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兇殺案
這是趙欣雨母親鄭慧珊的叫聲。
我急忙起身，推開房門，然後看見樓下，鄭慧珊抱著一個頭髮花白的人放聲大哭。
鄭慧珊懷裡的那個人，頭髮花白，滿臉皺紋，老態龍鍾，從面部輪廓來看，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趙宏！
「媽！怎麼了？」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道叫聲。
我回頭看去，發現趙欣雨穿著睡衣站在我的身後，一臉焦急地看著樓下，隨後咚咚咚地小跑下了樓。
我也是跟著她下了樓，看著趙宏，滿頭花發，還不停地在咳嗽。
鄭慧珊先是一臉欣喜地看向趙欣雨，緊接著便緊張急切地看著我，「求求你，救救老趙！」
「怎麼回事？」我在那裡不知所措。
老陸叼著煙桿，一臉愁眉地看著趙宏，說道：「就在剛剛，他突然就變老了，一下子就老成了這樣。」
一下子就變老了？這怎麼可能？
看見了我的震驚，老陸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變老的。」
「添壽二十.」我突然想起了剛才房間里的那個人問我給趙欣雨添壽多少。
現在，趙欣雨的壽元多了二十年，可是趙宏一下子變老了，是他的壽元減了二十年嗎？
「求求你，救救老趙吧。」鄭慧珊哭訴著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辦法。」
老陸亦是拍了拍鄭慧珊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說道：「帶著他去好好補一下吧，現在你閨女也活了過來。」
鄭慧珊的眼睛已經紅了，還在哭，不想放棄。
「行了。」趙宏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蒼老，「欣雨沒事了就行了。」
「爸！」趙欣雨眼睛也變紅了，緊緊地抱著趙宏。
一家三口就那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我看了他們一眼，突然覺得有些傷感，現在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
離開趙家別墅以後，老陸看出我心情有些不好，帶著我到學校外面的大排檔，點了幾份烤翅幾瓶酒。
「你現在不怕我了嗎？」我問道。
老陸咕隆隆地喝下大半瓶啤酒，砸吧了一下嘴，「看見趙宏突然變老，我也覺得沒啥好怕的了，鬼差嘛，遲早要見，我都是半隻腳踏進土裡的人了。」
「我可以幫你添壽。」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心裡莫名地對老陸有親切感。
「算啦算啦。」老陸擺了擺手，「老頭子我孤家寡人一個，又沒有什麼牽挂，看得開看得開。」
我沒有說話，低頭吃著烤翅。
老陸把剩下的半瓶酒給吹了，單手托著下巴看著我，說道：「老頭子我走南闖北，經歷了不知道多少風風雨雨，啥怪異的事兒都見過，就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活判官，能給老頭子說說你不？」
我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老陸，覺得老陸可能知道原因，便把我從小到大的事都給他說了。
老陸聽了以後，摸了摸下巴，「你奶奶真的是個奇人，看樣子估摸著是龍婆。」
「龍婆是什麼？」我問道。
「龍婆就是能通鬼神的人，可以跟神鬼對話。」
我想起了小時候，跟奶奶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有很多陌生人來找奶奶，他們在房間里談了一陣子以後，奶奶便跟著那些人出去了。
現在來看，那時候奶奶是給別人做法事去了。
「那，那個小本本呢？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我又問道。
老陸搖了搖頭，說道：「我就是個半吊子算命的，看點面相什麼的還行，能知道多少？我的功力估計連你奶奶的一半都沒有。」
見此，我便不再追究了，我為什麼會變成陰司判官，這個也暫時成了一個謎。
老陸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就在學校人工湖對面的居民區。
他喝得有些大了，一路上胡言亂語的，我扶著他往他的住址走去，有好幾次都走錯路了。
路過人工湖的時候，老陸突然撒開了我的手，呆愣愣地看著水波無痕的湖面，然後放聲大哭了起來。
良久，老陸終於不哭，他抬頭看著我，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判我去受千刀萬剮之刑？把我的肉一片一片給割下來。」
我沒有說話，有些不知所措。
老陸又笑了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然後他擦乾了眼淚，踉踉蹌蹌地往前面走著，一不注意，還撞到了一個小個子學生。
小個子學生直接被撞倒在地，而老陸也是被撞得身形不穩。
「對不起，咳咳，對不起。」
小個子急忙站起來道歉。
老陸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站穩了繼續向前。
我奇怪地看了這個小個子一眼，隨後跟上老陸，但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小個子一眼，在這個小個子的身上，我發現了一股很微弱的紅色霧氣，並且，這股紅霧似乎在慢慢變得凝重。
穿過人工湖，把老陸送到家裡，照料好他以後，再出來天都已經快亮了。
一晚沒睡，我有些困頓，有點後悔該在老陸家裡睡一覺的，不過好在今天上午沒有課，可以回學校補一覺。
剛剛走到人工湖附近，突然發現學校裡面有很多的警察，似乎在搜索什麼。
這時，一個警官提著一個袋子小跑上前，可能是袋子里的東西太重了，袋子的一端不堪重負斷了，我看見了袋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了。
頓時，我的困意全無。
因為，我發現，袋子里裝著的，是一隻手！一隻血淋淋的手！
直到那名警官走遠了，我都還愣著，是一聲汽笛音把我給驚醒。
我看了那些還在搜尋的警官一眼，急忙回到寢室，寢室里就我一個人，我連洗漱都沒有做直接倒床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得並不踏實，做了一個夢，夢見在趙欣雨家遇見的那個男人拿著一個小本本走到我面前，說道：「大限已至，該上路了。」
到了中午，我被一陣說話的聲音給驚醒，頭痛欲裂之中睜開眼，坐了起來，才發現寢室的門開著，在門口站著一個人，是馮志。
馮志正在跟外面的人說話，我沒有聽清楚說什麼，腦子還有些迷糊，就看見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叫道：「順子，你醒了正好，有人找你。」
我揉了揉頭，走到門口，「誰找我啊？」
說著，我抬頭看了外面一眼，頓時就愣住了，門外站著的是一個警官。
這個警官仔細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就是田順？」
「啊？對，有什麼事嗎？」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兇殺案有關，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