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擊殺程濟

第174章擊殺程濟

張虛吟的臉色開始變得十分古怪起來，他設下此計便是要誣賴姚廣孝，取而代之，卻不想半路殺出了一個傀儡師金忠，叫他計策大亂。這金忠必然是保留了大量的證據，而且他亦是朱棣的心腹，這樣一來，朱棣自然是不會相信自己了，他見大勢已去，突然身子一轉，整個人蹬地而起直接就朝朱棣奔去，這程濟人還在半空中，一手解下葫蘆飲了一口，一手在空中打出一個火折，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火焰化作一條火龍直衝朱棣而去。

程濟眼見自己騙局已經敗露，唯有心一橫，直接殺了朱棣，這雖然是下下之策，但是金忠的出現讓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殺了朱棣也算是為建文帝和當年戰死的同僚報仇。火龍咆哮而出，猛地朝朱棣捲去，饒是朱棣久經沙場，也要被這樣撲面而來的火焰嚇得連連退後，姚廣孝急忙朝朱棣狂奔而去，別看他年邁，但是鼓足真氣疾奔起來竟然也是快若閃電，只見他雙袖一舞，一陣黑色的煙氣也捲動而出，正是他的幽螟。

「保護皇上！」

幽螟就像黑色風暴一樣死死地護住了朱棣，四周的溫度陡降了不少，火焰奔騰而來，立即與這黑霧纏繞起來，一時間火雲霧海，狂卷不止，也不知是黑霧燃燒化作了火焰，還是火焰熄滅了沉澱下了黑煙，層層漫卷，好似烏雲變幻不停。

程濟怒喝道：「暴君無道，殘害忠良，為天地所不容，還要選什麼治國安民的大國師？太過可笑了！不如，都在我的烈焰中化作虛無吧！」

他再卷火焰，這烈焰猛地暴漲起來，燒得姚廣孝的幽螟節節敗退，這幽螟本來是克制火焰的法寶，只可惜姚廣孝的內力幾乎被白齊抽個精光，現在他功力僅存不到三成，不過對抗了一陣就大感吃力，甚至額頭開始冒出了陣陣的冷汗。

程濟已經察覺出了姚廣孝的無力，他冷笑一聲，再用力催火，這火焰已再逼近一丈，烈焰熊熊，眼看就要衝破姚廣孝的螟蛾守護，無奈之下，姚廣孝只好再抖衣袖，又有兩股螟蟲飛出，這把卻是雷螟和風螟，整個大殿內瞬間雷聲隆隆、風力鼓盪，這兩類螟蟲各有妙用，只可惜五行相剋，風、雷螟蟲雖然聲勢了得，但卻依然無法遏製程濟的火焰，不過是片刻就被燒得不見蹤影，依舊只有殘餘的幽螟還在苦苦支撐。

金忠見狀急忙大叫道：「護衛！護衛！有刺客！快！」

奉天大殿外各侍衛聽到了大殿內的打鬥之聲紛紛變了臉色，心想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在大白天行刺皇上，朱高煦更是心中一驚，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他雖然想當皇上，但現在畢竟還是皇子，如何能棄父親於不顧，只是他又擔心是不是張虛吟出了問題，自己這樣進去到底是好是壞，若是朱棣直接被張虛吟殺了，那他豈不是……

這般猶豫間，朱高熾、司馬城等人早已帶著侍衛紛紛沖了進來，這些人一進大殿就見其內烏雲籠罩、火焰飛舞，這黑雲之間更有電閃雷鳴，好似人間煉獄。

程濟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廢物來了又有何用？！」他再一展袖子，卻見奉天大殿的雕花門板窗戶呼啦啦全部破裂開來，這些木門木窗被程濟的真氣所吸引，瞬間在大殿內層層疊疊圍繞開來，這些木門木窗排列成迷宮陣法，瞬間將衝進來的侍衛擋在了外圍。

「獨庵老鬼！不如來破解我的九曲陣！」程濟大喝道，卻見風卷著木門、木窗、木架呼啦啦作響，這風浪木葉猶如江河一般綿延不絕，將朱棣、姚廣孝等人盡數圍困其中，這火星飛舞，木頭很快就被點燃，而後火借風力，在層層木頭上快速旋轉燃燒，變成了一圈巨大的火輪，九曲黃河現在已化作九天烈焰了。

所有的侍衛縱然武功再高也無法近身，一個個被炙熱的火焰逼退了四五丈遠，竟是一個都無法靠近。

面對這等困境，朱棣已是臉色大變，他口中大叫道：「少師，快！快殺了這妖道，取了他性命！」

姚廣孝雙手一拍，猛地催動真氣想要逼退火焰，但此刻他自己也是強弩之末，這麼強行用力，非但沒能沖開火圈，反倒是真氣一亂傷了經脈，一口血已經先噴了出來。姚廣孝暗自惱恨，若他功力還在的話，這程濟必然不是他的對手，只可惜這失功一事乃是他咎由自取，已經沒有什麼如果了。

金忠見狀，心憂自己師父和皇上，主動沖了上前，他如今只有一隻手，無法射箭，只能左手握刀朝程濟猛劈過去，程濟整個人飄飄搖搖在火焰之中如同紙片一般輕盈，他動作迅捷，左右躲閃，突然身子一旋便遁入火光之中消失不見，金忠大怒，甩出懷中的暗器，只炸得火焰飛舞，火星更甚。

這火焰中早已不見程濟的身影，只有他得意的聲音如鬼魅般環繞：「燕王啊燕王！昔日你用大火燒了奉天大殿，差點害死了皇上，現在你也一樣被大火所困，即將喪命火中，這可不是天道輪迴，歷史的報應！哈哈哈哈！」

朱棣怒吼道：「朕乃是天選之子，真正的皇帝，豈是你這妖道可以說黃道黑的！」他怒極，甚至伸手拔起佩劍就要去砍火焰，但這烈火熊熊，他以利劍相對，又如何劈得盡、斬得斷的？

火焰再卷，眼看姚廣孝就要擋不住這火焰，身後的朱棣和金忠就要淹沒在烈焰之中，突然，大殿外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蒼白僧袍，慘白面孔，就像六月天里突然降臨的白霜一般冷冽，白齊身中程濟的劇毒，此刻已然毒入心口，痛得他滿額頭都是冷汗，渾身都微微顫抖，只是他痛雖痛，卻還是不甘心就此認輸，於是也跟了進來。

心口劇痛，讓白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堅信，但他臉色越發冷傲道：「程道長，你我比試還未結束，如何能這般離去，難不成你是要棄子認輸了？」

程濟冷笑道：「小和尚，跟我比，你還不夠資格。」

白齊道：「是嗎，恐怕是道長太自信了！」說罷，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強行朝火焰之中走了過來，待他快靠近火焰時，他突然甩動手中的陰陽破骨扇，只聽得呼呼兩聲破空之聲，這兩枚破骨針已經迅速飛出，骨針在火焰中炸裂開來，兩圈漣漪震蕩而來，當即坍塌了兩個角的火焰，燒焦的木頭紛紛墜落，猶如暴雨。

程濟大驚道：「席應真的破骨針？！老鬼，沒想到你還留有這等殺器！」他擔心火圈被白齊所破，怒卷烈焰就朝白齊衝擊去，這一次的火焰夾雜著未燃盡的木頭，威力極大，姚廣孝擔心白齊的安危，失聲叫道：「快躲開！」

白齊冷笑一聲，不退反進，他迎著火焰一步一步挪了上前，這原本被破開的一個角已漸漸地被附近的火焰重新圍攏，也不知這程濟用的是什麼秘術，他這飛轉的火焰明顯比張宇清的更靈活、更可怕、更厲害。

白齊又甩出兩枚破骨針，轟隆隆兩聲，又是兩圈波紋震蕩，隨著這火焰的隕落，白齊再深入幾步，現在他距離這火焰的中心只剩下一丈的距離，可是現在這扇子里的破骨針也只剩下三枚了，程濟很快就重新掌控了火焰，再度朝這白齊施壓過來。

白齊再飛一針，而後扇子猛地一扇，以往以他的內力這一扇之下並未有多大的威力，但現在他吸收了姚廣孝和金忠兩個人的內力，遠非往日可比，這奮力的扇動之下，只見風浪狂卷而起，竟然硬生生地分開了這旋轉的火焰，打通了他和朱棣等人的火焰隔閡。

但這一下也叫白齊劇毒攻心，自己也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面色由白轉青，大叫道：「師父，快保護皇上離開！」姚廣孝和金忠掩護著朱棣剛要衝著缺口逃遁，隱藏在火焰中的程濟突然出現在這缺口處，他面色猙獰道：「想逃，你們又往哪裡逃？」

他雙袖充盈真氣，鼓盪著像兩面迎風的風帆，程濟雙袖一合，大喝道：「小子，你在幻象中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這一招才是叫奉天大殿和天章六侍都消失不見的絕技，它叫萬生俱滅！熔！」

烈焰突然聚合起來，瘋狂地旋轉，這烈焰越轉越急，直衝大殿之上，很快就要引燃整個奉天大殿，姚廣孝面露驚懼之色，他未曾想到這程濟竟然有這等本事，可以催動這麼恐怖的火焰，這火焰狂卷下去，必然要把整個大殿全部毀於一旦，難道當日的那場突然消失的秘術正是源於這可怕的火焰威力，原來真相不是逃遁消失，而是真的在這個世界上絕跡了！只是真的建文帝和天章六侍只怕早已逃離出大明的疆土了。

轟隆隆！火焰再度暴漲起來，這一把高溫炙熱直接把姚廣孝的螟蛾全部焚燒成灰燼，烈焰終於瘋狂地滾了過來，白齊又射出了餘下的三枚破骨針，但這火焰不過是停滯了片刻，就又席捲而來，高溫撲面，讓人生疼，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朱棣更是大叫道：「吾命休矣！」

白齊突然目露殺機，冷冷道：「皇命未絕，只是程濟，你將是我白齊殺的第一個人！」他高高地舉起右手，而後用力一扯，火焰之中突然出現無數條黑色的絲線，這絲線縱橫交錯，布滿了整個奉天大殿，最終卻都歸攏到白齊的戒指上。

那是原本透明如水晶的燭龍絲在烈火的炙烤下，開始變了模樣，變得就像黑金一般閃亮，現在烈火包住了白齊等人，而絲線卻圍住了整個奉天大殿。一層包裹著一層，由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等這麼久才進來，便是提前給你布下這個萬法歸宗陣，程濟，你潛伏了這麼多年，很可惜最後你還是輸了！」白齊猛地一拉絲線，整個奉天大殿咯咯咯作響，所有的黑線就像無數的刀光劍影一樣開始瘋狂地收縮包圍，程濟如何能想到，這白齊竟然在外面給自己布下了這天羅地網一般絲陣。

咻！大殿瞬間坍塌，白齊怒吼一聲，右手用盡全力一扯，無數的絲線交纏，這土木瞬間絞碎成沙泥，齏粉混著火焰終於交織在一起，兩股力量直接朝程濟衝擊而去，轟的一聲，猶如煙塵在空中爆炸了一樣，粉末就像大雨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這程濟終於是葬身奉天大殿之內了。

白齊終於力竭，撲通一聲也摔倒在大殿之上，金忠急忙扶起白齊，大叫了起來。姚廣孝則獃獃地望著化作塵土的程濟，還沒回過神來。

朱棣站了起來，他緩緩地走出殘破的大殿，回頭一望，這奉天大殿已經坍塌了一大半，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他整個人似乎是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清晨，當時他望著消失的大殿，心中沒有一絲歡喜之情，雖然整個皇宮連著大明的江山都是他的了，但是朱允炆和他餘黨的逃遁讓他始終難以釋懷，這感覺就像心中生了一根刺，時日越久就痛得越厲害，現在這天章六侍的程濟也出來，以後卻不知道還有誰會是下一個，這些建文餘黨，真是不除不快的餘孽啊！

朱棣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少師，傳朕的口諭，宣鄭和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