大廣場上，「第一公民」——小英雄之稱的撒尿小孩雕像調皮可愛，置身於充滿誘惑的旅遊勝地，曾經的煩惱彷彿都被拋到了腦後。錦如為憶遠挑了一份禮物，世界著名的巧克力手信，他吃得忘乎所以，但心中依然牽挂著毓靜，便為她也定做了一份郵迴流蘇城。錦如心中不滿，但並不外露，兩人還同在撒尿小孩雕像前合影留念。後來，毓靜終究還是沒有收到憶遠寄去的禮物，只因錦如早已攔截下了。不管怎樣，錦如暗喜，憶遠的情緒終於被自己調動起來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終於縮短了！

玩了一上午，吃完午餐后，兩人便乘車前往德國科隆，遊覽德國最大的天主教教堂——科隆大教堂。作為全德國最宏偉、最完美的哥特式大教堂，它以輕盈、雅緻著稱於世，高157.38米，是全歐洲最高的尖塔，兩人搭乘萊茵觀光船，暢遊在全歐洲最美的萊茵河畔，欣賞兩岸中世紀古堡及小鎮風情。一路走來，憶遠應著錦如的要求，為她拍了無數風格多樣的照片。錦如的笑，如萊茵河畔波光瀲灧的河水一樣燦爛。

歐洲游的第二天，就這樣在繁忙又充實的「審美疲勞」中度過了。

五十八、愛麗絲遭遇黑天鵝

用完晚餐后，錦如拿出自己在科隆的「戰利品」，讓憶遠來猜。

「學長，如果猜對了，我就把它送給你啦。」錦如說道。

「到底是什麼呢？能不能給一點提示呢？」憶遠說道。

「是世界有名的科隆特產哦。」

「我猜是，科隆啤酒。」

「不對，是男士專用的哦。」

「哦，我猜是EaudeCologne吧。」

「學長你好聰明哦。本來還想逗逗你，現在都沒什麼懸念了！」錦如說著將手中的香水遞給憶遠。

「這是世界上最早的古龍香水，德國傳統香水品牌。在科隆，名氣僅次於教堂的或許就是這款4711香水了，它也是一切香水的鼻祖。事實上科隆的英文名字Cologne，也就是古龍水這個字。」憶遠接過香水看了看說道。

「原來學長你對古龍香水這麼了解呀！」錦如說道。

憶遠的腦海里突然浮現母親捧著自己送給父親的那瓶古龍香水默默泣淚的情景，自己詢問時，母親便說這是送給父親的，可惜他一次都沒有用過。

「曾經，我的母親很喜歡收集各種香水，所以了解得多一點吧。」憶遠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麼，伯母一定很優雅吧。」錦如笑說。

第三天，兩人到了德國金融中心法蘭克福，參觀集中了法蘭克福悠久歷史建築物的羅馬廣場，廣場西側的三個山形牆的建築物是法蘭克福的象徵，東側是一排古色古香的半木造市民住宅，深粉紅色的是市政廳大廈。公正女神像和保爾教堂大氣宏偉，讓人過目不忘。后又在Tobosst免稅店參觀選購了著名品牌服飾。

午餐后，兩人又乘車前往奧地利的茵斯布魯克，參觀茵斯布魯克的標誌：使用了2657枚金箔的黃金屋頂，其奢華讓人嘆為觀止。世界有名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店，是錦如的最愛，她在一款黑天鵝水晶工藝品前駐足良久，想試探一下憶遠會不會買給自己。讓錦如失望的是，他竟然買了一隻毓靜喜愛的愛麗絲夢幻水晶球！電話的另一端，毓靜的聲音從世界的另一邊傳來，縹緲而那麼的不真實；而眼前幸福談笑的憶遠卻又那樣清晰刺眼，讓錦如不得不承認，她不想發生的，終究還是真實地發生了。

傍晚的茵斯布魯克，灰濛濛的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卻依然有鴿群飛過，錦如的心沉沉的，是被傷到了吧。

沒有吃晚飯就回到了酒店，錦如突然間的冷淡，讓憶遠不知所措。

「錦如，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呀？」憶遠說道。

「不了，我突然有點不舒服，不想吃了，你自己去吃吧。」說著便關了門。

「錦如，我有……」憶遠還未說完，便被關到了門外。

「為什麼，為什麼受到傷害的總是我？從小便被父親拋棄，嘗盡世間冷暖，從來沒有得到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溫暖或尊重，這一切彷彿都和我無關！林毓靜，我不會輸給你的！」錦如想著，心中彷彿好過了許多。

憶遠回到房間，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或者做錯了什麼，難道，錦如被自己打給毓靜的電話刺激到了？錦如為何要堅持和自己一起來歐洲旅行？曾經聽毓靜和銘基集團的同事說，錦如不是瘋狂地喜歡銘基集團的少公子景銘卓嗎？她不正是因為景銘卓才可以做到部長的職位嗎？而且，經過他長時期的觀察，錦如和董事長景銘基的關係密切，非同一般！可是現在，為什麼又頻頻對自己示好？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他想著便撥通電話，訂了一杯椰奶粥，接著按響了錦如的門鈴。

心情鬱悶的錦如，心不在焉地看著純英語的不知所云的娛樂節目，期待著憶遠的來訪，這門鈴聲，正是她此刻所期待的！

錦如換了件性感的真絲睡衣，理了理頭髮，開了門。

「學長還沒休息嗎？」

「你好點了嗎？身體不舒服更不能不吃晚飯，我買了椰奶粥，你喝一點吧。」

看著錦如陰沉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憶遠的心也有所釋然。

「謝謝學長，學長進來吧，我不舒服又睡不著，正想找人聊天呢。」錦如說道。

「不會打擾你就行。」憶遠正想打探打探錦如葫蘆里裝的什麼葯，便走了進去。

窗外的雨彷彿越下越大，茵斯布魯克絢麗的夜景在迷濛的雨霧和夜色中更顯得嫵媚迷人。

「學長這幾天玩得開心嗎？」錦如問道。

「很開心，你呢？好像今天有點反常。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憶遠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