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34章 永遠在
小寶已經聽溫衍解釋過了,自己身上的毒,只有自己的親身父親才能給自己解毒試藥,若是換了旁人,是必死無疑的。
如今北辰鈞給他試了葯,而且已經恢復健康,那就說明,北辰鈞是自己的爹爹呀!
小寶想要一個爹爹。
如果這個爹爹是北辰鈞,那就更好了!
小寶滿心歡喜,根本沒有注意到蘇若煙的臉色變化,一句話將亭中亭外的人都問得啞口無言,各自心驚。
蘇若煙有些恍惚,方才關心則亂,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此刻聽小寶一問,一個意外的可能立刻冒出腦海。
而那宴會後發生的事情,也突然在她面前一閃而過。
蘇若煙輕吸口氣,猛地握緊了手指,臉色反而越發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候,溫衍走了過來,「你也不要怪他,一來這件事也不確定,所以他讓人將你引走,這才試藥。二來如果他主動提出,你在場定然是不肯的。」
「不確定?」蘇若煙喃喃地問:「什麼叫做『不確定』?」
「這事……」小孩子不好聽,溫衍上前,一把帶著小寶說:「你們自己聊聊吧,弄清楚了也好。春兒。」
春兒瞪著眼睛,沒好氣地上來,「小寶少爺,我們走。」
小寶還不願意,「可是……」
「小寶少爺!」春兒難得大聲了些,「讓小姐跟王爺好好談談吧,您在這裡人家不方便,怕不是還得裝病呢。」
小寶是個聰明的孩子,眨巴著眼睛看向春兒,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北辰鈞看著小亭中的人,沒有作聲。
等溫衍帶著所有人離開,給了他們足夠的相處時間,他才深吸口氣,走了進去,開口便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蘇若煙盯著地面,種種委屈與憤怒湧上心頭,還有一絲絲竊喜,讓她心中百感交集,反而有些無力。
北辰鈞欲來握她的手,卻被她倏然躲開。
蘇若煙站起來,腦中恢復清明,雙眼冷冷盯著他,「你錯了?」
「呃,」北辰鈞從沒給人這麼低聲下氣過,頓時有些慌亂,「是,我錯了……」
打量一眼蘇若煙怒氣尚存的臉色,北辰鈞硬著頭皮道:「我不應該故意嚇你,對不起。」
蘇若煙握緊了手指,「還有呢?」
北辰鈞已經進行過極為深刻反思,知道蘇若煙最在乎的是什麼,忙開口道:「正如那日我在馬車之中所說,我對小寶的身世並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我也不敢輕易告訴你,對不起。」
「你不確定,為何不找我確定?」蘇若煙聲音拔高了,「那個人是你……居然是你!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你居然瞞得天衣無縫,呵,是不是我也應該向其他人一樣,對你感恩戴德?」
「不,不是!」北辰鈞正色,「若煙,我並不是存心隱瞞你,這件事我也怕弄錯。我是攝政王,但我並不是無所不知的神明。」
他上前一步,硬是握住了蘇若煙的手,認真地看著那雙氣紅的眼,聲音一軟,「若煙,我沒想到騙你,這次試藥,我也是不安……」
「我不明白你在不安什麼,」蘇若煙問,「我們已經有了婚約,有了共識。既然如此,無論你在想什麼,只要是事關將來成親之事,都應該同我商量。」
「你不言不語,若是小寶不是你的兒子,莫非你要將此事一直放在心裡,成為一個陳年頑疾,留下芥蒂嗎?」
倒吸口涼氣,北辰鈞忙道:「自然沒有!」
「撒謊。」蘇若煙目光如灼,「如果小寶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真不會介意嗎?北辰鈞,你捫心自問。」
北辰鈞嘴角一顫,卻沒能回答。
他果真不會介意嗎?若不介意,為何不早早說出自己的猜測?但若是介意,他對小寶又喜愛至極,想到這個可能時,也並不覺得難過。
難道,這是因為父子天性嗎?
良久,北辰鈞抿唇,認真地說:「我不知道這個可能會如何,因為這個可能根本不存在。如果要用不可能的事情來去試探可能的未來,這對我也不公平。」
蘇若煙並無瞪著他,「強詞奪理,分明就是你錯了!」
「是是,是我錯了。」北辰鈞聽他如此說,反倒鬆了口氣,「原諒我吧?」
蘇若煙別過頭,並不作聲。
北辰鈞突然在她鬢角親了一口,「原諒我吧。」
「哎呀,你幹嘛?」蘇若煙尷尬地看看廊間,「有人呢。」
「沒人,他們不敢看。」北辰鈞輕笑,「原諒我吧,啊?」
蘇若煙被他笑得臉紅,半晌點了點頭,「看你表現,反正以後再在這種大事上騙我,我肯定還要生氣,生大氣!」
北辰鈞哈哈大笑,被她那嬌俏的模樣逗樂了,心下灼熱,用力抱住了她。
「不會,以後都不會。」他信誓旦旦地說:「永生永世都不會!」
蘇若煙抿了抿唇,眼底掠過笑意,閉眼不語。
小寶的事情徹底解決,孩子的生父也近在咫尺,蘇若煙心口兩樁心事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她心情大好,送走北辰鈞之後,又在平淮王府之中大擺筵席,邀請上下一干人等喝了個痛快,發喜糖似的又各自發了半貫賞錢,很是破費。
眾人喜笑顏開,齊聲高唱:「恭喜小姐得償所願,小寶少爺康泰吉祥!」
平淮王府中一片其樂融融,北辰鈞解決了心腹大患,攝政王府之中也是人人眉開眼笑,很得了一筆賞銀。
而與這兩府相比,東宮那邊卻不是很快活了。
北辰墨這幾日都派人盯著各方勢力,覺察各方動向,相機而動。
皇后被廢已成定局,東宮被廢也是遲早之事。
他不能等了,這個太子當得憋屈至極,既然皇帝已經不再信任自己這個兒子,而他跟皇帝之間也已經沒有任何父子情分,只有猜忌與針對,那何不如直接斬斷這份父子感情!
否則等到東宮易主,自己前途堪憂!
皇帝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全然不給自己一點面子,他這個東宮已經成了無人在乎之人!
不如就直接反了,坐上那個位置,什麼北辰淵、北辰鈞都是階下囚,還有那不識好歹的蘇若煙,也難逃他的手掌心!那個位置,他不會讓給別人!
做太子,哪有當皇帝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