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景雲回來了
「小姐,您看看今天送來的單子,比昨日的比較下如何?」芷溪歡喜的向清河遞過去一冊單子。清河手中的針線正忙碌著,簡單的掃了一眼,「與昨天的差不多,你與母親說她挑選就可以了。」
「小姐,主母特意讓你自己挑選也是想讓你選喜歡的,您就仔細看看喜歡哪個好讓人去準備。」芷溪說著,將單子展開放在清河綉布面前。
清河無奈,只好拿起仔細端詳起來,認真道:「這些就可以了,再加上一株玉珊瑚、一對玉如意。」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等等」還未等芷溪轉身,清河喚道:「我記得庫房裡有一冊《名公畫冊集》是珍貴的藏品留,父親不好文,留著也是放庫房一併加進去吧!」
芷溪卻是偷偷一笑,打趣道:「小姐這畫冊,是給宇公子帶的吧!」
清河好似被猜中了心事,沒好氣的白了芷溪一眼。「還不快去,就你話多。」
「是,奴婢現在就去!哈哈」芷溪臨出門還調戲清河的笑了笑。
時間一轉,大婚的日子便是越來越近了,每天一睜眼就是大婚的事情,禮儀流程、嫁妝採納清河每天是忙得暈頭轉向。幸好清河是平嫁相比較清華和張子萱是少了許多流程,只是這嫁衣……
清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這都好幾日了,嫁衣還未成型,清河有些低落。
「怎麼不用綉坊的嫁衣?」突然一明朗溫柔的聲音響起,清河一愣。
抬眼看去,李景雲正倚在門廊上,一身白衣,緩緩飄浮。俊朗的臉稜角分明,滿臉笑意的看著清河。
清河腦中不禁浮現多年前在陽光下白雲飄飄的俊俏少年,帶著笑望著自己。還有那個在燈火闌珊處輕吻自己的男子。
清河像是被釘在原地,身體不受控制的動彈不得。半晌清河反應過來,連忙爬起來,撲進李景雲的懷中。
「景雲舅舅,你終於回來了。」
「小清河,有沒有想我啊!」李景雲說著大手揉了揉清河的頭。三年了,李景雲看著清河仍是一臉寵溺。
「景雲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清河?」清河開心的問道。她沒想到還可以在自己出閣前見到李景雲,心中很是激動。
「小姐,昨晚小舅爺才回京都,今天一早就來了,剛剛才從主母哪那過來呢!」芷溪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解釋道。不用想這個小妮子出去的時候定是在院門口遇見了李景雲,還與李景雲一同進來讓自己大吃一驚。
面對芷溪的解釋,李景雲不反駁,這是緩緩說道:「真沒想到才三年光陰,曾經那個調皮的小姑娘已經長大成人了。」
清河不好意思的笑笑,還真是下個月她便要出閣嫁為人婦,這樣想起來這三年的確是變化了許多。
「景雲舅舅卻還是什麼都未變,仍是英俊瀟洒,風流倜儻。」
「哈哈哈…小清河的嘴皮子還是那麼會說話,既然這樣你猜猜這次我給清河帶什麼禮物了?」李景雲雙手背在身後,上身微微彎曲,貼近清河說道。
清河抬頭思考了一番,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李景雲微微一笑,拿起清河的左手,輕輕的撫上手腕處:「你這手還怎麼綉嫁衣?怎麼不用綉坊的嫁衣?」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李景雲面帶笑容,清河卻覺得他眼中有無盡的哀思,整個人給她的感覺也陰沉了許多。這與他每一次出遊都不同,不知道著三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芷溪收回手來,尷尬的揉了揉,才道:「綉坊的嫁衣我不喜歡,花色款式與京都中其他人的嫁衣都是差不多的,清河不要!」
李景雲發現了清河極微的變化,嘴角微微一沉,隨後雙手在空中拍了兩下,又兩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廝端上了二個大木匣。
「這是什麼?」清河問道。
「這是我未你準備的嫁衣。」匣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整套做工精緻的大紅色嫁衣。
錦茜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綉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
桃紅緞彩綉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綉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
如此華麗的嫁衣清河還真是從未見過。
「這套嫁衣,兩年前我便開始準備了,這上面的圖案都是我親手設計的,繡花是請了江南最好的十個綉娘花費了一年的關景才完工。」
李景雲停頓了一會兒,看著清河才道:「只有這樣的嫁衣才配得上我的小清河。」
李景亮說一句,清河便驚訝一句,沒想到李景雲早在兩年前便已經給自己準備嫁衣。那是時自己根本還不認識宇軒公子,清河想到這裡,鼻子有些發熱發癢。
「景雲舅舅!」清河想說些什麼感激李景雲,最後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抵不上李景雲的好,不!應該說從六歲時開始她就已經還不清了。
話還沒說出來,一滴熱淚悄悄的從眼眶中溜出來,這是感動的熱淚。
李景雲輕輕地替清河將臉頰上的淚滴拭去,他一直以為他的清河會與蕭煥修成正果,這嫁衣也是為他們倆準備的。直到前些日子,父親派人送信,在信中他才得知一切。他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蕭煥更是發了瘋似的要回來,和戰事還未完全平定下來,前線仍然需要他坐陣。三年來,他親眼看見蕭煥,從一個身嬌肉貴的世家子弟,變成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威武少將,也知道他對清河的一番深情。
他打心底佩服他,卻又替他遺憾。看見清河的第一眼李景雲便知道,清河不是被強迫的,沒有露出最婚事絲毫的不滿。猶豫了半響,李景雲,還是決定替蕭煥問一聲。
「清河,你真的想嫁嗎?」
清河突然愣住了,「景雲舅舅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會有人逼迫清河不成。」
「蕭煥馬上就回來了,你要不要再等等他!」
「景雲舅舅!」清河語氣突然嚴肅起來,「為什麼我的婚姻事,你們總要提起他!」
清河又些怒了,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張子萱還是張子紀都要在自己的耳邊提起蕭煥,提起蕭煥對自己的心意。她受夠了。
「景雲舅舅,你們總提起他,他可曾向我表露過自己的真實想法?你們從來不問問我是如何想的?沒錯,我對他的確有過好感,可那不過是一個小女孩懵懂的錯覺。景雲舅舅,清河從來沒有想過會和煥世子發生什麼,從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李景雲這才如夢初醒,的確是這樣,他確實從來沒有問過清河的想法。一時有些尷尬羞愧,不是該說些什麼。
清河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向李景雲道歉道:「對不起景雲舅舅,我本不是要向你發脾氣的。」
「怎麼會?確實我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感受,也許你和世子本就是有緣無份,我的小清河無論選擇什麼,景雲舅舅都會支持你的。」李景雲永遠對清河狠不下心來,看就他的小清河,他的心就軟了,只要清河幸福,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清河感激的看著李景雲,拉著他的手,聽他說在前線的所見所聞,嘴角就再沒有沉下來過。
「景雲舅舅,前線真的有巨大如房的四角神獸嗎?」
「景雲舅舅,你也上陣殺敵嗎?
「景雲舅舅……」
「景雲舅舅………」
兩人一直聊,直到悄悄的太陽下山了,黑雲漸漸的爬上了天空,佔據著絕對的位置,籠罩著照著大地。李景雲雖是小舅子,可畢竟男女有別,清河依依不捨的送李景雲出府後才回自己的房裡。
而清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闊天談地之時,京都早已經傳出了李景雲回京的消息。雖然李景雲身上沒有功名,可她出京都之時卻是和蕭煥一同,而且在前線傳回來的捷報中,李景雲也出現在其中。如今李錦雲回來了,那就說明蕭煥不日也會回京。
安王府
安王府中氣氛卻異常壓抑,顧晉宏說到做到,在皇上面前告了安王一狀,並且還主動上交虎符。
這下安王想通過顧家拿到虎符的計劃不但完全落空,而且還被皇上狠狠斥責。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顧晉宏還有些好面子,沒有將雲姨娘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秘密的將她關了起來,對外宣稱染上重疾。安王聯繫不上顧家的探子本就有些著急,此時府中的暗士偏偏還帶回李景雲突然回京的消息,安王你覺得如今形勢雪上加霜。
蕭煥本就是平王的人,現在又立了大戰功,等他回來了,平王的地位就如虎添翼,安王就更加別想扭轉局勢了。
此時,感覺到危機的安王召集一眾謀士,秘密在府中集會,同時安王府中也在大量秘密調動軍士,在著月色如玉的景色中一場京都的浩劫在悄然醞釀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