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祁宸納妾
南潯這才想起先下君凰穿著女裝,趕緊鬆開了君凰的手,清了清嗓子喚來了門外候著的丫鬟,吩咐為君凰更衣。
君凰也由著丫鬟為自己更衣,重新換上了紫色錦緞袍,將披散在肩上的頭髮以白玉冠束在頭上,恢復了最初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小丫鬟看得有些愣住了,先前南潯著她給君凰換衣服時,君凰頭髮已然凌亂,她也並未過多的觀看,此時這樣映著燭火,倒真有幾分謫中仙的感覺。
君凰轉身看了看丫鬟,輕笑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一身打扮,也甚是滿意,理了理有些皺褶的袍邊,她這才開門走出去。
一開門便看到南潯在門口站著,聽見了聲響回過頭來看著君凰,心中多了幾分柔軟,輕聲地說道:「在宸王府且莫強出頭,萬事小心,注意一些,不要讓祁宸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
君凰點了點頭,「在下謹記王爺教誨,我且先走了,王爺不必相送。」說著君凰已經翩然遠去,而南潯久久地立在迴廊,看著君凰漸行漸遠的身影一時無話。
丫鬟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偷偷的掩口笑了笑,怎麼也沒想到過自己家的冰山王爺竟也有這樣的一面,不過轉念一想君凰的風華,覺得諾達北祁,恐怕也只有君凰擔得起王爺的厚愛了。
走在回宸王府的路上,君凰思緒有些紊亂,她本來想過找南潯道謝,然後幫自己報仇,可是沒想到南潯竟然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絲毫疑遲都沒有。
加上這一次中毒,若不是南潯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已然死去,想想其實還是后怕的,這個世界上,誰會不怕死呢?
街道上空無一人,今日的皇城顯得格外的冷清,恐怕是因為百家宴的原因,此時百家宴也已散場,一時之間街道上竟只有她一人在遊盪。
白日里才熱鬧過的酒館如今也燈火通明,恐怕日哪位大人包了場慶祝吧,或者是哪一位公子哥找到了良人,如今良辰美景,舉杯歡慶又有何不可?
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不知前方何處,君凰身形有些不穩卻不能在這裡倒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蒼茫的天際,回想著當日殺戮,血染了皇城,滿目皆是猩紅。
「喲,這是哪家的公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這夜裡涼,公子可別染了風寒才是。」打更的老伯走過來,眯著眼睛說道,手中提著打更物,一臉的笑意。
「多謝老伯掛懷,小生此時表示在往家中去呢,老伯也小心些,夜裡看不清路,當心摔了。」君凰拱手作輯,笑意淡然,俊逸的臉和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越發好看。
告別了老伯之後,君凰步伐也加快了些,很快便來到了宸王府門口,宸王府早已閉了門,無法,君凰只得上前去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朦朧猶帶睡意的聲音,「誰啊?」
「在下風白玉。」
裡面的看門小廝不敢怠慢,很快的便開了門,讓君凰進去,嘴上還打著招呼,「風先生您可算是回來了,方才王爺才來問過了呢。」
「多謝。」君凰說完就進了府,往祁宸所住的院子走去了。
祁宸房中的燭火還亮著,她走過去叩了叩門,很快便聽見了祁宸的腳步聲,下一刻他便打開了門,一臉堆著笑意,連忙邀請君凰到屋中去坐坐。
盛情難卻,君凰只得進去,祁宸拉著君凰坐在矮榻上,給君凰倒了斟茶,「風弟快些嘗嘗這才如何?這就是本王專門讓人去嚴寒一帶尋來的,聽聞懂茶之人都說嚴寒茶葉澀,到回味甘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風弟最為懂茶,且快些幫本王嘗嘗吧。」
君凰有些欲哭無淚起來,這深更半夜誰人喝茶,也許只有祁宸才做的出來了吧,可她又沒法拒絕,只得端起茶盅放在鼻翼問了問,果然是茶香撲鼻的好茶,苦澀中帶著甜味。
在祁宸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當真是不可多得的極品茶,不過夜間茶水應當少飲,以免傷及脾肺才是。」
「瞧本王這腦子,風弟所言有理,不過本王實在是太過於高興了,就沒了分寸,風弟不要怪罪才是。」祁宸拍了拍腦門說道。
「自然是不會怪罪王爺的,在下還要請王爺莫怪罪才是,今日是真的高興了,一時之間忘情,沒曾想回來已然入了夜,還勞煩王爺挂念這麼久。」君凰說得恭敬,眼睛卻緊緊的看著祁宸,生怕祁宸這般多疑的人會懷疑什麼。
而祁宸只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君凰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風弟本無須與本王解釋些什麼,我們同為男子,都是理解的。」
聞言君凰尷尬的紅了臉,沒曾想祁宸竟想歪了,可她也沒必要解釋,他這般想也是好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不過不知風弟看上的是何許人家的姑娘?」祁宸問道。
「額……如今還未有定論,待有定論之時,在下定當告知王爺。」君凰敷衍過去。
祁宸點了點頭,「即使如此,那麼本王也不便多問什麼,若是需要本王幫忙說媒什麼的,風弟儘管開口便是了。」
君凰謝過祁宸,佯裝睏乏便離開了,徑直回了自己所住的偏院,衛淺還在等她。
「怎的還不睡覺?」君凰問道。
衛淺見君凰平安的回來了,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朝自己的偏房去了,倒是讓君凰有些摸不著頭腦,獃獃的站了半晌這才朝屋裡走去。
坐在榻上,她拿出先前南潯給她暫時可抑制住毒素的藥丸,就這般也不是倒水,仰頭便吞進了腹中。
躺下的時候她這才感覺到累得很,閉上眼睛轉瞬便睡著了。
某日君凰閑來無事去後院逛的時候,只見府上一片忙碌狀態,以前這些下人若是見了她,定是要停下來行李的,而今卻已然停不下來,忙忙碌碌的擦肩而過,忙忙碌碌的搬著東西小跑著離去。
君凰皺了皺眉,看著後院已經張燈結綵的模樣,心中有疑惑卻並沒有過多的詢問,倒是去了大廳看到到處都掛滿了囍彩,紅色帷幔更是配著宸王府的檀香鏤空迴廊有一種誤入仙境的感覺,君凰一時之間竟看得有些呆住了。
「先生,這裡人多,你且先到一旁去休息一會兒吧,若是一會兒給撞到了那就不好了。」府中管事的人走過來對君凰說道。
君凰指著滿園喜色問道:「這是何緣故?」
「先生還不知道?王爺要納蔚大人的千金為側妃了,這可是皇上賜婚,明日便是兩人拜堂成親的日子,先生可莫要忘了才是。」說完管事便繼續去忙了,他可沒時間在這裡耽擱。
君凰移步到了一旁空地去,心中卻甚是詫異,沒曾想蔚蘭瑩居然真的得償所願了,她不由輕笑,這麼多年的百家宴,次次的驚艷,如今才贏得祁宸的青睞,委實有點兒說不過去,看來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才是了。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七品文官能夠給祁宸帶來些什麼,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正巧看到了衛淺,她快步走過去攔下了衛淺。
「先生有事嗎?」衛淺看著君凰,疑惑的問道。
「王爺大喜之事為何未曾聽你提起?」
「奴婢以為您知道。」
看著衛淺低垂的眉眼,君凰頓覺心煩意亂,打發衛淺離開之後坐在院子中曬太陽,然而思緒萬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不多時祁宸便親自過來了,見君凰撐著腦袋在院中小息,笑著走了過去,「本王那日本想告訴風弟的,可又因為太過於高興就忘記了,還望風弟莫要怪罪。」
君凰抬頭看著祁宸,笑言:「在下豈敢,王爺大婚在即是好事,只願王爺能夠得到知己良人,而非霍亂。」
「借您吉言。」祁宸拱了拱手,調笑著說道。
「即是如此,王爺為何不去為婚禮做準備?」君凰有些疑惑的問道,斟了一杯茶遞到祁宸身前,「不及王爺那裡的茶名貴,好在口感尚佳。」
祁宸接過茶盅喝了一口,原來是平常人家喝的普通茶,卻不曾想這樣的茶君凰也能喝得這般的淡然,彷彿是人間極品,便也一口飲盡了,這才說道:「何須那麼大費周章,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還沒能耐讓本王為她過多的操心。」
聞言君凰眸子徒然色變,祁宸的話讓人聽了委實不舒服,雖然蔚蘭瑩確實給人的感覺不甚好,可畢竟是女兒家,若是讓她聽到了祁宸今日說的話,想來也是很傷心的,而祁宸一點兒覺悟都沒有,只是兀自斟茶,學著君凰的樣子細細品味,倒是真的喝出了些味道來。
「王爺此話若是被蔚小姐聽見了,蔚小姐應該會很傷心吧。」君凰輕笑著說道,低頭喝茶心中思量。
祁宸不以為然,只是聳了聳肩,「那有何妨,我倆兄弟說話,她又如何能夠聽到,哪怕是聽到了,本王還怕她了不成?左右不過是一個妾罷了。」
君凰不再說話,祁宸如此薄涼,多說也是無益的事情,倒不如喝一杯茶陶冶情操來得輕鬆自在。
茶盡時,管事的過來尋祁宸,皺著眉說道:「王爺怎還在這裡,且快些雖老奴去試試明日穿的婚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