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寫名字就會死
我叫田順,原本是叫田升,後來奶奶把我名字給改成了這個,說是希望我這一生能夠順利平安。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從山上掉下去死的,有人說是我奶奶親手把他們推下山的,我不信,奶奶怎麼可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兒媳。
但是五年前,奶奶突然病重,然後把我叫到床前,叫我殺死她,我很害怕,不明白奶奶為什麼這麼說。
「順兒啊,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爹娘,我當初不該答應那個人的。」這是奶奶那天晚上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奶奶給了我一筆錢以及一個泛黃的小本本,讓我趕緊離開村子,去霧都。
「記住,走出了村子,就把這個本子給燒了,一點都不能留,還有,在你二十五歲之前,千萬別結婚。」奶奶叮囑我。
「我知道了,奶奶。」我有點捨不得奶奶,眼睛泛紅,可是奶奶執意要讓我走,我也沒有辦法。
走出村子以後,我就找了一個地把這個本子給燒了,燒得只剩下灰,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下沒有站穩,摔倒在地,雙手直接伸進了那堆灰裡面。
當時我直接痛呼出了聲,感覺自己的雙手猶如火燒一般疼痛不已,我急忙把手伸出來,發現手還是很疼,並且上面沾滿了灰。
用水把灰給洗乾淨以後,手還是很疼,等我到了霧都以後,手才不疼的。
我到霧都以後,住在了黃德水家,黃德水是村裡很早就出來闖蕩的人,對於村裡的人,都很照顧,他也不介意我住在他家裡。
在他家住下的第三天,村裡來了電話,說我奶奶死了,是自殺的,臨死前還讓他們轉告我,永遠也不要回村子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哭得很傷心,奶奶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她都已經走了,我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親人了。
「順子,看開點,你未來的路還長著呢,現在來到了霧都,先把書給繼續讀著,以後好好闖蕩。」這是黃德水安慰我的話。
後來,黃德水幫我辦理了轉學手續,我進了霧都的一所中學讀高中,因為轉學的緣故,再加上奶奶去世了,我性格有些孤僻,準確點來說有些自卑,不跟任何同學交往。
黃德水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總是不停地開導我,慢慢地,我也走出了奶奶去世的悲痛以及自卑。
有一天,老師讓我們寫一篇作文,題目是最感謝的人,我想了想,寫的最感謝的人是黃德水。
於是,我開篇便寫道:我這一生最感謝的人,除了我的奶奶以外,就是一個名叫黃德水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許我現在正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以乞討為生。
這篇作文,我很滿意,沒有任何修改,直接交了上去,放學以後,我回到家,黃德水問我今天在學校的生活,我如實告訴了他,他也有些開心,說知恩圖報是好事。
第二天早上七點,我準備去學校,每次出門我都會給黃德水打招呼,這次也不列外,可是我發現黃德水還沒有起床,有些奇怪,平常黃德水都是很早就起來的。
我走到黃德水的卧室前,敲門,沒有應答,猶豫了一下之後,我推開門,發現他正躺在床上。
走上前,我被黃德水的表情嚇了一跳,他雙目睜得很大,眼睛里滿是恐懼,臉扭曲在了一起,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一樣。
我把手伸到了他的鼻子前,發現他沒有呼吸了黃德水,死了。
很突然,他就那樣死在了我的面前,醫院給出的死亡報告是心臟病突發而死。
醫生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黃德水並沒有任何的心臟病史,可是他卻因為心臟病而死,他們覺得解釋不通。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可是後來,我猜測到原因了,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黃德水才死的。
為什麼?因為我到現在都無法忘記那天的經歷。
那天是在教室,老師讓我寫班裡同學的花名冊,說是畢業用的,然後當我拿起筆開始寫的時候,我就發現一個女同學身上包裹著一層幽暗的黑霧,而那個女同學就是我要寫的第一個名字。
我覺得有些害怕,不敢寫下她的名字,可是,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我的手,把那個女同學的名字寫了下來。
然後出現了極其恐怖的一幕,教室里極速運轉的三葉吊扇突然掉了下來,重重地削在了她的頭上,鮮血四濺,那個女同學也因為吊扇的力量,直接被拍飛出了窗戶,墜樓而亡。
一時間,沉默、氣氛彷彿被凝固,隨後教室亂成了一團,同學們發出凄厲的尖叫,然後一窩蜂地跑出了教室。
只剩下我一個人,坐在課桌前,看著不遠處醒目的紅白之物,愣愣地發獃。
派出所的人來檢查了,說是年久未修,鋼筋已經老化了,這才導致這場事故的發生。
可是,這場事故在我眼裡並不像是一場意外,如果我沒有寫下她的名字,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黃德水死於家中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我的眼前,我開始變得恐懼了起來,當初我寫下了黃德水的名字,然後他死了,緊接著又寫下了那位女同學的名字,然後她也死了,難道自己寫下誰的名字,誰就會死?
現在是科學的時代,我並不相信這些,可是黃德水和那位女同學的死讓我有點慌,所以我去做了一個實驗。
鄰居的家裡養了一隻狼狗,叫黃皮,每次我路過的時候,黃皮都會對我大叫,想要上來咬我,為此鄰居特地給黃皮拴了一根鐵鏈。
那天放學后,我路過的時候,黃皮又在對我叫,前肢爬在護欄上,露出兇狠的獠牙,我有些害怕地看了它一眼,然後拿出筆,寫下了黃皮這個名字。
咔啪!
剛剛寫下這個名字,黃皮的鐵鏈突然就被掙斷了,它一步躍過護欄,朝我沖了過來,我與它僅僅相隔了三米不到。
我被它嚇到了,轉身就要跑,可是這時候我聽見了剎車的聲音以及一聲哀嚎,然後就看見黃皮被一輛金杯麵包車給撞飛了,身子都被撞爛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寫任何人的名字,除卻我自己的名字,因為我發現,我寫自己的名字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後來,我上了大學,霧都大學,我選了一個很冷門的小系,為的是不與太多人接觸,這樣就認識的人就會很少,可那些恐怖的事還是如約而至。
那天,室友馮志拉著我去學校前面的商業街閑逛,說是系裡的妹子太少了,沒有什麼質量好的,然後去商業街看看。
商業街有一個花壇,花壇旁是一些休閑座椅,我們去的時候那裡圍了很多人,馮志上去一問,才知道是有一個算命的老頭在這裡算命。
於是馮志便拉著我擠進了人群,大大咧咧地對著坐在花壇上頭髮已經花白的老頭說道:「大師,你給咱哥倆算算唄?」
算命老頭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嘴裡叼著一桿煙,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那些女生白花花的大腿。聽見了馮志的話,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僅僅是看了我這一眼,老頭直接被嗆了一下,煙桿掉到了地上,一隻手拍胸口,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我,咳聲嘆氣地說道:
「老頭子我這一輩子行善積德,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求求您饒老頭子這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