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都恩准啦

黃晏快馬又趕到雀鳴樓，在人群中沖著樓上大喊。

「曾淵！」

窗口探出一隻腦袋，一見是黃晏，滿面笑容。

「大人，你才來找我呀！哈哈哈！」

「著急著急！快下來！」

「是！」

應道一聲，黃晏在樓下掐著手，算著曾淵穿好衣服的時間，結賬的時間，跑下樓梯的時間，指頭扳完，曾淵果然笑呵呵出現在面前。

「雀鳴樓還真是不錯！」

曾淵摸著肚子，彷彿還在回味。

黃晏突然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只是在樓里吃飯，其他什麼也沒幹。

「廢話少說！上馬走！」

說著，讓騎馬來的一人下馬，給了些碎銀子讓他回去，曾淵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兩人又是在街道上狂奔起來。

「大人，到底是如何了？」

曾淵看見黃晏滿臉嚴肅，不像是在說笑，終於也收斂起自己笑臉。

「李補謀反啦！高麗亂啦！咱們的寶船要回來啦！」

曾淵一聽，勁頭就上來了，飛馬趕得更快。

「稍等，我去吩咐一句。」

黃晏在街頭突然調轉馬頭，向巷裡跑。

跑到自己府門外，也不減速，一溜煙跑過去，嘴上大喊：

「若是有人來找我，就讓他去津門渡口！」

喊了三聲，牆裡邊傳來蜜苓一句。

「知道啦！少爺保重！」

喊完，一溜煙黃晏又從巷子里跑出來，和曾淵快馬往津門趕去。

……

在京城中，走在街上的百姓們突然被喝斥聲趕得七倒八歪。

「讓開讓開！」

「迴避！」

一溜高頭大馬，侍衛舉著棍杖開道，馬蹄翻飛，後頭一輛輦車毫不示弱，也在石板路上下顛簸，跑的飛快！

跑到黃府門前，黃松趕忙趕出來迎接。

「犬子？犬子說他往津門渡口去了，其他老朽實在不知道！」

聽見蜜苓如此說，黃松就老老實實轉述道。

「走走走！去津門！」

侍衛指揮在隔著錦幛綉簾請示后，掉轉馬頭，大喊道。

……

趕到津門時已經是傍晚了。

渡口上晚霞順著粼粼波光，泛濫成一片溫柔。

然而黃晏可沒有一點閑心欣賞。

「曾淵，你趕緊吹瓷哨，把大家都召集起來！」

「是！」

瓷哨吹響，正在屋裡歇息，或者在沙灘上懶睡，或者在茶館里吃茶的船工們耳朵一豎。

聽見了的，繼續吹響瓷哨，讓更遠處的人聽見。

海浪一般，一圈圈傳開，腳步聲都往最開始吹響瓷哨的這一點洶湧而來！

「曾老大，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是啊！我爬下來褲子還沒穿好呢！」

「哈哈哈哈！」

眾人鬨笑起來，卻看見曾淵一臉嚴肅，知道事情不妙，又都收斂起來。

曾淵向著黃晏一拱手，讓黃晏開始吩咐。

「咱們馬上又要去高麗了！」

黃晏從來就不是個會開頭寒暄的人。

「還有點時間，有老婆孩子的，回去都交代交代！」

想了一想，又朗聲說道：

「回來以後每人五兩銀子，算是補貼你們匆忙趕來！好了，都散了吧！」

聽完，眾人面面相覷，但也就是一對眼的功夫，都明白了，拔起腿來就各自回去吩咐！

主要是吩咐跟著黃提督又有好買賣做，去高麗一趟就有五兩銀子！

那還不得廢話少說！趕緊的！

眾人散去，黃晏和曾淵走到最靠近渡口的茶鋪里，擇最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

「喝茶。」

你一碗，我一碗，不是什麼好茶，權當是解渴而已。

兩人喝了一碗又一碗，稍稍緩解了一路奔波，口乾舌燥。

咯啷啷。

只見桌上茶碗茶壺都震動起來，側耳一聽，是隱隱約約的馬蹄聲。

好大陣仗！轉眼就到了面前！

侍衛指揮認得黃晏，看見他坐在茶鋪里，幾匹高頭大馬立刻把門堵上，黑壓壓棍杖戳在地下！

「黃晏！黃晏！」

輦車裡的聲音黃晏倒是很熟悉。

「太皇太后怎麼來啦？如此路途遙遠，一路奔波，可是很累的呀！」黃晏明知故問。

張氏剛想發作，咬牙切齒，又冷靜下來。

「黃晏！你只和我好好回話！」

如此口不擇言，張氏還沒有發怒，甚至語氣中多了些商量的意思，黃晏馬上就明白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高麗果然亂起來了！

「那好！要臣去高麗可以，臣總得有船吧？可是臣的寶船被扣押在官船廠，唉唉唉！」

聽到黃晏開門見山，居然把自己要來求他的事情直接說中了，張氏微微一驚。

此子表面荒唐不羈，其實心裡都是門兒清！

於是張氏也就不客氣，少說了很多彎彎繞繞的話。

「我已經命人去放出來了！」

「哦？那讓臣去高麗，臣不知道是打著大明的旗號去，還是打著臣的商會的旗號去？若是打著大明的旗號，豈不是橫加干涉高麗內事，若是引起許多怨言，臣可不知道該怎麼辦呀！」

張氏強忍怒氣。

「好！我恩准你的商會特許出海貿易！還有什麼？」

「讓臣想想……嗯……」

黃晏故意拖延時間，張氏訓斥又不是，不訓斥又不是，尷尬了一會。

「好像沒什麼了，臣領命，這就去啦！」

說著，黃晏大踏步走出茶鋪。

吹幾聲瓷哨，船工們一會兒就從街頭巷尾奔涌而來！

而寶船也如其所說，緩緩從船廠出來，已經停在碼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