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獻計

第三十九章 獻計

「知道了知道了。」祁宸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放下茶盅站了起來,看著君凰說道:「風弟且自己賞院,明日記得出席本王的婚禮。」說完就隨管事離去了,君凰坐在原處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不過都是紅塵中的人罷了,為了一切奔波。

她放下茶盅起身,仰頭看了看無邊的蒼穹,明日應該也是一個好日子吧。

第二日頃刻便來臨了,天還沒亮外面已然忙碌了起來,睡夢中的君凰被吵醒,有些哀怨,太陽穴更是疼得厲害,吃了藥方才停歇。

一直服侍君凰的婢女走了進來,端了洗臉水,拿了衣服放在床邊的案上,因識得君凰脾氣,所以放下之後便也就出去了,站在門口等候。

本來側妃不需要這麼大的排場,可祁宸未曾有妻子,所以第一個妾便也按照正妃的禮儀而過門,聘禮八抬大轎樣樣都不可少。

待祁宸騎著高頭大馬去蔚府將蔚蘭瑩接過來的時候,君凰才悠悠然往大廳走去,幾乎皇城中所有的王孫公子都來了,但幾人真心幾人逢場作戲又誰人能知呢。

出入皆是客,君凰站在原處環住手臂冷冷的看著那些寒暄的人,看著祁宸翻身下馬和那些人嘻笑,喜慶的婚服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竟讓人有些不太習慣。蔚蘭瑩在媒婆地攙扶下緩緩地跨過門開,跨過火盆,頭頂的紅色蓋頭綉著金色的鳳凰,栩栩如生彷彿頃刻便要展翅離開了一般。

鳳冠霞帔惹人羨慕,祁宸的那些哥們兒狂歡著鼓掌,南潯是婚禮進行過半才來,他遠遠的便看到了君凰,未說一句話徑直走了過去。

「身體可好些了?」南潯問道。

君凰側頭看了看南潯,淡淡的說道:「已無大礙。」

南潯點了點頭,說著君凰的視線往大廳里看過去,只見婢女扶著蔚蘭瑩去了新房,而祁宸招呼著大家坐下喝酒,許是一直沒看到君凰,便一直在尋找,看到君凰和南潯在一起,他皺了皺眉,走了過來。

「風弟怎的不進去?」祁宸問道。

「方才無事便在這裡來站一站,正巧遇到了南潯王爺,所以就聊了兩句。」君凰面不改色地說道,勾了勾嘴角,「王爺新婚快樂。」

「酒席開始了,我們且進去吧。」祁宸說道,然後一行三人一同進了大廳。

夜裡,祁宸酒意昏沉,似乎能夠馬上倒下睡下一樣,管事推了推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祁宸,說道:「王爺,夫人還在等著呢,你且快些起來會新房去吧。」

祁宸抬起頭來看了管事一眼,想起自己的新婚夫人還在等著自己,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下人地攙扶下往新房去了。

路過迴廊,外面此時竟下起了淋淋瀝瀝地小雨,往日的燥熱在這一刻彷彿消失殆盡,一陣風過,祁宸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他遣退了下人,在迴廊站了許久,這才往新房走去,大紅色的囍字貼在門上,帷幔已經被雨水打濕,在雨中搖搖欲墜,祁宸看得心中竟生出了幾分凄然來。

深吸了一口氣忘記心裡的戚戚然,他勾了勾嘴角推開了門,山水錦瑟屏風後面的影子是他的妻,是他今日迎娶過門的妾。

聽到了腳步聲,蔚蘭瑩方知是祁宸來了,她端坐在床上,手已經因為緊張而絞在了一起,心跳聲似迎合著祁宸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響起,自己竟能夠聽得真切。

「夫人久等了。」祁宸輕笑著說道,緩緩走了過去,然後停在了蔚蘭瑩面前。

蔚蘭瑩低頭看著出現在自己前方的黑色鎏金靴,已然紅了臉頰,待祁宸取下她頭上的蓋頭時,她的臉頰更加的紅,女兒嬌羞姿態竟顯,甚至不敢抬頭看祁宸一眼。

她未曾想到,多年以來的願望終於視線,如今那個自己愛慕多年的男子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丈夫,是她一生都要侍奉的人。

「抬起頭來給我看看。」祁宸輕笑了一聲說道。

聞言蔚蘭瑩咬著下唇緩緩抬起頭來,臉頰緋紅地看著祁宸,心跳已然加速,彷彿就要從她的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一樣。

祁宸深深地看著蔚蘭瑩,慢慢的靠近,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帷幔被放下,蔚蘭瑩頭頂的鳳冠也已經被取下扔在了地上,一夜春色了無痕,遍地衣衫預示著一對新人喜結連理,桌上的合歡酒動也未曾動過。

第二日一大早,蔚蘭瑩起來的時候,祁宸已經離去,詢問了下人才知是皇上一早遣人過來說是找他有要事商談,便走了,又因為她是側妃,不需要進宮去請安,所以祁宸並未多做停留。

無論如何,蔚蘭瑩心中還是有些不痛快的,她低頭看著床上如同牡丹的落紅,卻有些不安起來,收拾了一番后便匆匆地離開了卧房,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吩咐下人準備馬車朝蔚府去了。

蔚府上下沒曾想到昨日才嫁出去的姑娘今天竟天色尚早便回來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都說是蔚蘭瑩不得寵,這才回娘家訴苦來了。

「瑩兒你為何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可知如今你已經是宸王府的夫人了,如此這般,成何體統?」蔚大人皺著眉呵斥道。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爹,昨夜……昨夜王爺提起他想成為太子,我們必須得幫他才行,今日皇上一大早便讓王爺進宮去了,也不知所為何事。爹,太子已經死了,現在看來,就只有王爺才是太子最合適的人選,若是過些時日祈王殿下病好了,那就晚了。」蔚蘭瑩眉頭緊鎖,擔憂地說道。

蔚大人低頭沉思其中的厲害關係,想著若祁宸成為了太子,那麼說不定蔚蘭瑩就不是側妃了,到時就一定是太子妃。

「你且過來。」蔚大人朝蔚蘭瑩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然後二人低語了片刻,蔚蘭瑩臉上的愁容也漸漸消散,最後竟露出了一抹笑意來。

她回到宸王府的時候,恰巧祁宸也回來了,見她從外面回來,不禁皺眉問道:「夫人這是去了哪裡?」

蔚蘭瑩看了看周圍,認為這裡並非能夠說話的地方,便對著祁宸笑了笑,低聲說道:「瑩兒回了一趟家裡,為王爺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聞言祁宸更是疑惑,領著蔚蘭瑩去了書房,問道:「什麼好消息?」

「王爺昨夜說想要成為太子,可是當真?若是瑩兒幫王爺得到了太子之位,瑩兒又有什麼好處呢?」蔚蘭瑩笑得嫵媚,風情萬種地看著祁宸,問道。

祁宸瞬間便明白了蔚蘭瑩的話是什麼意思,心中卻一片清明,心想著蔚大人不虧是不露聲色的文官,這麼快便有了辦法,可是他也深知蔚蘭瑩不可能成為正妃,寫完的女人,心機城府有多深誰也不知道。

見祁宸遲遲不說話,蔚蘭瑩心裡開始有些沒底,咬著嘴唇死死的看著祁宸,大氣都不敢出。

看出了蔚蘭瑩的緊張不安,祁宸笑了笑,走過去將蔚蘭瑩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聲地說道:「自然是夫人想要什麼本王便給什麼了,昨夜良辰美景,夫人難道還不知本王心意?」

或許是被祁宸的雙眸迷了心智,蔚蘭瑩顯然是忘記了自己的目的,而是愣愣地說出了蔚大人所說的計謀,「如今太子已死,父皇也已然年邁,加上天下動蕩,應當讓父皇選立太子百姓,我爹說最近父皇身體也不好。王爺應該去告訴父皇,你能夠幫他分憂。而且我爹在朝中也有些人脈,他的朋友都會支持你,只要王爺有了一番作為,他們再多次覲見父皇,那麼父皇也應該能夠知道,王爺是能夠擔當重任的人。」

「邊境之事王爺那般出力,父皇又豈會不知?王爺也不想讓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對吧。北祁自古便有順應天命一說,王爺只需要著人去民間散發一些傳言,說若是北祁不立太子將會鑄成大錯,然後將種種跡象都指向宸王府,那麼王爺的理想很快便能實現。」

聽完蔚蘭瑩所說的話祁宸沉默了,她的心思甚是縝密,太子蹊蹺死去的消息本就讓皇城百姓人心渙散,若是不立太子簡直是難安民心,而皇上又豈會不知,若是此時自己再做出一些成績,加上刻意弄出來的天意,那麼太子之位又怎麼可能不是自己的呢?

祁宸點了點頭,欣慰得很,「夫人所言有理,只是不知夫人可有何妙計?」

蔚蘭瑩勾了勾嘴角,「此事便交給瑩兒去辦吧,王爺只需要等著好消息就可以了。」說完她便施施然退了出去,留下祁宸一個人在書房中沉思。

蔚蘭瑩果然了得,不出數日,皇城中便到處出現了千年烏龜,烏龜背上還寫著順應天意四個字,而每一隻烏龜都往宸王府爬去,最後竟全部都停在了宸王府門口,一時之間擁護祁宸成為太子的人全部都涌了出來。

君凰為此甚是疑惑,可是又聽聞百姓們說祁宸是天子之命,若是不想讓祁宸懷疑自己,那麼君凰便不可以公開反對這個說話,沉思之後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讓祁宸找暫時如此。

「恭喜王爺,太子之位已在囊中。」君凰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笑著說道,而視線卻一直看著蔚蘭瑩。

蔚蘭瑩感覺到了君凰不懷好意地注視,皺了皺眉頭看著祁宸,笑著問道:「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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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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