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京城(感謝Dwarf小白打賞)
屋子外面是個大院子,正房兩側有長長的抄手游廊如手臂環抱。
各種廂房耳房也排列井然。
這個世界正處於秋冬季節,天氣寒冷,大地上一片消殺,院子里種著許多珍草奇葩,這時候都凋謝了。
這樣大戶人家,院子里照例應該有許多人伺候著,可這時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想必屋子裡的男人和女人身份特殊,他們的關係見不得人,所以院子里的僕人丫鬟都被支走了。
周澤身影緩緩上升,院子在他眼中縮小。
他很快發現,這座大院子只是一座龐大府邸的很小一部分。
這一家人看來身份不小。
周澤身影繼續拔升,很快整座城都在他腳下了。
他打量著腳下的城市,只見它四周被又高又厚的城牆圍繞,城牆外面又有外城,城牆裡面還有皇城。
這竟然是某個王朝的京都。
京城裡分外繁華,這時已經是半夜,城內城外仍舊燈火輝煌,娛樂場所人滿為患,歡笑之聲隨處可聞。
周澤繼續上升,他把目光向遠處投去,發現離開京城以後,燈光瞬間暗淡,四野全被黑暗籠罩。
他向著遠處飛縱而去,在廣闊黑暗的大地上劃過,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路過一座城,城中燈火比郊外鄉下自然明亮得多,可比起京城又小巫見大巫了。
越過兩條寬闊的江河,地上的城市明顯多起來,燈火也明亮起來,有幾座城比起京城也遜色不了多少。
由此可見,這個王朝的南方,比起北方要經濟發達不少。
周澤沒有落到地面上,他繼續往南飛去,想看看這個世界總體的形象。
很快他就發現,這個世界似乎並非球體,而是平整的一塊大地,因為哪怕他拔升高度,也絲毫不見大地有弧度。
這種形象與洪荒世界的天地相似,也與天圓地方的說法相合。
不同的世界各有其規則,周澤對此倒是並不感覺奇怪。
他只是好奇,這塊大地到底有多大範圍,大地之外又是什麼情形。
周澤加快速度,繼續往南飛去,轉眼間離開了陸地的範圍,進入海洋,隨後又穿過海洋,來到一片荒蕪的黑色神秘大陸。
黑色大陸已經是大地的邊緣。
等到他飛出大地的邊緣,這片土地的形象整個映入他眼帘。
這塊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各有幾十萬公里的大地,就這麼憑空懸浮在虛空中。
大地之外是虛空,虛空之外是天穹,日月星辰彷彿鑲嵌在天穹上,隨著天穹轉動,使大地上出現晝夜變化。
周澤快速飛到天穹邊上,發現天穹只是一層極細微,極精妙的神秘物質,而日月星辰則是其中之精華,它們就這麼周而復始繞著大地轉動。
至於天穹外面。
周澤觀察一陣,發現那裡只是空間亂流,空間的延續性在那裡被打斷,空無所有。
沒發現什麼值得留意的事情。
周澤隨意從太陽和月亮上薅了一把精華,算作跑這一趟的酬勞。
他把兩團精華隨意丟進蔚星系裡。
這個星系現在已經成為他的儲藏室。
他親自改造了其中一顆星球的地貌,在上面挖掘出一個大坑,各種藏品,比如開天斧,盤古血之類,都被他丟到裡面了,如今這兩團日月精華也不例外。
他相信,終有一日,他會建成一個萬界博物館,什麼奇怪東西都能在裡面找到。
把兩團日月精華丟進去,周澤反身往陸地回去,他要去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好玩的東西。
或者好玩的人也行。
既然京城是王朝最繁華的地方,他也不另找地方,徑直回到京城。
等他在城門外降落時,天已經大亮,他跟在進城的百姓身後走進去。
他在城中街道上閑逛一陣,感覺自己對古代城市的印象被顛覆了。
他以前對古代城市的印象都是從各種影視劇得來,裡面的人衣著鮮亮,街道也乾淨整潔。
然而就他目前所見。
哪怕是王朝的京城,裡面的人也多是穿著灰撲撲的,打著布丁的衣裳,街道更談不上乾淨,他甚至在一些角落裡見到幾坨糞溺。
京城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地方。
到中午時候,他走到距離皇城不遠的一個街口,這裡是所謂的貴人坊,在附近住的都是些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情況比其他地方好不少。
周澤看見路口有家賣餛飩的店鋪,他也走得煩了,正想找人說說話,於是走到店子里。
老闆是個三十來歲,面相白凈斯文的男人,連忙迎上來,招呼道:「師父,你是來化齋的嗎?」
「師父?」
周澤奇怪道。
老闆指著他的頭髮和古怪的服飾,說道:「難道您不是僧人?」
周澤的頭髮很早就停止生長了,只有短短的兩三寸,和這個世界的人相比,的確很奇怪。
他笑道:「我不是僧人。」
「那是外邦人?」
「可以這麼說。」
周澤道:「快去給我熱一碗餛飩。」
「好嘞!」
老闆答應著,隨後向後廚吆喝一聲。
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在裡面應和著。
周澤問道:「老闆,這京城裡面有什麼找樂子的地方?」
「這你可問對人了。」
老闆笑道:「人有四大樂,不知道老闆你要找哪種樂子?」
「哪四大樂?」
老闆道:「酒色財氣。」
「你要是想喝好酒,那就去長樂坊的狀元樓,那裡的酒是咱們大虞的一絕,每年除夕皇上大宴群臣,大考後,狀元跨馬遊街,最後赴宴,喝的酒都是他們家的。」
「色嘛,嘿嘿,那就有講頭了,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太平坊的花柳巷,價格便宜,姐姐們性子火辣,凡事不忌諱,桂平坊揚州苑,那是文人雅士愛去的地方,姐姐們精通琴棋書畫,會使性子,有情調,聽說裡面有幾位還是之前罪臣的大家閨秀。」
「至於財和氣…」
周澤見他說起來滔滔不絕,笑道:「看來老闆精通此道。」
老闆悵然地搖搖頭,說道:「少年時,我也曾是個會玩的,我家輩輩生活在京城,有賴祖宗經營,積累下家產,結果都是我不爭氣,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把家產都敗光了。」
「若不是我夫人始終不離不棄,先是用上吊逼我戒掉這些害人精,又苦苦哀求丈人,借錢還上外債,又開了這家店鋪,將生活維持下去,我現在早不知死在哪裡了。」
說起自己妻子,老闆語氣中滿是親昵和敬重。
周澤也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這人面相白凈,不像個做苦工出身的人,原來曾是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