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舊事
這丞相府除了門口兩大玉獅之外,這府內內部構造與設施配套估計是除了皇宮之外,便是此處了。
先不說它佔地面積多大,就單單這玉石鋪成的大小通道院落都是彰顯奢華的存在,就連這屋頂都瓦片都是用的上好的琉璃瓦,陽光照耀下琉璃瓦泛著五彩斑斕的光輝。
府內奇珍異草更是多不勝數,假山瀑布更是藏有玄機處。
林熙兒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左顧右盼,入眼景色更是讓她應接不暇。
「小妹,你一年多未回府,連自己從小到大入住都丞相府都陌生了么?」白玉峰駐足回望著林熙兒說道。
林熙兒回過神,尷尬笑了笑道:「呵呵,二哥說笑了,只是那煜王府與丞相府相比太過簡陋,這回到家才知家裡好,一個字兒,美!」
白玉峰張了張嘴,本想說幾句奚落的話,但轉念一想,話鋒一轉道:「哼,這煜王府簡陋是做給外人看的,他的財富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林熙兒見他似是話中有話,便順著他的話問道:「二哥為何如此說,京都誰不知煜王就是一個閑散王爺,拿著朝廷例銀及一些賞賜過日子的人,還能有什麼財富!」
白玉峰欲言又止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他似乎對東華清揚頗有微詞,但不便言語。
「好了,二哥有點事要處理,你自己找父親去,他在書房。」
說著頭也不回走了。
林熙兒本想叫住他,問他書房在哪裡,但轉念一想,堂堂相府千金不知道書房在哪裡,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於是,自己摸索著往前走著。
還好,這相府下人多,隨便問個人便也知道了,下人們雖有疑慮,但也不敢質疑主子連自家書房都不知道。
林熙兒也想一睹堂堂天啟大丞相尊容,她也想從他口中獲取更多當年之事,可能白如海會閉口不談,但她也要儘力一試,她,時日無多了。
來到書房門口,林熙兒禮貌性的敲了敲門,屋內傳來渾厚的低音炮,磁性而有威嚴,「進來吧!」
她身形微微一顫,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她緩緩推開書房的門,一高瘦精壯的男子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這背影多麼像……多少次午夜夢回魂牽夢繞的人,她的親叔叔,她的至親,不知她的死讓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經受了多大的打擊,為了她,他犧牲太多太多。
而這個背影讓藏在她心底的那些思戀與牽挂一點點勾起,她亮如星辰般的眼蒙上一層薄霧。
白如海緩緩轉身,一年未見的女兒就站在她對面,淚眼蒙蒙,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忍不住微微嘆息,「來,到爹這裡來!」
濃密粗長的眉配上一雙炯炯有神威嚴霸氣的虎目,儼然一副硬漢氣質,這是一張與叔叔一摸一樣的臉,她徹底崩潰,她顧不得什麼儀態形象,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緊緊抱住了白如海,嚎啕大哭。
白如海不明所以,只當是女兒受了委屈,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哄道:「好了好了,多大了還這般小孩子脾氣,也不怕人笑話。」他試著輕輕推開林熙兒,但她反而抱的更緊了。
白如海無奈只能讓她這般抱著,輕撫著林熙兒的秀髮,儼然一副慈父姿態。
良久,林熙兒情緒穩定,擦了擦眼淚珠子,仔細看著白如海,這世上還有如此相像之人,而且像的如此巧合,莫非這就是天意?!
白如海見林熙兒一副痴傻樣看著自己,忍不住笑道:「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出嫁了爹爹都不認得了么?」
林熙兒自覺失態,收回了目光,「女兒是太想爹爹了。」
「你哭的這般委屈,是不是那煜王欺負你了!」白如海和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肅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煜王對我十分的好!」林熙兒不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再生新的誤會,索性轉移了話題,「爹,女兒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白如海點了點頭,道:「你問!」
「當年,當年前煜王的死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而你,又是扮演什麼角色?」林熙兒一針見血問道。
白如海看著眼前的許久未見的女兒,她的眼漆黑如墨,亮如星辰,從她眼中他看到那一份從未有過的直率與堅定。
林熙兒迎上白如海那一雙威嚴中帶著些許探究的虎目,等待著他的回答。
「蕭兒,你變了,從前你可不敢這般跟我說話!」白如海臉色沉了沉,語氣有些嚴肅。
「因為蕭兒知道父親背了十八年的罵名,是時候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林熙兒話未說完,只聽白如海大喝一聲道:「住嘴!」他臉色因為怒氣而有些漲紅。
「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不對!東華清揚應該會跟你說為父是如何賣主求榮才對,怎麼會說為父背了罵名?你聽誰說了什麼?」白如海周身泛著冷凜的寒氣,全然沒了慈父的和藹可親之態。
原本無所畏懼的林熙兒忽然在他身上又看到昔日叔叔發怒的情景,她楞了楞,一時竟忘了接話。
白如海見她不言語,心中更是氣惱,他背負的東西不會讓任何人知曉,如否,他這十八年來又何必做這些無謂的事。
他上前一步抓住林熙兒的手腕,「告訴為父,你知道了什麼?」
「冷青鸞!」林熙兒顧不上手腕處的疼痛,一字一頓道。
白如海身子微微一震,原本怒氣騰騰的臉轉變為震驚,「她,她還活著?」
「不,她已經死了?」
原本意料之中的事,但知道了結果還是心痛至極,白如海雙腿一軟,一個站立不穩,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太師椅上。
林熙兒看著他繼續說道:「她瘋癲了十幾年,到最後還不忘幫你平反,你不是想知道我知道了什麼嗎?好,我現在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