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眼睛
男人拔腿就跑的行為，更加確定了我心中的想法。這人就算不是偷窺一事的主導者，恐怕也佔了不少戲份。
「打電話給保安，讓他們到樓下堵人！」
我來不及和張美玉多說什麼，向她吩咐了一聲后，隨即就追入了樓道。
因為樓道中沒有陽光照射，整個環境顯得有些黑暗，加上那綠綠的燈光，讓我只能看清楚前面那人一個大概的輪廓。
『咚咚咚』的下樓聲衝擊著我的耳膜，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身影，我咬著牙將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好在我以前當偵探時留下了好底子，體力和格鬥能力都要比常人好上不少，不然這人我還真未必能抓住。
再樓層達到負一時，我的手終於抓住了他的肩膀，這讓我緊繃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兄弟，你以前練田徑的吧，這麼能跑？」
我喘了兩口粗氣，拽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身體轉了過來。抓住了他，這沒頭沒腦的案子，怎麼說也算是有個線索了吧？
可當他身體徹底轉過來時，我徹底呆了。
這人，哪還是那個滿臉鬍渣的男人！現在我眼前這人，是一個年齡絕不超過25的小伙，他和偷看的那男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
別扯什麼化妝變臉什麼，這個世界不會有這麼高明的化妝術。至於電視里那些幾分鐘就能徹底變成另一張臉的，全是扯淡，反正我做偵探這麼多年了，還從沒見過。
「你是誰？」我心裡有些不快，沒想到抓個人還沒人給耍了。
小夥子見我問他，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他伸出手打開我的手，一臉的不悅：「我還沒問你是誰，你到先問起來了，你抓我幹嘛。」
「有病啊！」
這小伙的脾氣不可謂一般的大，但我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哪怕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閃躲。
他不可能和先前的男人沒有一絲關係，可人家又沒有偷窺，哪怕我抓著他去局裡，局裡也審不了。
就在我思考著男人是從什麼時候和小伙對換的身份時，保安全部都趕了過來。
在確定小伙是這裡的業主后，保安反倒是對我沒了什麼好臉色。
我也懶得和他們糾纏，拍了拍小伙的肩膀，解釋了幾聲就再次走入了樓道里，看著昏暗的樓道，我習慣性的拿起一根香煙，開始自言自語的推算。
「男人和小伙互換身份，藉助了昏暗的環境是肯定的，其次是兩人的身材相差不多，所以我很難在這種環境中分辨出來。」
「但我和兇手最多就相差過半個樓層，甚至可以說他在我視線中消失的時間絕不超過一秒，那麼兩人是怎麼做出換位的？」
我搖了搖頭，倒是有一個答案，應該是小伙早就做好了接應，在拐角時，男人翻出護欄，懸空吊在樓道里，而小伙則站起來接著往下跑。
在那麼昏暗的環境中，護欄上多了一雙手，我有很大的可能會看不見，或者忽略掉，畢竟當時我的重心是放在前面的身影上。
想通這一點，我掏出打火機將香煙點燃，看了眼樓道：「那麼，你，在我追小伙時，肯定還在樓道里。」
不過現在男人肯定已經離開了，看來等會還需要去調一下監控，看看男人的逃跑路線，以及確定一下監控內是否留下男人的面貌。
我抽著香煙一層一層走過，終於在十層樓的位置，看到了護欄上留下的手掌印，看來我的推理是對的。
我打開手機將護欄上的手印拍下，隨後便回了十七樓。當偵探難就難在，在證據不足時，你沒法讓警察參與進來。
但光憑偷窺這一點，對方已經屬於犯罪，想必偷窺者的身份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回到十七樓再見到張美玉的時候，我的壓力小了不少，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直覺告訴我，我不該參與到這個事件中來，甚至連碰都不該碰。
不過怎麼說這事都算有個好的開篇了。
「兇手沒抓到？」張美玉見我這麼快就上來了，那好看的柳眉不知什麼時候皺成了一團。
我搖了搖頭：「有線索了，估計得警方介入。」
「不行！」
「什麼？」我有點沒理解張美玉的意思，所以反問了一句。
張美玉一臉嚴肅的盯著我：「我說不行，要是能找警察，我還要找你幹嘛。」
我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懵，私家偵探只是幫助破一些案件，等有了線索，肯定需要警方配合來查的。
我面對一群玩命的兇手，還不得把命搭進去？
但她問的這個問題，也讓我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性，張美玉為什麼不報警？
一個正常的人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想法肯定是報警，而她卻先選擇了去精神病院，隨後就是我。
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
可惜我那同事不見了，不然我還能問問偷窺者是怎樣一群人，張美玉是不是被她們威脅了一類。
這一瞬間我想了很多，但沒有一個是能說得通的。光威脅這點，如果張美玉被威脅，她應該是拿一百萬去贖人，而不是找我……
「行吧。」我乾笑了兩聲，應承了下來，隨後指了指屋子：「那我們先進去看看你女兒的病情，從她說的話當中或許我能得知一點線索。」
張美玉點了點頭，說會預支我一半的薪酬，讓我安心的找出原因，報警是絕對不行的。
她要知道我報警，酬勞一分都別想要。
警告完我這些，她才姍姍拿出鑰匙，將門給打開來。
隨著門徹底被敞開，沙發上的身影很快將我吸引了過去。
女生一米六五的個子，標準的模特身高。此刻她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躺在沙發上。
我對她的評分，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禍國妖民！
可惜，女生那雙好看的眼睛顯得非常空洞，這讓她瞬間失去了色彩，就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惹人憐惜。
「煙兒，家裡有客人來了，你不打聲招呼嗎？」
張美玉並沒說穿我的身份，應該是想讓我更好的去了解她女兒，不然她女兒知道我是偵探后，恐怕心裡總會有點芥蒂的。
那女生點了點頭，空洞的眼神很快和我對上，但我卻沒想到她會猛地坐起，喃喃說著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你的眼睛，和他的，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