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逼迫

凝秋水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素素的心在顫抖,身子也在顫抖,冷,她感覺到嗜骨的寒意。幾次張口,欲言又止,卻又幾次咬住了唇。

夏河意動,朝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在素素目瞪口呆的注射下挽起了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然後大刺刺的朝縮在地上的凝秋水圍了過去。

素素大驚,腦中閃過土匪兩個字,忙道,「住手!」

幾人一頓,全部一致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河,夏河不露痕迹的點頭。這些都在電石火花之間,速速自然沒有看到,只是看微微一怔繼續往前走去。素素大怒,喊道,「你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保證我說過的話說的出做得到。」

幾人這次好像學聰明了,彷彿沒聽到素素的威脅一樣繼續向前走去。

素素大急,面色卻冷靜下來,不再掙扎,冷聲道,「我說的出做得到。」

夏河面色冷冽,卻楊了楊手,「你們這是做什麼,怎麼可以這麼對二夫人。」目露嚴厲之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丈夫在替自己的妻子出頭呢。

素素冷笑,還真當導演的天才。卻見幾人後退幾步,抱拳道,「屬下知罪,請王爺責罰。」

夏河大度的擺手,慈祥的看著素素,笑道,「素素,你說他們該怎麼處理?」

素素暗罵無恥,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看著就好。」

夏河滿意的點頭,「你前面說的話?」

素素冷笑,「我嫁。」

夏河點頭,撫掌大笑,沖按住素素的侍衛眉目一跳,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好自為之吧!」而後帶頭離去。

素素被人推了一把,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粉目含煞,心底恨意蔓延,夏河,我記住你了,最好你祈禱我永遠翻不了身,否則第一個拿你來開刀,還有夏素素,你的仇讓我來報,你的情讓我來斷。

緩步走過,來到渾身是傷的凝秋水跟前,伸手將她扶起,看著腫的老高的兩旁,眼底濕潤了,輕輕的將她扶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凝秋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為什麼要答應他?

素素心酸的扶住她搖晃不穩的身子,輕輕一笑,那麼,為什麼明知道會挨打,為什麼還要擋在我前面?

凝秋水眼圈一熱,卻沒有說話。母女之間沒有不解的話題,也沒有不懂的言語。

兩人互相攙扶的走進卧榻,服侍她休息,素素回到自己的房中。

半眯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門窗大開,神色有些疲倦,凝秋水的話在腦中飄蕩,很多很亂,但她只知道起源王朝並不統一,其中不凡有像夏河一樣的人,居心叵測,五一不是妄想登上高位,做為起源王朝的真正統帥,起源王朝就像個獸場,裡面豢養了許多形形色色的野獸,這些野獸都是嗜血,不甘寂寞的,他們唯一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反撲成功,吃掉豢養他們的人,然後自己成為自己的主人。情況很不妙啊!

突然想起了那個被叫做傳奇的男子,落!手握重兵,管理起源王朝的秩序,正如以前皇宮中的東廠,但是卻只效忠皇上一人,落也不例外,他的主子至今也沒有幾人見過,只是卻穩居高位,或許只能說是那個名叫落的男子的功勞吧!

可是隱約間素素感覺事情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幽幽睜眼,心緒煩悶,暗惱自己無事找事,起源王朝形勢如何關自己鳥事,不經意的一瞥,窗外一片紅葉靜靜的落在地上,素素訝然,平時她們都不打掃的嗎?這裡怎麼還會有落葉。本想關上窗紗,鬼使神差的竟然走了出去,俯身揀起,巴掌大的葉子躺在手心,和人的手指很像,也是長短不一,卻層次不齊,楓葉嗎?可是怎麼會飄來這裡,舉目四望,周圍沒有什麼大樹,本想隨手扔了,卻突然一怔,似乎和楓葉達成了共鳴,離開親人,孤身前行,當真是同病相連。

手掌垂下,楓葉隨勢而下,形影越顯孤寂。暗自搖頭,形勢所逼,沒有選擇,它是我也是,只是她的路已被規化,它卻還有選擇,給你自由,長風而去。

怏怏回了房間卻怔怔出神,兩日後就是出嫁的日子,或許自己是有史以來最無奈的新娘吧!一夜無眠,凌晨才稍感困意,隨性而眠,正酣睡,門扉叩響之際,怒意萌生,最討厭在自己沉睡來人打擾。懶懶的爬在,坐在床上深吸兩口氣,暗道「不氣不氣」然後才滿頭黑線的打開房門「什麼事?」語氣雖然已經很平和了,可是還是把外面敲門的侍女嚇得一跳。

囁囁出聲「夫人讓你過去一趟。」

強忍住想要關門繼續睡覺的慾望,惱怒道「不去」話剛出口,腦海中想起了昨日捨命護女一事,低咒一聲「上輩子我肯定欠你之類的話」才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告訴夫人,我一會到。」說完碰的一聲關上大門。

黑著臉無精打採的坐在銅鏡前,一張陌生的臉印入眼帘,素素心底升起一股失望,這張臉算不上漂亮,屬於大眾型,瓜子臉,皮膚很白,人如其名,素雅潔凈。雖然比起前世的自己好了很多,但是這張臉的整體感覺給人一種蒼白無力的錯覺,或許和她長期生活的環境有關,總是給人一種病怏怏的死人臉,五官擺放的恰到好處,不擁擠也不分離,可以說一眼看過去,典型的稀鬆平常,唯有一雙眼睛屬於狹長的丹鳳眼,此時卻充滿了滄桑和憂鬱,丹鳳之中沒有嫵媚,到時不時的閃過一絲冷意,倒是給她添了幾分亮點。

洗漱完畢,拉開衣櫃,裡面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一如她這個人沒有顏色,索然無味的隨意挑了一件,起身走了出去。

凝秋水經過昨夜大夫的診治已經好了很多,今天的早餐是她親手做的。直直的坐在餐桌上,伸長脖子看著大門的入口,熟悉的白色身影,忙站了起來「素素…」

或許是太過激動的原因,腰部微躬,本來歡喜異常的臉上抽搐了幾下,顯然是昨日的傷勢所致。

素素看在眼裡,忙上前扶住她道「身子還沒好,怎麼不好好休息?」語氣裡帶點責備。

凝秋水眼圈一紅,笑道「沒事啊!嘗嘗我給你親手做的早膳。」說話間獻寶似的拿起湯中的勺子舀了幾下送到素素跟前。

素素愕然,看著凝秋水希冀的目光,知道是因女兒將去,她捨不得而已。緩緩的接過,坐下來嘗了幾口,贊道「很好,很不錯。」其實她連味道都沒有嘗出來,不是她做的不好,而是嘴裡都是淚水的味道。對親人的愧疚,對眼前母親的愧疚,她無所適從,更多的滿滿的感動和不想耗費她的苦心。

凝秋水大喜,有些局促「素素…」

「嗯…」

「吃完飯我們去布防吧!」

素素舀湯的動作一停,低著頭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凝秋水臉上滿是複雜,但依舊帶著笑意,她感覺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把自己的女兒親手推向火坑。

微微頷首「好」抬起頭來,臉上是一成不變的漠然,心卻在吶喊「夏河,你最好期待我永無翻身之地。」

凝秋水也跟著點頭,只是低頭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

素素佯裝無事,心裡卻一陣難受,所謂前世的債,今生的孽,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是誰傷了誰,人生一世,誰又能說得清楚。

匆匆喝了幾口湯舀,起身道「我好了」說著抬步朝外走去。

凝秋水一怔,看著桌上連三分之一都不曾少去的早膳,心底越加難受,或許以後早膳都可以免了。匆匆跟上,腰部卻微微彎曲,面色抽搐,顯然因為激動觸動了暗傷,夏河那一腳本來就沒那麼簡單。稍歇一下,又馬上走了出去。

外面,一輛看上去還算豪華的馬車,材質是檀香木,泛著古樸的朱紅,轎簾是屬於皇室的暗金,正中央一個大大的「夏」字懸空而立,飛揚跋扈,一個黑衣瘦長男子正仔細的刷著拉車的馬脖處的鬃毛,看樣子很是專心。

素素大步走了出來,狹長的雙眸一縮,心底冷笑,卻繞道而行。

那專心梳理馬鬃的黑衣瘦長傲慢的緩緩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戲謔「二小姐要去那裡?」

素素腳步一停旋身冷笑道「本小姐想去哪裡還要和你通報不成?」心頭暗恨,竟然是那天抓住自己的傢伙,不是因為素素記仇,而是他實在長得太有型了,驢臉。

黑衣瘦長男子失笑「二小姐嚴重了,老爺特意吩咐要我接你去布坊。」

素素冷笑,接我是假,看住我才是真吧!冷視著他「若我不去呢?」聲音很淡,卻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黑衣瘦長揚眉,本來就很長的臉看起來更加難看「哦?二小姐似乎還是那麼有個性。」

「你…」素素咬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在不知好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可是她不服,粉拳緊握,眉頭緊鎖,狹長的雙眸寒光閃閃,她很有一種將眼前的傢伙那張討厭的驢臉打成其他形狀的衝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先不說她沒有能力,即使有,自己是爽了,可凝秋水呢?她討厭這種處處受制,處處威脅的感覺。

此時,凝秋水氣喘吁吁的趕到,暗叫「糟糕」,幾年夫妻,心不解行事有所解,經過素素「自盡」一事,以他的性格不會再發生第二次,馬車的到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已經在努力的趕了,可是兩人還是對峙起來。偷偷擦去額上的汗珠,一抹強笑掛在蒼白的臉上,拉了拉素素緊握的拳頭,出聲道「麻大人,素素還小,請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有勞了。」說完深深的一躬。

素素羞憤異常,這是什麼世道,主人的妾竟然給一個手下鞠躬,傳出去會不會笑掉大牙!面露怒意,心底吼道「夏河,我沫素素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真正的恨過一個人,你很幸運成了第一個,你給我等著。」目露殺機,但很快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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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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