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姑娘,水路前往江南路途並不舒坦,先喝口薑湯暖暖胃吧。」
因為陳夘的事情事發突然,所以皇帝明令要即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於是便選擇走水路,只是這通過水路去遠處一開始還挺新鮮的,時間長了難免會反胃。
陳珖每每下江南都是策馬揚鞭,哪有試過如此長時間坐船,只好抱著一個痰盂坐在船頭看風景了。
小雨為難地用肩膀碰了碰陳珖,示意讓她留意一下陰影角落裡孤獨無助的殷明瑧,旁邊的乾火還擔心地在一旁陪同勸解。
「這真的沒關係嗎?」她揪著眼睛,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
陳珖瞄了一眼,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沒事,他只是被嚇著了。」
「哎呀姑娘!你沒事嚇他做什麼!嚇傻了你後半輩子可就完了!」
陳珖瞥了一眼小雨,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麼容易被嚇傻那她後半輩子可就真的是完了。
「先讓他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不讓他就總是想要把我扔在舒適圈裡自己出風流快活,我可就不答應。」
她一屁股坐在陳珖隔壁,路見不平一聲吼:「什麼風流快活,人家姑爺只不過是不想讓你出去冒險而已,你還這般埋汰人家,你瞧把人家給嚇得。」
看著殷明瑧蜷縮地蹲坐在一處,當真是挺可憐的。
陳珖抱著痰盂後退了一些,滿心不在乎。
小雨一把奪過那玩意丟進大海,「陳珖,去,先把人哄回來,不然我就寫信告訴大公子你欺負姑爺。」
陳珖張著嘴,驚訝得都快塞得進一個鴿子蛋了,「你你什麼時候倒戈的?你竟然不站在我這邊?你還是不是我的心腹?」
小雨左耳進右耳出,一把拉起陳珖往殷明瑧那邊推,「哄不好你就別想吃羊肉湯!」
這丫頭竟然還威脅她?
「我我真是白養你了!」
陳珖瞄了一眼往殷明瑧那邊假裝不在意地挪了挪,輕輕假咳一聲。
乾火見狀,立馬行禮離得遠遠的,給兩人留下一些私密空間。
一瞬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可能當時的話實在是太猛了,直接把人弄得懷疑人生了。
「欸殷瓓,起來啦。」
陳珖背對著他甩了甩手,只是她身後的這顆松依舊是屹立不倒,她聽不到有什麼回應就回頭看了一眼。
這可憐的小模樣,倒是像她負了他一樣.
不就是說了一句話嗎?至於這樣嘛。
「哎呀,起來啦,真是的,我只是嚇你的,不然你怎麼會答應讓我來啊。」
隨便推了他兩三下還是沒什麼反應,陳珖就伸手上去把人拉過來。
「幹嘛呀真是的,瞧你這樣還以為我是真紅杏出牆了呢。
殷明瑧聽著就更加委屈了,抽回自己的手又坐得遠了一些。
陳珖看他那樣扭扭捏捏的也是沒轍了,看著周圍的人大喊一聲:「欸,你們全部都走得遠遠的,一個人也不許偷看!」
看暗衛們都面面相剋,陳珖只能盯著乾火。
奈何乾火只聽命於殷明瑧,但是他等了許久還是不見殷明瑧有任何的動靜,只好聽了著夫人的意思了。
陳珖見四下沒人就狡猾一笑,往下一撲把殷明瑧撲到地上。
「哎呀,小妒夫欲求不滿,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待會你可要小聲一點,不然多尷尬~」
殷明瑧臉上一黑,揪著陳珖的辮子把人拽了起來。
「你!」
陳珖吃痛地捂著辮子,順著他的話:「我!」
看她還是一臉不知悔改的樣子,殷明瑧氣絕,拂袖而去。
失敗了.
小雨在裡面帶了半天都不見有什麼動靜,就只能疊手疊腳地在放到船艙外便瞧瞧什麼情況,結果還真是什麼人都沒有瞧見,就只能看到陳珖又坐在船頭迎風破浪。
「你說這海風怎麼會是鹹的呢?」
小雨叉著腰,看著海風把陳珖的髮絲掛起隨風飄揚。
「海風哪有味道的呀,真的是」她上船頭去坐到陳珖的另一邊,「你以後可別再這樣了,不然關係再如膠似漆也會有鬧糊了的時候。」
陳珖揮了揮手,蒼白著臉擺擺手,「不會不會,你看著吧,沒多久他就會重回我的懷抱之中。」
「漬漬漬」她嫌棄地看著陳珖,「你剛剛不還是失敗了來著嘛?」
「剛剛是我的狀態不好,發揮得自然不怎麼樣,相信我.今天晚上他就立馬對我妥妥貼貼的。」
小雨臉上突然爆紅,憋著笑捂著嘴,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你這腦袋你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呀?你這樣還像是個大姑娘嘛?」
陳珖戳了戳小雨的腦門,沒一會就整個人愣住了。
發現這人突然不動了小雨九覺得奇怪,「姑娘?姑娘?」
眼前這人紋絲不動,她心中一驚立馬站了起來把人從船頭上拉一些回來。
「陳珖,你可別嚇我呀。」
眼前這人突然一下弗開她的手,一股酸臭味猛地傾瀉而出,陳珖趴在圍欄上終於是吐了出來。
「沒事吧?小心些別掉下去了。」
小雨一手拉著她一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來人啊,來人啊,快叫大夫!」
暗衛第一時間發現,早就去差人請大夫去了。
官船搖搖擺擺,連帶著床上都是蕩漾不停。
「這些事情少喝水,習慣習慣什麼都會好的。」
女大夫撂下一句話就跑了出去,只往小雨手上丟下一瓶陳姜丸。
她打開后連連塞了好幾顆在陳珖嘴裡,殷明瑧看到陳珖有些被嗆到了,立馬就瞪了一下小雨。
她舉手投降,把陳姜丸遞給了乾火便跑了出去。
乾火看到閑雜人等都走光光了,自己在這裡的話被太亮了些,把陳姜丸放下便把門關上在外門處守著。
「你說你,明明不能乘船還鬧著來,這不是為難自己嗎?」
陳珖眯了眯眼睛,被陳姜丸嗆得都淚眼汪汪,看得殷明瑧只覺得心疼,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早就已經拋擲腦後了。
「我說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敢拋下我的話我再狠都做得出來。」
「你」殷明瑧到了嘴邊的指責話語又給咽了回去,畢竟陳珖都這樣說了他也不能駁了她的話。
「我難受,你幫我揉揉肚子」
難得眼前的女子柔和得像一隻小貓咪一樣,他就情不自禁地隨了她的意。
不知是殷明瑧的魔力還是陳姜丸的功效起了,陳珖本來緊皺的眉頭都鬆了些。
「我前幾日收到消息,說東宮那邊的液河突然出現了幾具屍體,還是被抽幹了血。」
殷明瑧只顧著給她好好揉揉,也沒有多想:「宮裡時常都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並沒有多新鮮。」
「但是我覺得,這和六生浴血功有關係。」
殷明瑧愣了一下,把手抽了回來鎮定地看著她。
「這個事情我特意讓小雪留意了一下,不只是東宮,就連太子外居的太子府也時常丟棄屍體於荒野,死狀於之前的竟然出奇的一致。」
「傷口的位置,大小已經可能用到的兇器都是不謀而合。」
陳珖理好衣服撐起身子來,自顧自地分析:「只是放眼天下誰人不知這是一個邪教功法,為何還會出現再大瑞,重點是還在皇宮!」
「我懷疑,有人在大瑞暗中傳教,傲雪山莊的石碑就是證據。」
他聽完陳珖的話立馬在她額頭彈了一彈,「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妙,說起來也沒有人相信。」
陳珖癟了癟嘴,假裝泄氣地躺下,其實殷明瑧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六生浴血功在大瑞有傳教傳教的事情她早就不只是懷疑,而是確認的確有此事。
上次殷明瑧囑咐她不要參合的時候她就在懷疑,殷明瑧應當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但是按照他的性子應該是覺得危險所以不再讓她去調查這個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覺得練功的可能是皇帝太子什麼的,因為能在皇宮拋屍還是挺不容易的。
由於陳珖的身體有些熬不住,恰巧海上又要掀起暴風雨的樣子,殷明瑧就下令讓船停靠在岸邊,就在沿海的小城上宿上一晚。
多日以來睡不安穩食不知味,來了這個小城之後終於是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說起來還真是老天保佑,船停靠之後又是連續幾天的暴風雨好讓他們改了陸路出發,畢竟當時距離目的地也並沒有多遠。
根據消息,陳夘是在前不久遇襲,肩部中箭箭上有毒到現在依舊昏迷不醒,這些時日里他一直都致力於查清鹽稅之事,結果剛剛弄清楚了一些眉目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恰巧這個事情就發生在皇帝誇獎完陳夘之後的后一晚,能發聲這種事情可謂是啪啪打臉有木有。
皇帝自然是受不了有人這樣挑戰他的權威,立馬就下令讓心腹殷明瑧下去測查,同時還借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把太子禁足了。
這個事情無論太子怎麼做都還是只有背黑鍋的份,畢竟現在的情況來說,陳夘出了事情也就只有太子最得利了。
「如何?」
大夫皺了皺眉頭,看這個樣子似乎並不怎麼好。
陳夘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一看就是中毒之相,這個毒貌似好非常的棘手。
「此毒為『燒心』,本就世間少有,只是我也沒有想到會在此時出現。」
陳珖頂著一張新臉問著情況,「有沒有辦法能治?」
「有是有,但是有些麻煩。」
不就是一種葯嗎?還有什麼是這般神奇的?
「要用她心愛之人的頭髮燒焦入葯,加上心頭血一同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