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攀爬牡丹山
雖然王莫和查大受之前並無任何交集，但是這樣有些小孩子氣的舉動，卻還是讓王莫對這查大受有了不少的好感。
看來，即便同為李成梁的老部下，但是這為人卻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嘛。
正當王莫是想這些的時候，李如松卻是突然轉過頭來看著王莫。
「你剛才不是問我怎麼辦？」
這個問題雖然是成功地將王莫拉回到了現實之中，但是王莫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因為，王莫甚至不知道李如松是問自己什麼。
不過所幸的是，李如松似乎早就習慣了自己部下的沉默了。
所以，也沒有再追問王莫，而是很乾脆的安排到，「雖然你的部下是來不及趕來了。」
頓了一下，例如李如松是再說到，「但是這裡有足夠的兵馬，是讓你來指揮。」
這個時候，王莫才是明白了李如松想幹什麼。
遼東鐵騎可是明朝精銳軍隊之一，幾乎不亞於戚家軍以及俞家軍了。自己真的是可以指揮么？
心中忐忑和希望並存的王莫，是有些遲疑的問道，「我來指揮么？」
「難道你聾了么？」依舊是標準的李氏回答。
這樣的回答，終於是讓王莫不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這件事情了。
忐忑而興奮的接過了查大受手中象徵身份的佩刀，王莫是對著李如松笑了笑。
而回應王莫的，卻是李如松的一個白眼。
乾笑了兩聲的王莫，是揮舞著自己手中的佩刀，是指著牡丹石發出了命令，「衝鋒。」
雖然王莫並非遼東軍的指揮官，但是遼東鐵騎的士兵們卻是沒有半點猶豫，是沖了出去。
王莫作為臨時指揮官，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后，趕忙也是夾緊馬腹朝著牡丹山沖了過去。
而目送著王莫和自己的部下離開，查大受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少將軍，您打算將這個王千戶收入我遼東鐵騎中么？」
「人雖然蠢了點。但是臨危不亂、有勇有謀，再加上還重情重義，倒也算是這遼東大營中的可造之材吧。」
雖然李如松嘴巴依舊很是惡毒，但是在說道王莫的時候，依舊不乏讚美之詞。
「恕屬下多言，這遼東大營之中，總兵兩人，游擊將軍十幾人，參將百人，以下千戶幾乎無計。這王千戶又有何出眾之處？屬下還聽說，王千戶還是戴罪立功之身。更何況。。。」說到最後，查大受卻是說不下去了。
「更何況什麼？」
被李如松追問一下，查大受這一次是沒有猶豫了，很是乾脆的說道，「更何況，屬下還聽說，王莫只所以能成為千戶，還是因為他的祖宗在土木堡戰役之中以及之後的各種戰爭之中，是立下了血馬功勞。是留下了這麼一個蔭職。」
「你想說什麼？」不等查大受說完，李如松就已經是打斷問道。「大人，我認為這王莫千戶，或許是有些許實力，但是貿然將這個傢伙招進來，而且還讓他帶著我們那麼多將士。恐怕是有些不妥啊。」
面對著查大受的擔心，李如松卻顯得很不耐煩。
「查大受，你難道是在懷疑我的眼光？」
「屬下自然不敢，只是。。。」
「還是你想說，我也是依靠蔭職上位，所以同樣並無實力？」
聽到這句話的查大受心中一驚，自然也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後半段李如松是如此暴躁的緣故了。
雖說沒人敢在李如松面前這樣說，但畢竟李成梁從一個最初的千戶長是依靠軍功一步一步的到了當前的地位，難免，總有人覺得李如松也是依靠著父輩的蔭澤上位的。
自然，李如松難免是有些敏感。
所以查大受內心之中嘆了一口氣，卻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率兵離開的王莫，自是不知道李如松和查大受之間的對話。
此時此刻的王莫，已經是率領著遼東鐵騎是衝到了這牡丹山下了。
雖說盤踞牡丹山的倭寇是沒有空顧及王莫他們，所以在這衝鋒的時候是沒有受到半點的阻礙。
但是面對著高聳的地形，戰馬卻是有些攀爬不上去了。
雖說王莫早有準備，但是遼東鐵騎之所以叫做鐵騎而不是遼東步兵，自然是因為這些士兵們是在馬背上面戰鬥力極強。
所以，王莫內心之中難免還是有些擔心，這些下了馬的騎兵是戰鬥力大減。從而有些不肯下馬。
但出乎王莫意料的是，面對著王莫的命令，遼東的士兵卻是絲毫沒有猶豫，很是乾脆的就是從這馬背上面下來了。
甚至，只是將掛在馬背上面的火銃是摘了下來，就是再不需要其他的裝備了。
因為騎兵很少攜帶護盾的緣故，現在下了戰馬的遼東鐵騎們除了比一般的步兵是多了一把火銃之外，卻是連普通步兵的裝備都不如。
這讓王莫很是驚訝。
正當王莫內心之中還在有所猶豫，自己這樣命令進攻，會不會折損這遼東精銳的時候，一直是在負責傳達命令的將官卻是突然說道，「大人，兄弟們都在等你的命令呢。」
看了看依舊是拚死攀登的戚家軍，雖然心中還有些許遲疑，但是王莫還是下達了命令，「進攻。」
這句話一出，遼東鐵騎們就是開始猛烈向著牡丹山上面的倭寇是沖了過去。
雖然因為佯攻的緣故，弓箭和火銃的射程都是大大縮短，但是遼東鐵騎們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即便是身邊的戰友是被擊斃，這些人都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往上沖。
雖然王莫是主動的申請參戰的，自然早已經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是遼東鐵騎這樣悍不畏死的樣子，卻還是讓王莫有些自愧不如。
只是，雖然勇氣可嘉，但是這樣頂著倭寇的火力魯莽前行，自然不是什麼好的行為。
所以，對火器是有所了解的王莫，自然是下達了貼近山體的命令。
對此，傳達命令的遼東軍官卻是有些遲疑。
「大人，貼近山體攀爬會減慢我們的進攻速度，這對我們來說最為不利。」
「可是，這能夠減少火銃對我軍的傷害。」
雖然這遼東鐵騎暫時歸王莫指揮，但是王莫卻也不敢如同李如松那樣，是說上一句，你不必多言就足夠了。
只好是耐心的勸導。
「大人，我們在對仗蒙古人的時候，為了減少傷亡而放慢速度的舉措，也是曾經做過的。可是因為會遭受更多次的攻擊，實際上損失比之前還要增加不少。」
對於王莫的勸導，遼東軍官卻是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倭寇所用乃是火銃，而並非蒙古人的弓箭，他們無法是控制弓箭下落的地點。」
對於這樣的勸告，遼東軍官卻是有些將信將疑。
不過所幸的是，最後，這位遼東軍官還是接受了王莫的意見。
「全體靠近山體攀爬。」
原本王莫以為，這些遼東鐵騎們還會抱怨一些什麼，但是不曾想，命令剛一下達，這些遼東鐵騎們就是將自己貼近了山體，繼續的朝著山頭攀爬起來。
這樣嚴明的紀律，王莫真的有些懷疑，真的是李如松那種傢伙能夠帶出來的么？
雖然心中有些腹誹，但是當前最重要的卻還是將這牡丹山上的倭寇擊潰。
所以，王莫是重新將心思是放到了這件事情上面。
雖說王莫他們的前進速度是減慢了不少，但是傷亡卻是瞬間下降了不少。
只要是有足夠的時間，王莫他們絕對可以是磨上去的。
可惜的是，留給王莫的時間實際上並不多。
因為，吳惟忠所率領的部隊，早已經是頂著倭寇的火銃，是走到這半山腰了。
雖然恨不得立馬插翅而上，但是王莫卻也不得不為這遼東鐵騎的傷亡所考慮，所以心中只能是干著急。
不過所幸的是，看到了援軍的吳惟忠，並沒有著急搶奪功勞，而是命令早已經是損失慘重的戚家軍，暫且找了一處還算是茂密的樹林是躲藏在其中。雖然前進一事自然是受阻了，但是傷亡也同樣是下降了不少。
看到這裡，王莫自然是放下心來。可以是磨上去了。
可是因為戚家軍是躲藏了起來，倭寇的火力目標自然只剩下了王莫所率的遼東鐵騎。所以壓制的王莫是更加難以攀登。
只是戚家軍雖然是躲藏了起來，卻也並非是什麼事情都不做，不時的還用一陣箭雨是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這讓倭寇很是難受。
雖然並無人員上面的嚴重傷亡，但是牡丹山上的倭寇，卻也不得不留下不少兵馬來提防這半山腰上面的明軍部隊。
而伴隨著頂著火銃攻擊卻依舊攀爬不已的遼東鐵騎是來到了這半山腰之上。早已經是休整了一段時間的戚家軍，是從這樹林之中沖了出來，朝著頂峰上面的倭寇是衝擊而去。
雖然對這樣的舉動，王莫不是很贊同，此時卻也不得不命令遼東鐵騎們一同衝鋒。
遼東鐵騎雖然無人抗命這貼山而爬的命令，但是一直這樣被動挨打，早已經是積攢了一肚子火氣，現在王莫終於是允許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