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姐妹倆

第7章 姐妹倆

從那個手絹上可以知道,李幼娘馬上就要及簪。

明朝男女到了一定歲數按照法律就必須嫁人迎娶,否則可是要罰稅的。明朝女子多在十五歲左右嫁出去,粉嫩嫩蘿莉一隻。十八歲還嫁不出去,就算是剩女了,會遭到左鄰右舍鄉鄰們的鄙夷。

比如說嫁不出去是家裡吝嗇捨不得花婚禮錢或掏嫁妝,或者就是這姑娘嫁不出去是因為德行有虧。總之,姑娘嫁不出去,一家人都抬不起頭來。

明朝中後期流行富嫁,即使普通百姓,也要將婚禮操持的風風光光。男方家要出的聘禮比起現代來說也不輕,女方家要掏的嫁妝更是不能馬虎。

這關係女兒在男方家的臉面,而且嫁妝也不是給男方的,所有權還在女兒手裡,將來有女兒的兒子繼承,其他女人的孩子無權繼承。如果嫁出去的女兒無子,也沒有繼子,這筆嫁妝所有權還在娘家人手裡。

而男方的聘禮,若婚姻破裂,這聘禮還是要還回去的。具體情況還要看婚姻破裂的原因,罪在男方,這聘禮9沒必要還了。

為了聘禮和嫁妝,往往再窮也要搞借貸。而生活在溫飽線的平民們,則很難講究這些,多是養個童養媳省掉聘禮。或者兩家互換女兒親上加親,一切都以節省為目的。

但婚禮是不能馬虎的。

如今李幼娘將要及簪,朱二哥還沒擺脫宗人府的管轄。就算提親,也是不具備法律效應的。反而會犯了宗人府規矩,極有可能發配鳳陽中京守著祖陵。高牆內,有吃有穿無人交流,會慢慢折磨到死或被折磨成瘋子。

現在能不能從宗人府脫身,全在朱以溯那支筆杆子上,以及一點點運氣。對此朱二哥使不上力,但也不能束手待斃。

這輩子當了宗室就沒法當文人,宗室和文人是天然不對付的兩個群體。都恨不得對方死絕了才好,1個嫉妒對方有自由能當官,1個眼紅對方一出生就不愁吃喝還婚姻包辦。

搞笑的是兩個集團都認為對方是大明朝的禍害蛀蟲。

朱二哥現在就是逃了,也當不了文人。因為他還是黑戶,更找不到貨真價實的族譜來證明自己身世清白,也沒有科考擔保人。

而他的出路,也是唯一的生路只有1個,那就是從軍。

宗室子弟有軍功不可怕,對皇帝來說和文人集團攪成1堆的宗室子弟才是有威脅的。所以明朝的宗科徹頭徹尾就是1個笑話,看不明白的考死了也考不上,能看透徹的9明哲保身不去考。反正有爵祿在,悠悠閑閑過日子多自在?

如果這李幼娘對自己有意思,實在不行就拐了跑路。有那套體操在,早晚能鍛煉的比呂布還猛,當個大頭兵朱二哥有信心一步步爬上去,完成自己『清君側』的理想。

某個穿越眾自我感覺過於良好,也不想想這具身體還是個沒長毛的小屁孩。和那李幼娘素無交集,人家為什麼要對他青睞有加?

白紙上寫下清君側3個字,朱二哥眼眸靜謐。

他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一來這個世界這3個字就像魔症一樣在腦海里打轉。燒了這張紙,朱二哥吹了油燈回到暖炕上入睡。

有領先這個世界5年的眼界,誰都會有掌控這個世界,彌補這個民族遺憾的潛在想法。他不是皇帝,又當不了文人治國,能做的只有1條途徑,那就是造反割據,步步高升,踩著滾滾人頭爬上去。

……

4月初9,父子倆一起吃了頓早飯,朱以溯帶著1夜加工好的奏疏帶著趙期去了代州州城。而朱二哥同學吃飽喝足后,開始在房子里練習體操。

這體操極為連貫,可以活動到周身每1塊肌肉。一遍下來正好能將體能消耗乾淨,身體累,精神頭卻是無比的旺盛。

無所事事的朱二哥只能回房子看書打發時間,竟然找到了1本古代的穿越小說。是宋朝人寫的,主角是巴蜀地區司馬族人,穿越到司馬懿身上的故事。

這書看完,洗了個頭,1頭長發雖飄逸,就是洗的太麻煩,現在天熱了更顯得有些油。頭髮散披著不會扎,換了身棉布長袍罩了件青色無袖對襟衣,拿了半吊萬曆通寶朱二哥就出門喝葯去了。

村頭李家醫館關著店門,卻有側門可入,門開著。院內平整青石地面上鋪著1層不認識的幾種藥材,李家小娘子還是昨日打扮,頂著竹笠素紗,手裡握著草叉將1地藥材翻著。

李家除了行醫外,種地收穫的糧食是攢不下這3進出的大院的。李家順便還做著藥材生意,收購一些常見藥材進行簡單加工,等著商人上門收購。

1大碗黑漆漆湯藥喝下去,苦的朱二哥5官扭曲,李幼娘又遞上1隻小碗,朱二哥臉色當即就垮了:「幼娘姐,還喝啊?」

「這是甘草熬的,兌了蜂蜜最是解苦。」

趕緊端過來吹了吹,飲了1口,口舌總算恢復了1點知覺。李秀梅沒什麼能招待朱二哥的,端上1碟炒黃豆,1碟炒蠶豆就忙活午飯去了。

這時代人們往往只吃兩頓飯,省下了午飯。

一頓白米飯,韭菜炒雞蛋、炒豆腐就這兩個菜。這頓飯吃的朱二哥心裡不太好受,現代1男1女吃飯肯定各種聊天刷親密感。但在古代,吃飯的時候是不說話的。

或許可以說,只是李幼娘不願多說,找個幾個話題李幼娘只是讓他吃飯,聊興不大。吃了這頓飯,朱二哥以商量的口氣道:「幼娘姐,以後天天到你這兒蹭飯吃也不好。要不將葯給二郎,二郎自己煎服。」

「不成,二哥怕苦,這葯給了二哥就廢了。」

哪敢把藥材給朱二哥,一旦發現藥包里全是黃蓮,這不就露餡了嗎?再說葯沒問題,少女也不會把葯給朱二哥這個心思玲瓏的小少年,免得這傢伙把葯直接丟了。

垂頭喪氣,朱二哥悶悶道:「那明日晌午的飯二郎來做,來的時候給幼娘姐捎上。」

竹笠素紗下,少女眨了眨眼睛驚奇道:「二郎會廚藝?」

「還在學,昨日給父親嘗了二郎手藝,我父讚不絕口。也請幼娘姐嘗嘗,指點12。」

「二哥若有心不妨多帶一些,明日幼娘請家姊為二哥把關。」

不就是多和1點面的事情嗎,朱二哥當即點頭答應,告別李幼娘在村子里漫步,村子里少有閑人,雖然現在農忙過去了,但村民都在山裡刨食吃,比如挖草藥,或砍柴。更有一些勤勞的村民、佃戶還在地里鋤草。

他走後,李家大門旋即關上,李幼娘進了偏房摘了竹笠,露出1張俏臉,左邊眼角下綴著1粒細小紅痣,端起涼茶飲了1口。

這哪裡是李幼娘,是她姐姐李秀杏。只是姐妹倆年紀相差1歲,身段1致,又都蒙著素紗,嗓音有一些不同卻無多大差別,才把朱二哥瞞了過去。

朱二哥本就和李家姊妹不熟,自己又心事重重,哪會認真分辨李幼娘真假。

屋內正牌李幼娘放下手裡針線,笑道:「姐姐,這朱二哥年紀小小,心思卻是不少。竟然想不吃苦,任他心思多變,也休想逃出咱們姐妹手掌心。」

李秀杏莫名1笑,道:「幼娘可要當心,這朱二哥今日心事頗重。你我姐妹能仗著面紗蒙他1時,卻瞞不了多久。」

「真真假假他哪能分的清楚?」李幼娘說的很自信,坐到桌旁奇怪道:「姐姐,這朱二哥會廚藝沒什麼奇怪的,可姐姐怎麼能說出自己?」

「妹妹放心,朱二哥不是多事之人。」

「可就是擔心,萬一他將姐姐的消息說出去,咱家就有大麻煩了。」

李秀杏沒有再說話,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想著朱二哥看她的眼神。那種眼神絕非一般少年所能有,其他少年最多也就是面紗下的面容好奇。而朱二哥的眼神,彷彿想從面紗將她看透。

朱二哥的心事就是宗爵的問題,不消掉這宗爵,他就渾身不自在。有這心事困著,倒也沒有發現李家兩姐妹真真假假的事情。只是覺得奇怪,接觸的李幼娘有時候好動、任性;而有的時候則非常懂事,稱得上溫良淑婉。

時間1天天過去,朱以溯的奏疏總算是跑到了宗人府,引起了他們的主意。府里上下查了1下朱以溯這1支譜系遷移史,有些奇怪你1個魯王1系的宗室不呆在山東去山西做什麼?

1查才發現朱以溯6世祖以輔國將軍宗爵參與了土木堡之變,與救援被困土木堡英宗皇帝的成國公朱勇一起戰死,死後1支後裔北遷守墓,這就傳了下來。

這事有些奇怪,但宗譜上這麼記錄,作為後人他們也只能相信。想來那位戰死的6世祖也是不甘心宗爵過低,想要憑軍功混個出人頭地。

有什麼祖先就有什麼後代,所以朱以溯的奏疏也算有例可循。有宗室願意放棄宗爵爵祿,這是表率,於是這份奏疏9到了萬曆皇帝手裡。

此時的萬曆皇帝當了48年皇帝,他爺爺就是有名的道士皇帝嘉靖,嘉靖性格古怪讓當時的太子心理壓力很大,即位后沒多久就掛了。所以萬曆皇帝十歲登基,現在也才58歲。

明朝有不少活到78歲的老怪物臣子,但皇帝沒多少。萬曆皇帝此時已經不行了,各地錦衣衛才加班加點監控藩王動靜。

有宗室子弟願意放棄爵祿,這是好事情。看了朱以溯的記錄,才知道這個同族風評不錯,難得的沒有為禍1方,還是1個孝子,兩次因為守孝而錯過鄉試,1次長子病亡也罷了鄉試。

可見也是1個有感情的人,萬曆提筆一揮,心情高興之下給了這個有表率之功的族侄1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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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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