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鬼難測
當天下午是體能訓練,體力值已經達到85的馬毅,顯得遊刃有餘。
高城卻把馬毅喊來,也不廢話直接問:「聽說你今天開了步戰車?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會的?對了,什麼時候給全連講一講射擊?」
馬毅抹了抹臉上的泥水,說:「連長,你都知道了。至於射擊,我肯定講,不過我希望先把七班的訓練搞上去。」
高城自然有地放矢,到了這裡就說出了他已經得知的消息:「這當然行,聽說你們想拿流動紅旗,這是好事情,怎麼,有法子嗎?我提醒你啊,流動紅旗在三班的牆上已經有印子了。」
馬毅非常明白高城話里的意思,軍事訓練不是搞突擊就能成的,至少不是一定。三班的優勢那是日積月累,想拿下三班,非得出狠招。
馬毅卻早有想法:「連長,這件事我還要向你報告,七班準備進行這樣的訓練……」
說著馬毅就低聲說了起來,聽完高城差點跳起來,直說「異想天開」,馬毅卻堅持己見。
高城是條漢子,可面對馬毅的「抵死不從」,最終也改了口風,表示「要是出了事,自己扛。」
馬毅笑著目送高城離開,等七班人圍上來,馬毅一句話沒說,而後指了指裝備庫說:「如果明天想留下的,從現在開始,七班的體能訓練量加倍,而且都給我負重五公斤,睡覺也別脫!」
成才聽見了,心裡就一句話「馬毅瘋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七連慣例的步戰車協調訓練,和平時一樣,第一個起床的永遠是馬毅。
起床號響起來之前,馬毅滿意地看到所有人都綁著沙袋,而且不用問,沒人退出今天開始的特殊訓練。
馬毅不用多說什麼了,昨天的示範就是最好的動員,他在七班進入204之前,終於說出了協同訓練的法子:輪崗。
不等戰士們開口,馬毅就下了命令:「今天我開車,胡金虎作為觀察員,成才是機槍手,陸洋狙擊,炮手照舊,但明天胡金虎開車,我射擊,成才開炮。」
所有人都傻眼了,陸洋是個直筒子,直接問:「班長,狙擊槍我沒練過,這法子不行啊。」
馬毅知道陸洋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這是畏難情緒,也是焦慮和慌張,這一點,他早有預料。
「誰規定你陸洋一輩子都是機槍手了?步戰車裡如果車長犧牲了,其他人就不開車了?一個月內,流動紅旗肯定還在三班牆上,但過了一個月如果你們還不行,那我這個班長走人!」
馬毅的話絕對夠分量,於是沒有人吭吭唧唧,成才都不情願地把全連僅有的四把狙擊槍之一,交給了陸洋。
高城早就聽說了馬毅的訓練方案,所以沒有出面干涉,但心裡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作為從見習排長升上來的鋼七連連長,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即使這件事實在有些出格。
等車、衝鋒,九輛鋼鐵猛虎發出呼嘯,訓練場的地面再次翻起了滾滾煙塵,戰士們嘴裡都是土和柴油的味道。
半個小時后,馬毅單手控車,另一隻手指向陸洋:「狙擊槍是這麼用的?胡金虎你開車。」
馬毅一個越身來到狙擊槍射擊口,胡金虎立馬接過控制權,而後馬毅幾乎沒看瞄準鏡,沖著遠處的靶位就是三個單發。
「全部命中!」胡金虎從望遠鏡看到,而後慌忙回去拉住操縱桿,204差點和六班的車撞上。
馬毅把狙擊槍丟給陸洋,說出一句被這個機槍手銘記的話來:「什麼槍都是槍,你打槍用的是心,不是眼睛,更不是手!」
成才在一旁轉過頭來,馬毅同樣會移動射擊!而且馬毅這話好像很玄乎,可他分明有種道理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然自己還沒有懂。
打槍真的是用心?
檢查內務回來的洪興國,遠遠看到204號步戰車差點撞車這一幕,對同樣一臉嚴肅觀察著204的高城說:「怎麼回事?這車胡金虎不會開了?」
高城不打算把責任推給馬毅,而是故作放鬆說:「我在七班進行了個試驗,胡金虎可能邊開車邊當觀察手呢吧。剛才的射擊也不一定是成才。」
洪興國好像聽天書,雖然他是政工幹部,可其實軍事和政工並不分家,耳濡目染當然明白軍營里的一個不成文規矩,戰士是專人專事,開車同時當觀察手,那是扯淡!
「我不同意!」洪興國文靜的面孔罕有地有些急赤白臉:「他們要幹什麼?出了事誰負責。」
高城拍了怕老搭檔,下顎一抬嗨了一聲,同時琢磨事情似地說:「要是練不好,馬毅說他走!」
洪興國只好不開口,馬毅的成績在那擺著,加上他一貫地對高城的忍讓,終於沒讓他把這件事追究到底,同時也沒和上級彙報。
於是當天的訓練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204開的飛起,那轉身、插入、橫切和衝擊,簡直就是一個人在跳舞,可從狙擊槍到機槍,靶子幾乎全漏了。
下了訓練,史今偷偷地把馬毅喊過去,以戰友兼對手的口吻質問他:「三班幹嘛呢?」
馬毅也不打算瞞著史今,於是把協同作戰和輪崗訓練的事情說了,讓史今的眼睛足足瞪了三分鐘。
「你車神,你槍王,可你想過沒有,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老馬,讓陸洋打狙擊,他行嗎?戰士要是被磨得沒了信心怎麼辦?」史今的話已經不是對手說的了,是以朋友,站在了七連的角度、戰士的立場,這很史今。
馬毅一方面慨嘆史今的大度和善良,一方面卻不可能走回頭路,於是他告訴史今:「我這麼做,就是要讓戰士走出舒適區,當他們再次回到熟悉的崗位時,才能更好地理解。還有,步戰車的協同,你們三班做的也不夠,這麼說吧,將來全連都得走這個路子!」
這就超出史今的理解範圍了,罕見地發了火兒:「老馬!我承認你很強,可帶兵,帶七連的兵,你還得多考慮實際情況。」
談話到這裡已經不可能繼續了,馬毅回頭看見七班的戰士的飯桌,再次走出食堂,上了步戰車。
就這麼著,全連都知道了七班的特訓方式,每天看到他們綁著沙袋加練,七連其他班級都感覺七班瘋了、馬毅瘋了。
而訓練場上,七班的步戰車神一天、鬼一天,有時候槍法好的驚人,有時候開車都能撞樹!
不過馬毅卻是再次讓七班看到了什麼叫做全能,從狙擊槍射擊到車載火炮操控,從機槍的火力壓制到雷達定位,這傢伙就沒有不精通的。
馬毅卻根本不解釋,這些技能都是前世就會的,在真正的戰場上,不多會一項技能,就意味著死亡的風險增加了一分!
不過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多才多藝了,離開老本行,戰士們笑話不斷。
一次,成才打機槍把手指震得脫臼了。
一次陸洋直接把車開進了壕溝,三班的甘小寧等人看到后,停車大笑:「你們真是神鬼莫測啊。」
中午,七班人頂著烈日在操場蛙跳,領頭的馬毅不喊停,他們就一直被圍觀。
「班長,我們是猴子嗎?這麼被人圍觀!」成才最早表示了不滿。
馬毅繼續往前跳,同時說:「是不是猴子,不是別人定的,你要能跳的和跑的一樣快,你還是猴子嗎?」
馬毅的話總是直白中帶著意味深長,成才再不服,也挑不出理。
蛙跳后是腹部繞杠,七班人真正感受到了天旋地轉,可沒人再敢發牢騷,馬毅不僅訓練硬、技戰術硬,嘴也絲毫不留情面,多說無益,那就干吧。
馬毅卻一直身先士卒,這點從來沒變,他看到戰士們一個個咬著牙,心裡已經有所期待:量變終究會引起質變,到那時,就是對嘲諷者最佳的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