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願意成為你
第9章我不願意成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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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琛二話沒說隨我站在了碩大的鏡子前，餘光可以清晰看到他此時正在側頭打量著我，我挺直背脊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邊。
元夕遞給瞎婆婆一塊沾濕的手帕，瞎婆婆仔仔細細的將雙手擦拭乾凈，之後元夕又遞給婆婆一個白色蘭花的瓷瓶。
她在手上到了些許油后將雙手按在貼著紅紙的鏡面上，口中念著聽不懂的咒語，隨著她的語速越來越快，我的心裡如打鼓一般跟著忙叨起來。
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發抖，身旁的元琛也有同樣的癥狀，只不過比我能夠剋制。
屋子裡鴉雀無聲連一根針落地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瞎婆婆的聲音如同鼓點一般每一個音節都能敲擊在心頭。
我的眼前的鏡子突然像在空中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那天的狂風驟雨在我眼前再次閃過，我站在那裡重新感受了一遍當時可怖的場面。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橫著擋在眼前，元琛見狀不管不顧的握住我的手，聲音溫溫柔柔的說道：「這些都是幻覺不要緊張，擋著會看不見我們要看的東西。」
我立刻將手拿了下來，眼前的阿爹原本跟在我身後，他張開雙手在後面為我擋風，這個舉動使我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他也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不在乎我…
在我和爺爺低頭專註向前走的時，有一顆粗壯的樹后突然伸出一隻灰青色的手抓住了阿爹的后衣領。
阿爹身高足有一米八就這樣輕易的被對方拎走，速度快到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我口中輕輕呢喃，「阿爹.」
元琛與我相握的手緊了緊，試圖讓我冷靜的提醒道：「別亂了心智。」
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帶走，換做是誰也無法做到時刻保持冷靜。
我死死的攥拳，恨不得將指甲嵌進掌心才能夠讓自己保持足夠清醒的理智，元琛感受到了疼痛卻也沒有鬆開。
這時鏡子切換了畫面，阿爹和爺爺被卷在黃沙暴風中心，枯葉隨著旋風漫天飛舞，阿爹臉色煞白眸子猩紅一腳踹在爺爺的胸口
我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可能？！
阿爹怎麼會主動去傷害爺爺！！！
爺爺身體本就乾瘦，阿爹這一腳又使足了力道，只見爺爺向後踉蹌了幾步摔坐在地面，死死咬著牙額頭處的青筋暴起，強迫忍下疼痛。
我將手捂在嘴前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渾身冷汗直流…
那不可能是我阿爹！
他那麼孝順怎麼可能去傷害爺爺？
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
我微眯著眼睛仔細去觀察阿爹的表情，一絲一毫的細節我都不想放過！
他的神情是那般陌生，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沒有任何感情。
在細枝末節的細節中我發現爺爺有影子.而阿爹沒有！！！
「這怎麼可能」
鏡子中的畫面一點點閉合，在僅剩拳頭般大小的鏡像時我不受控的向前跑了幾步。
元琛沒來得及抓住不顧一切向前沖的我，我直接撞在鏡子上將鏡子撲倒。
「嘩啦」一聲碎裂的巨響，才讓我徹底回過神來。
我趴在碎玻璃上發獃，身上有被玻璃片划傷的刺痛感，鼻尖傳來一股腥甜的味道。
元琛急忙跑過來扶起我，左右察看我的狀況，語氣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瞬間鎮定了下來，微微搖頭輕聲道：「沒事，進到他們被抓走有些無法接受罷了。」
元琛漆黑的眸子一僵，他和我看到了相同的鏡像，以他長年在婆婆身邊的經驗應該能比我先發現異常，他機敏的領會我的意思。
我目光呆愣著看向他，他思考不過三秒順著我的話道：「我理解，沒事就好。」
瞎婆婆垂著眼睛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奶奶急忙走過來抓著我的袖子問道：「你都看到什麼了？」
元琛主動站出來說道：「七公和大伯被一些奇怪的東西帶走了，不過看樣子性命應該無礙。」
我感激的看了他眼，沒想到他會如此幫我，大家在聽到性命無礙時頓時鬆了口氣。
奶奶雙手合十頂在額頭，閉著眼睛念叨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隨後她對元琛繼續問道：「孩子，你說的奇怪的東西是什麼？」
元琛反應很快的答道：「我不敢確定，山裡向來有許多傳說，無法確定是不是人.」
阿娘迫不及待的跟著問道：「那你看到他們被抓去哪了嗎？」
元琛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看向瞎婆婆，從她嚴肅的神態便能感受到我們說了謊她心裡明鏡兒的，但她和我做了同樣的選擇，沒有當面戳破我和元琛的話。
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看到他們被抓去了哪裡，也不清楚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遭遇。
如果阿爹慘遭迫害，現在只能祈禱爺爺還活著！
能夠穩住家人的心才是重中之重，如果家來亂了，那一切都亂了！
瞎婆婆有句話說的沒錯，人沒找到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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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婆婆和元家兄妹在我家安頓下來，當晚瞎婆婆叫元琛找我去她的房間。
臨走前阿娘六神無主的拉住我，道：「今安！」
「阿娘。」
她不停的對我搖頭，祈求的語氣說道：「你不要跟他們爭那些東西好不好？這個家誰愛掌誰掌，你二叔、三叔，哪怕是森垚都行，只是別是你，行嗎？」
我微微垂下眼眸，啞聲問道：「阿娘是信不過我？」
她情緒有些激動調高了音量，她永遠對外人軟軟弱弱，而此時卻對我橫眉豎目。
「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只會做飯做家務，你知道撐起一個家有多難嗎？
那些是男人的事，你為何非要插一腳，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聽到她的話使我心底發涼，面無表情的反問道：「所以呢？
你也要像奶奶一樣把那些封.建的老思想強加在我身上？
男兒女兒又有什麼區別？」
「今安！你明知道」
「明知道奶奶嬸嬸們不喜歡我，明知道我在這個家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明知道我要掌家你會面對大家的針對卻還要一意孤行，對嗎？」
阿娘張了張嘴只是流淚說不出話來。
估計她也沒想到此時只有十三歲的我，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看到她此時的樣子心裡劃過一抹無奈，繼續道：「我不想和他們爭什麼，我只是想讓爺爺和阿爹能夠回家。
阿娘，我並不願意成為你，但你是我阿娘，阿爹不在的時候我得保護你和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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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