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機感

第27章 危機感

萬曆皇帝駕崩,對朱弘昭來說絕不是1個好消息。他不知具體,但知道這個老皇帝似乎挺欣賞自己。換個皇帝,還會這麼欣賞自己嗎?

一切都不會由他的意志進行運轉,皇太子朱常洛登位。這位一直不受老皇帝喜歡,擔心生活作風問題被老皇帝揪住將他太子之位廢了,於是憋了好久,這剛當上皇帝就讓人送了一堆嬌滴滴的宮女。

34歲的人夜御數女,顯然不可能是有一副好身體。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吃藥了,看病的時候沒敢找太醫,找的是太監,開了一副瀉藥泄去滯留體內的藥力是不錯的法子。

偏僻這藥量高了那麼1點點,1個晚上跑了幾十趟廁所,這身體本就不好,這一折騰也快廢了。然後又吃了仙藥『紅丸』,新登基1個月的朱常洛,即景泰皇帝9那麼去了。

進獻紅丸的人又和首輔方從哲有關係,東林黨抓住這個機會對各黨發起猛烈進攻的同時,還不忘將皇長子朱由檢從李選侍手中奪過來,這就是移宮案。

晚明的鋌擊案、紅丸案、移宮案這3大疑案並沒有因為朱弘昭的到來而發生的改變。他覺得自己唯一的改變就是麻承宣、朱以溯、劉時敏、還有孫傳庭的命運發生了1點點的改變。

或許還影響了更多人,比如何沖、劉良佐等人。

不過朱弘昭覺得何沖和劉良佐都是小人物,反倒覺得郭諒是個人才。

旬月間接連兩位皇帝駕崩,造成了急壞的影響。

朱弘昭也是難免被波及,作為宗室子弟,又蒙受萬曆皇帝厚恩,他們父子倆總要做點表示。

朱以溯要辭官為皇帝守孝,朱弘昭哪能放棄這個參將官帽子,這可是1方重職。雖然駐紮在新平堡,有這個官職可以1路管到陽和、高山2衛,整整兩個縣的地盤,哪能這麼放棄?

所以朱弘昭要代替朱以溯守孝,好讓朱以溯能將地盤守住,等著他將來接手。

另1頭孫傳庭得到南京吏部消息,調他去大同府擔任從5品同知。這個陞官的消息沒什麼好慶祝的,因為知府、同知都是濁官。

官分清濁,清官品級低又如何?如7品御使,但熬出來,外放就是3品巡按、巡撫,成為地方大員。9這,在清流官員看來,也是一種『貶斥』。

不過去大同府也不錯,官升了,也離老家代州近一些。他孫家4代人都中舉人,卻只有他考了個2甲墊后的進士,現在回大同府任職,勢必經過代州城,也算是衣錦還鄉,光耀門楣。

參將府上上下下空缺填滿,千戶所軍戶勾滿,整個8月份新平堡1帶處處在耕地。

威遠堡東3里處,十來名匠人領著5多名家丁和泥打坯,伐木做梁。這裡周圍6傾地登籍造冊劃歸朱家。現在正在修建莊子,也是朱弘昭守孝之處。

1身白布短衣,外罩麻衣就是朱弘昭的打扮。每日里讀書之餘,就是畫圖。

經過1個月時間,佔地2畝,足足1萬兩千多平方米的莊子外圍的圍牆初步建立。都是板築的土牆,南北寬約3米,東西長為4米,修的比旁邊的威遠堡還要大1圈。

莊子名叫青陽庄,目前除了板築厚厚土牆外,只有1間普普通通的小院在其中。住著朱弘昭和做飯洗衣的婢女王喜兒,還有8隻換羽后的白鵝。

平日里跟隨的少年都加入到工程隊里,工程隊除了67人在蓋房外,還有百來人在開墾庄內未規劃的土地,再不濟,也能開出十畝地,這是朱弘昭的試驗田。

他想不明白,這年頭人少地多,平民也有十畝地,這畝可是大畝,怎麼可能才產1兩石糧食。這1大畝等於後世3畝左右,後世畝產上千斤,換算過來,這1大畝地產個5石糧食都算低產。怎麼能產1兩石?這個問題若能解決,他混的再差,也能憑著大把的糧食拉起1票人馬。

莊稼1枝花,全靠肥當家。

這句話朱弘昭是知道的,所以何沖的馬隊進了他的眼,準確來說是馬糞。還有牛糞,但牛糞都被人撿走晒乾燒炕,不好找。

秋日悶熱,孫河披著短衣,趕著5輛馬車來到青陽庄南岸,指揮一幫少年將車架上馬糞卸下來堆積起來。

他不清楚自家公子要把馬糞堆起來在什麼,朱弘昭要給這偏土地施肥他理解,直接把糞肥撒地里不就成了,幹嘛還要堆起來無故臭人?

其實朱弘昭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農村的人在施肥前要把各種糞便堆積起來。

捂著鼻子,朱弘昭身邊跟著1群鵝,身後婢女王喜兒提著1隻覆蓋木桶。

「公子,今日又被馬隊不開眼的人罵了,著實惱人。若不是看在何千總的面子上,小的真想揍他們一頓。」

孫河訴苦,朱弘昭也知道原因,安慰道:「再拉3天,然後在糞堆上覆上1層薄土。未曾想馬糞也是個緊俏物,待糞坑填滿后,准你們休養3日。」

「可不是,以前新平堡少有人家耕種。如今老爺行軍屯之策,各家哪會嫌家裡糞少?公子,這馬糞堆積著,啥時候撒入土裡?」

「放心吧,撒糞施肥的時候,不用人力。咱挖好河渠,引河水入糞坑,讓這水來施肥。」

孫河1聽,眉頭1挑做苦色:「公子,還要挖水渠啊?」

朱弘昭9喜歡孫河這性子,跳脫有靈性,不想其他人那麼拘謹:「如今天干多旱,不挖水渠9得挖井,你是想挖井還是想挖渠?」

堆好馬糞,孫河56人在糞坑不遠處的西陽河裡洗頭洗腳,去了1身汗腥糞味,這才道了一聲謝,從王喜兒手中接過木桶、麵餅開始吃飯。

跟著朱弘昭最舒服的1點就是每天可以吃3頓,肚子時時刻刻都是飽飽的。其次就是朱弘昭沒架子,也沒有壞脾氣。

這幫人都是死契奴籍,真被主家搞死,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會有人為他們申冤。再說這裡是邊鎮第1線,報你1個夜行遭到誤傷,被自己人殺了就殺了。

天空布著陰雲,空氣悶熱,朱弘昭抬頭望了望,心情如這天氣一樣。

歲數還是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動手。再等等,但朱以溯的官職丟了呢?沒了參將之職,他很多事情9不方便插手。

總之還是自己年紀小,帶來的桎梏太多。

端著白瓷碗喝著綠豆湯,吃著大餅,孫河9坐在朱弘昭身旁,褲腿卷著雙足泡在水裡,邊吃邊說:「公子,秋雨不可不防。若雨勢大了,河流匯集這河水洶湧而下,那座大屋可能會被沖塌。」

孫河說著,下巴朝下游揚了揚,那裡1座房子正在建基,粗壯木料與大石壘砌,建在5米寬的西陽河上。這處河道狹窄,若大水下來,極有可能被沖塌。

「無礙,等戰兵集訓完成後,調5人來挖渠。到時挖一條新渠排洪,平日封堵。順便再將南岸十畝地里水渠挖好,35日功夫就能完工。」

朱弘昭對莊園內2畝地早有規劃,河北十畝地里建造院落,分左中右3片,各有不同功用。河南十畝地埂邊渠旁種植果木,8畝地種5谷,1畝菜地,1畝草地。

「公子調戰兵有些大材小用,若公子仁慈,可給小的1個名頭,百兩紋銀十來人。小的去南邊招募56百流民來。公子於他們有活命之恩,差遣他們做事也是方便趁手。」

朱弘昭沉思片刻,招收流民也有1點不好,那就是初期壓力大。流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1張嘴和力氣,房子、農具什麼都要安排。

不過是收為家奴,這就好辦了,起碼投入了物資不會打水漂。有1口吃的流民還能有什麼選擇?安置流民,若運氣不好朱家的參將之職被奪了,那流民還不是別人的?

「那好,我寫封手書你去尋趙管家,人手銀錢他會與你。」

孫河聞言大喜,終於可以出去做點事情了,否則待著就要天天拉馬糞。這活又臟又苦,還要看馬隊的戰兵臉色。

戰兵也多是新平堡千戶所軍戶中出來的,如今要搞軍屯,馬糞這種好肥料自家人都缺,憑啥要給他們?

若不是有朱以溯這個參將名頭鎮著,他們這幫去拉馬糞的,早被亂棍打出馬營。

朱以溯有一種預感,自己老子這個參將當不了多久。這新平堡有馬市,就是1個下金蛋的金雞,用不了多久就要下台。

他們父子的後台是萬曆皇帝,現在登台的天啟木匠皇帝朱由檢,這位1上台9大舉提拔東林黨,然後似乎發現不對頭,9把9千歲大人放出來和東林黨打擂台。

東林黨是文人集團,最見不得的就是太監、宗室和武將掌握實權。就是拿錢去收買,也走不通這個門路,這是根本性的原則問題。

9千歲魏忠賢也不好糊弄,總之要想辦法保住參將之職。再差也要拖個兩3年,方便朱家父子完全掌控鎮虜衛和天成衛。

兩個衛所雖然敗落,也有實打實正兒8經的衛所軍1萬一千人的編製。只要經營好了,這股力量足以壓服將來新任的新平堡東路參將。

打發了孫河,朱弘昭不得不提筆求援。這種事情朱以溯自身也沒法子,而且以朱以溯的身份,朱弘昭也不方便說。

現在能依靠的只有3個人,排在首位的大同鎮鎮守太監,他的老師劉時敏。鎮守太監沒兵權,是因為沒有帶兵將領會支持,有軍將支持的鎮守太監和沒有軍將支持的太監是兩個概念。

這1點上劉時敏這個好太監和他們父子是合則兩利的關係,隱晦提示1下,劉時敏9該有所動作。

第2個人是何沖,他錦衣衛出身,現在以百戶之職行千總之事,本就壓不住。若換了新參將,最精銳的馬隊,肯定要從他手裡奪走。保住朱以溯的參將之職,也是保住他何沖的利益。

第3個是郭諒,晉南8大家郭家的旁支,那也是郭家的人。而且眼界本事不錯,多少也能出點力,最不濟也是1個好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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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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