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留宿
「嗨~」
單寒易覺得自己可能進錯了屋子,但是門上的號碼沒有錯,他手裡的鑰匙更加不可能拿錯,而且房間里的擺設也是他記憶中的鑰匙。
可是那個坐在沙發上,逗著他的鳥,喝著他的茶,吃著他的零食的那個不該出現在他房間里的男人是哪裡來的。
安佑絲毫沒有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表現,還很熱情的彷彿自己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跟單寒易打招呼,「你回來了。」
額頭的筋跳動了一下,單寒易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差一點就破功了。
看見單寒易回來的比翼鳥很自覺地拋棄了安佑向他飛來,落在了單寒易的肩膀上,單寒易伸出一隻手,另一隻比翼鳥就落在了他的手掌上。
他輕瞥了安佑一眼說道:「你既然不請自然,看來也不會介意我把你丟出去。」
安佑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到單寒易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說道:「當然介意了,不過你要是把我丟在你床上我倒是不介意。」
面對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單寒易表示自己真的拼不過他。
抽回自己的手,單寒易轉身向陽台走去,問道:「你又來幹什麼?」明天的行動,安佑也是要去的吧,別問單寒易為什麼會知道,這只是一種直接,屬於男人的直覺。
安佑看著單寒易將比翼鳥放了出去,兩隻鳥兒好像知道的一樣飛到了自己鳥窩上,歪著腦袋梳理著羽毛。
安佑走了過去靠在單寒易的後背上,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渾身僵硬了一下。邪惡的勾著嘴角,安佑說道:「修道也有講以情證道的,阿易既然不反感,不如嘗試一下。」
單寒易沒有轉身,也沒有推開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的安佑,清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就算是以情證道,也還有親情,友情,不一定偏要愛情。」
安佑聞言也不惱,只是說道:「可是你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或許另一個世界有,但是這裡卻沒有。」
中間省略一段,那是安佑忽然想起來,單寒易是穿越來的,雖然他還沒有親口承認,但是任憑安佑的腦子哪裡還需要他親口承認才會確定。
按照古代的習俗,單寒易已經年近三十了,怎麼可能還沒有成親,或許兒子都可以娶媳婦生孩子了。
這種想法讓安佑腦袋中的一根筋斷掉了,他語調有些不正常的問道:「你在那邊是不是還有妻兒……」
問完安佑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如果單寒易真的有妻子有孩子呢,那自己這樣問,會不會引起單寒易的思念置信呢。
說起來他認識單寒易並沒有多長時間,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他了。
單寒易是一個很負責的人,他若是答應了你什麼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
妻兒除去感情,還是一種責任,或許單寒易會因為這個責任,而永遠都不會去嘗試,去接受自己。
現在安佑真的很期待單寒易這個道長當的沒有娶媳婦。
單寒易是不知道安佑心中的那些彎彎道道,他只是忽然想到了當初父親攔著他不讓他出單府的理由。
雙眸不由一暗,單寒易發現已經多了這麼多的時間,他還是無法淡忘哪怕是一點點的思鄉之情。
單寒易往前走了兩步,安佑沒辦法在靠著他,只能站了起來,懶懶的靠在玻璃門框上,依舊跟沒有骨頭的人一樣。
「我沒有妻子……」
依舊是清冷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佑卻感覺到了空氣中一抹淡愁的情緒,他看著走到沙發上坐著的單寒易,也跟著走了過去。
脖子一緊,單寒易眉頭皺起,一瞬間低落的心思也沒有了,因為他現在想著是不是可以將這個越來越沒規矩的男人給丟出去,或者他是覺得自己對他太好了,所才會這樣沒有自覺性。
也許是單寒易在心底自己沒有注意到地方覺得安佑還不錯,他對於安佑的感覺也不錯,挑明了關係他覺得或許可以試著處一處,嘗試著接受他,所以才會不反對安佑對他的親近。
或許安佑也是感覺到他的想法,所以才會這麼大膽。
「你該回去了!」
單寒易忽然說道,安佑的雙手還攬在他的肩膀上,暗紅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單寒易如刀刻一般堅毅的側臉,有些呆愣。
「回去?回哪去?」
單寒易撥開他的手,拿起茶几上的書放在膝蓋上攤開,淡淡說道:「當然是回你自己家去。」
安佑只是默默的收回了手,彎著腰趴在了沙發的靠背上側著頭看著單寒易的側臉,好像很開心的說道:「可以那間房子我已經賣出去了,現在我已經沒有地方住了,你就不收留我,忍心看我露宿街頭嗎?」
額頭又跳出一根筋來,單寒易真的是覺得這個人有些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你的屋子賣給誰了。」
安佑眨了眨眼,笑了笑,無良的說道:「賣給齊飛了……」
被迫賣下那間屋子的齊飛……「阿嚏!誰在說我壞話!」
單寒易扭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的安佑心裡有些發毛,也有些心虛,稍稍的偏移了一下視線,「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嗎,你這麼看著我。」
單寒易收回嘴角那抹讓人看著心裡發毛的笑,又恢復成淡漠的模樣說道:「你臉上長沒有長花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劍一定刺不透你的臉。」
其實這也不是單寒易矯情,明明是有想要試一試的心態,但是還這樣把安佑往外攆。
先不說單寒易是一個古人,骨子裡有一些改不掉的東西,比如要是真的確定了和安佑在一起,他是絕對做不到雌伏與人,另一個就是他習慣不了現代化都市的快速戀愛,親近,和一些情話。
現代有一句話卻是深得單寒易的心,那就是『一切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若要是接受開始,那單寒易就是認真的,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請,他是絕對會對這段感情負絕大部分的責任,因為他是一個男人。
就算……
對方也是男人……
不過最後單寒易還是鬆了口,說道:「你自己去收拾客房吧。」
安佑暗紅色的眼睛閃了閃,「呵~這個沒問題,對了,我還沒吃飯,阿易給我做頓晚飯吧。」
安佑再次跟單寒易解釋了一次蹬鼻子上臉的終極意義,不過這次他到底是也沒有在說他什麼,只是輕輕的瞥了他一眼之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著修長的腿往廚房走去。
——反正他也沒吃飯呢,順便吧。
第二天,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單寒易救起來了,這是他的生物鐘,當初在純陽就是雷打不動的每天這個時辰起來。
因為實在家中,單寒易很隨意,穿著t恤和休閑褲,一頭放下來的墨色長發垂及大腿,他的頭髮很順很滑,就算是剛剛起床還沒有梳理頭髮,也看不出一絲的凌亂。
單寒易的動作很輕,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感覺到,但是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是有的。
而安佑是一個很警惕的人,就算是在單寒易的家中也不免放不下警惕,不是他不相信單寒易,怕單寒易半夜跑過來害他,這只是十多年下來養成的一種習慣,刻在骨血里已經改不掉了。
睜開的暗紅色眼睛清醒無比,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不過這個犀利的目光只維持了三秒鐘,知道剛才是什麼聲音吵醒自己之後安佑就眯著眼睛朦朦朧朧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是裸睡的,穿上昨天晚上乘著單寒易做飯的時候打電話讓隔壁齊飛給他送過來的衣服,也只是穿上褲子而已,精壯的上身都裸漏在外面。
看著自己線條流暢,全是蘊含著力量的肌肉,但是卻不顯肌肉太多,而是比較精瘦的那種,皮膚卻不是古銅色,安佑的全身都是白皙的,加上他暗紅色的眼睛,就像是動漫中走出來的貴族公子。
摸著下巴想著自己這樣應該還是不錯的,夏天很熱,少穿點也沒什麼。
決定好了,安佑就撥了撥自己額前的劉海,裸著上身就走了出去。
單寒易是還不知道安佑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他這時候正在陽台上迎著朝陽打太極拳,拳拳生風,帶動著周圍的空氣流動,若是有人離得近,都好像可以隱隱約約的看見氣體隨著他的一揮拳,一轉身而流動。
安佑可沒興趣看單寒易練功,也不想偷學什麼的,所以他直接啪啪的踩著步子走了過去。而單寒易早在他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畢竟這屋子又不大,憑藉著他的耳力這點聲音還是聽得出來的。
所以在安佑快走到他身後的時候他就已經收了拳,轉身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