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燧發槍，彳亍

算了算，時候也差不多了。

黃晏決定去冶鐵廠看看自己的燧發槍做的如何了？

剛一出府門，只聽見街邊傳來噠噠急促的馬蹄聲。

一名侍衛騎著快馬，在府門前停下來，翻身下馬，見到黃晏就問。

「黃員外郎在哪裡？」

「就是我，怎麼了？」

侍衛一揖手：「太皇太後有請。」

黃晏心頭一驚，隨即就想。

太皇太后突然來找我幹什麼？

若不是又把我叫去罵一頓，這也沒有什麼可能，畢竟已經罵過了，那麼就是……

高麗亂起來了！

來不及多想，黃晏趕緊跑開，去牽自己的馬。

「好了，黃員外郎，你跟著我就是，我帶你去見太皇太后！」

侍衛看見黃晏急忙忙翻身上馬，還以為是要跟自己去見太皇太后，趕緊招呼道。

沒想到黃晏雙腿一夾，馬蹄翻飛，卻朝相反方向跑開！

「黃員外郎！是這邊！」

黃晏頭也不回：「不去不去！我有事情要去做！」

侍衛著急了，也快馬追上來，喊道：「這可是太皇太后的命令！要員外郎速速去見！」

「速速」兩字尤其加重了發音。

「那又怎麼樣？我說不去就是不去！」

黃晏根本沒有掉頭的意思！

侍衛大驚，伸手來抓黃晏，卻被黃晏怒目一瞪，喝斥道：

「你是要得罪我嗎？回去跟太皇太后說，就說是我說不去見的，和你無關！」

說罷，一甩手，把侍衛撂在後面，一溜煙不見了。

侍衛無可奈何，只好趕忙調轉馬頭，回去稟報。

……

耳邊生風，一路向西，趕到宣化的冶鐵廠，黃晏覺得尾椎骨都要被震斷了。

翻身下來，一邊揉著腰背，一邊快步跑過去。

「黃員外郎，好久不見！」

監司官吏揖手問好。

「燧發槍呢？在哪裡？做好了沒有？」

黃晏十分著急，左看看右看看。

「哦，做好了，做好了！」

監司官吏很為自己的督辦得力感到驕傲，趕忙招手讓鐵匠們過來。

「黃員外郎，就在這裡了！」

鐵匠遞給監司官吏，監司官吏遞給黃晏。

好一條燧發槍！

槍管發著黑色的潤光，木托堅實，嚴絲合縫，咔咔按了兩下扳機，錚錚擊錘碰撞出兩束火花！

黃晏又叫人拿來火藥，鉛彈，裝進去用木條塞嚴實，舉起槍來。

正好天空有一隻飛鳥。

砰！

黃晏扣響扳機，飛鳥應聲墜落，巨大的槍聲回蕩在礦山之中！

「好使！很好！」

黃晏也不食言，趕緊從懷裡掏出一百兩銀票，隨手丟給他們。

嘩啦啦！

在空中散開，鐵匠們搶作一團！

「鬧什麼？我問你們！就這一條嗎？」

鐵匠們聽到黃晏喝問，一邊帶著臉上被銀票映照的笑容，一邊連忙點頭。

「不是不是，黃員外郎，這槍我們十多天前就試驗好了，目前已造了四五十條。」

「都給我拿來！」

鐵匠們一邊互相分著銀票，塞進腰帶里，一邊招手叫他們的學徒把燧發槍都搬過來。

喀喇喇！

堆了一地，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別無二致！

「好！找兩個人騎兩匹馬！把這些都帶上！馬上跟我走！」

監司官吏雖然不明白黃晏為何如此急忙，但還是趕緊抓了兩個人，讓他們把燧發槍都裹在麻布袋裡，放到馬屁股上去。

「駕！」

黃晏帶著兩人一揮馬鞭，就如一溜煙趕來那麼一溜煙走了！

……

這邊侍衛快馬趕回皇城，還沒來得及喘氣，先通報給守門的宦官。

「黃……黃員外郎說……說他不來……」

「什麼？還有這事？」

宦官雙眉倒豎，彷彿是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腳步都夾雜著怒氣，越走越快，繼續向裡面通報。

「黃晏這廝說他不來見！」

聽到通報的宦官也是同樣的惱怒上頭，幾層傳報下去，跑進清寧宮的宦官跪在地上，憤憤的大喊：

「黃員外郎大放厥詞，竟敢說不來見太皇太后，當真罪該萬死！」

「啊？黃晏說什麼？」張氏大是意料之外，不禁身體前傾，聲音發顫。

「黃晏說他不來見！誰叫他都不來見！」

張氏滿腦子有點混亂。

得虧是她性情溫淑，識得大體，腦袋也很清醒，這才沒有一怒之下吩咐下去讓黃晏腦袋搬家。

「那可不妙！」

張氏只是喃喃地這樣說。

「太皇太后，這黃晏也太不像話，我去找他，一定讓他來賠禮道歉！」

吳中趕忙站出來批評黃晏。

實際上是想把事情給兜到自己這裡，免得太皇太后責罰下來，誰也不敢說輕重！

但張氏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心裡轉了一轉。

我大明在高麗又沒有駐軍，內亂也不好貿然進兵，可是胞弟就在高麗漢城府，生死未卜，眼下只有這黃晏在高麗有些聯絡，只能去請他呀！

這麼想通了，張氏就趕忙站起來，身旁女官連忙攙扶。

「走！黃晏他不來見我！我就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