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41章 萬箭穿心
皇帝傷心憤怒至極，竟至於嘔血昏迷，將在場之人驚得頭皮發麻。
若是皇帝死在了這裡，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蘇若煙連忙給皇帝掐著人中，一邊瞪了眼北辰鈞，「行了，沒你的事情，下去禦敵！」
北辰鈞欲言又止，但看貴妃也不滿地看向自己，也只好退了出去。但離開了暖閣之後，卻又回頭看了一眼，眸光一閃。
皇帝對北辰墨還有情分在，如此，才算是徹底寒了心了。
那他們也可以真正動手了。
快步登上城牆，北辰鈞出現在戰鼓旁，這金碧輝煌的城牆從來沒有面臨過如此嚴重的摧殘，被擊碎的牆壁、亂箭射下的旗幟，還有被人匆匆扶下去的屍體。
這樣威嚴貴重的地方，已經滿目瘡痍。
北辰淵已經鮮血滿身，卻不是他的血，而是禁軍為了保護他而噴濺的鮮血。他抬頭看向北辰鈞，整個人都在顫抖，「皇叔……」
「打仗必然要死人，你早就該做好準備。」北辰鈞近乎冷漠無情地說：「站起來，你是什麼人？蹲在這裡救人是軍醫的事情，不是你！站起來！」
北辰淵心下一震，屏息片刻，緩緩站了起來。
正在這時，第三次攻打已經上來了。
北辰墨攻打了這麼久都沒有打下來，而平淮王府那邊的人也被發現偷偷溜走，一府的人不知怎麼離開的，北辰墨心慌意亂。
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儘快打進去，控制住皇帝，才有生路。
外城之中，已經有人開始糾集軍隊與百姓慢慢圍了內城，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進，不能退了。
蘇若雪被幾場廝殺嚇得早就沒了之前的心思，視線落在街上，看見亂屍堆中衣衫不整的丞相，想起在城牆上被一箭洞穿心臟的皇后，無盡恐懼漫上心肺。
她一把抓住北辰墨，「殿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攻打進去？」她眼神驚恐，顫抖地說：「若是攻不進去，我們，會不會……」
眾目睽睽，，這話出來就是動搖軍心！
北辰墨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恨恨摔在地上，「閉嘴！賤人！要不是因為你從中作梗，本殿何至於落到如今地步！」
「殿下！殿下你說什麼？！」蘇若雪哭叫道：「妾身不過一介女子，你在朝堂上的事情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鬧出的麻煩，我也是被牽連的，我是無辜的！你怎麼能夠把一切推到我身上？！」
靈光一閃，蘇若雪陡然反應過來，「對，是你……是你脅迫我做這些事情的，這件事跟我無關，跟我無關！！」
無辜？
現在來跟他講無辜？！
北辰墨大聲笑開，「怎麼，你以為現在辯解無辜，事後皇帝就會諒解你？還是北辰鈞、蘇若煙會諒解你？蠢貨！我勝了你才能活，我敗了你就只能死！再敢動搖軍心，我直接殺了你這賤人！」
「不！不不，我是她的妹妹！」想到蘇若煙，蘇若雪浮起一絲希望，「相府就只有我一個了，她，她……」
「妹妹？！你做了些什麼事情你自己知道，心思惡毒的蠢女人，你以為她會放過你？」
北辰墨嘲諷地盯著她，眼中油然生出幾分殺意，「你活著也無用，死了正好。」
蘇若雪臉色刷地慘白。
她驚叫著爬起來，發了瘋般向外跑，揚起的衣袂上全是精緻的繡花，卻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北辰墨恨毒了她，恨毒了所有人！
他盯著那道背影，寒聲下令，「這女人給你們了，別讓她死得太容易。」
被鮮血刺激的將士看了一眼，二話沒說快步上前。蘇若雪慌不擇路，拐進巷子里想要躲一躲，然而那竟是條死巷，她未及逃跑，就被將士堵了進去。
北辰墨聽見了巷子里的慘叫聲，卻並不理會，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城牆之上。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宮門城牆竟是不堪重負，被裡外夾擊，竟錯開一絲。北辰墨怔了怔，隨即大喜，「進去！快進去！！」
攻城的將士也驚了驚，發了瘋地往裡闖。
北辰鈞與北辰淵下了城牆，帶著所有人邊戰邊退，北辰墨也跟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內城牆外突然傳來一聲驚爆，數百條身影魚貫而入，為首一人，竟是葉景辰！
葉景辰舉目望之，見滿城硝煙，內城之中兵戈擾攘，臉色不禁一變，振臂高揮，「眾將聽我命令，即刻肅清京城叛黨，捉拿叛黨，凡遇反抗者，立斬不赦！」
洶湧的軍隊朝著皇城急奔，葉景辰滿目焦急。
若煙，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而此時此刻，蘇若煙已經聽見了外面的殺伐聲。禁軍且戰且退，攝政王與三皇子率眾將北辰墨攔在宮牆之外，數百禁軍已經成了瓮中之鱉。
「北辰鈞，你也有今天！」北辰墨以為勝券在握，不禁狂笑一聲，「來啊，殺進去，清君側！今日誰拿下這二人的腦袋，來日便是朕的禁軍之首、輔國之相！」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既然已經殺到了這裡，反賊自然府趁勢追擊，越發向著殿中殺去。
貴妃臉色霜白，扶著皇帝的手瑟瑟發抖。皇帝已經醒了過來，手指更是微微顫慄，被殿外的殺伐與慘叫聲氣得滿目猩紅。
北辰淵被北辰鈞推回殿內，「皇叔……」
「你是儲君，殿中還有皇帝與我的髮妻。」北辰鈞壓低聲音，「保護好他們。」
說完，他突然看向殿中，同站起來的蘇若煙深深對視，而後乾脆利落地合上了殿門。
「君澤……」蘇若煙駭然失色。
北辰鈞轉過身，與數百禁軍擺開架勢，對上那排列成陣的箭頭，頭皮微麻。
「想要入殿，先來殺我！爾等謀逆弒君，必遭千秋罵名！」
北辰墨冷笑，「到了這個地步，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北辰鈞，若沒有你，蘇若煙是我的，皇位也是我，你若是死了，我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抬起手，眼神冰冷，赫然下令。
「放箭！殿內殿外，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