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投資機會的消亡
在當代討論的背景上,這個問題的性質能最清楚地顯示出來。當代的經濟學家目睹的不但有特別嚴酷和長期的世界範圍的蕭條,並且還有隨後陷入停滯和讓人不滿的復甦時期。對這些現象我已經提出了我自己的解釋,並說明我為什麼不認為它們肯定是表示資本主義進化趨勢中斷的原因。不過我的許多(如果不是大多數)經濟學同行採取不同的觀點是自然的。實際上他們正像1873年和1896年間他們的一些先輩所感到的一樣,感到有一種根本性的變化就要降臨在資本主義過程的頭上,儘管當時這種意見主要限於歐洲大陸。按照這種觀點,我們眼見的不但是因為反資本主義政策而加深的一次蕭條及讓人失望的復甦,並且是生命力永遠喪失的癥狀,人們肯定預期它會繼續下去,為資本主義交響曲沒有完成的樂章提供佔主要地位的主題。所以他們不能從資本主義機器的功能和資本主義過去的成就對以後做出推斷。
就如第1章中所解釋的,馬克思曾預言過這樣的事態:在他看來,資本主義在真正瓦解之前會進入一個持久的危機階段,儘管在這個階段中經濟有微弱上升或出現有利機會。事情還不僅這樣,根據馬克思觀點提出問題的一種方式是,強調資本積累和資本集中對利潤率的作用,以及強調通過利潤率對投資機會的作用。由於資本主義過程總是由大量現有投資開動的,因此即使投資的部分消失也完全能讓預言資本主義過程行將受阻垮掉的議論聽起來非常有道理。馬克思主義論證中的這個意見當然不僅符合過去10年中失業、過多的儲備、貨幣市場資金過剩、令人不滿的利潤邊際、私人投資的停滯這樣突出的事實,並且也符合幾種非馬克思主義的解釋。當然在馬克思與凱恩斯之間不存在像馬克思與馬歇爾或威克賽爾之間那樣的鴻溝。無論是馬克思主義學說還是非馬克思的理論都可以用正在消失的投資機會的理論,這一點我們將使用的、不言自明的短語十分清楚地表達出來。
應當注意,這個理論的確把3個性質截然不同的問題提了出來。第一個問題是與本篇標題相類似的問題。既然在社會世界中所有東西都不是永遠存在的,既然資本主義秩序本質上不但是經濟過程的構架,而且也是社會變化過程的構架,因此答案也都是相同的。第二個問題是消失中投資機會理論提供的力量與機制是不是應該強調的力量與機制。在以後幾章中,我將要提出另一個是什麼將最後消滅資本主義的理論,不過有很多相似的問題將仍然存在。不過還有第三個問題,就算消失中的投資機會理論所強調的力量和機制本身完全能夠證實在資本主義過程中存在朝向最後僵局的長期趨勢,但並不一定據此就能夠推定過去10年的盛衰變化是因為這些力量與機制引起的(為了我們的目的,加上這一點很重要)。同樣不能期望在今後40年中還會有相同的盛衰變化延續下去。
當前我們主要對第三個問題關心。不過在我將要說的很多話中也與第二個問題有關。人們據以證明對最近將來資本主義成就的悲觀預測是正確的,以及據以否定資本主義先前成就能夠再現的觀念的那些因素可以分為3組。
第一是環境因素。這一點我曾經說過,也必然會被證實,資本主義過程產生一種政治權力分配和一種社會心理態度,並由相應的政策表達出來。它們敵視這個過程,並有望積聚力量最後阻止資本主義機器的運行。我準備暫時把這個現象擱置等以後再加以考慮。接著要說的話一定要和適當的附帶條件一起談。不過應當注意,那種態度和與它性質相同的因素對資產階級利潤經濟本身的動力也有影響,所以那個附帶條件涉及的範圍超過人們初見時所能夠想到的,不管怎樣不僅僅是「政治」性的。
第二是資本主義機器本身。消失中投資機會的理論不是必然包括另一種理論的,不過事實上經常與它連接在一起,那個理論認為現代大型企業表現了僵化的資本主義形式,在這種形式中,限制性的做法、價格剛性、唯獨重視保存現有資本值等特色是自然地固有的。對於這點我上面已經論及。
最後,向新企業和新投資開放的機會被稱為供資本主義機器滋養的「原料」。正在討論的這個理論特彆強調這一點,用它來證明我們給它貼上的標籤是正確的。這個理論認為投資飽和、人口、新土地、技術上的可能性及許多現有投資機會屬於公共範圍而不是屬於私人投資範圍的環境等是給予私人企業和投資的機會正在消失的主要原因。
(1)對於人的需求和生產技術(從此詞儘可能廣泛的意義來理解)的任何一個給定狀態來說,當然,對於任何—個實際工資率來說,固定資本和流動資本到了一定數量就會飽和。假如需求和生產方法永遠固定在1800年的狀態,那麼飽和點早就達到了。不過,是否能夠想象,到某個時候需求完全得到滿足,以後長久凍結不動了呢?而與這種情況有牽連的一些問題也會立刻出現,但只要我們討論的是今後40年中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顯然不必為這種可能性而費心。
假如這個想象變成現實,那麼當前出生率的降低,尤其是人口的真正下降,就會真的變成除設備更新以外投資機會減少的重要因素。因為,如果每個人的需要得到滿足或接近滿足,那麼按假設消費者人數的增加將是增加需求的唯一主要來源。不過與那個可能性無關,人口增長率的降低本身並不會對投資機會或人均總產量的增長率造成危害。我們只需對相反的一般論點簡單地考察,就能輕易地徹底弄清楚這個道理。
一方面,人們總認為,因為總人口增長率的降低限制了需求的擴大,所以其會促使產量增長率的降低,並進而促使投資率的降低。事情並不是這樣。需求和有效需求不是一回事,否則,最貧國家勢必將是表現出最強有力需求的國家。實際上,由下降出生率解放出來的收入部分可以進入其他的渠道,在以希望擴大各種需求而作為不生孩子動機的事例中,收入非常容易轉入其他渠道。強調以不斷增加人口為特徵的需求方向非常容易計算,從而提供非常可靠的投資機會,這個事實的確能夠做出有一定道理的論證。不過在給定需要滿足的狀況下,提供各種可選擇機會的願望,也有同樣類似的功能。當然,對一些個別生產部門,尤其對農業的預測,前景不很光明。不過這個預測與對總產量的預測一定不能相混淆。
另一方面,我們可以爭辯說,人口增長率的下降會從供應方面限制產量。急劇的人口增加在過去常常是產量快速發展的一個條件,我們反過來也可以做出結論說,勞動要素的日益稀缺,可以指望是一個限制因素。但是我們很少聽到這個議論,也很少把它看作充足的理由。美國製造業產量在1940年年初大約為1923—1925年平均數的120%,而工廠雇傭人數為同期平均數的100%,這個觀察結果為能夠預見的將來提供適當的回答。當前失業的程度;隨著出生率下降,婦女有更多的時間參加生產性工作,另外,死亡率的下降意味著生命中有用時期的延長;無窮盡地節省勞動的設施的誕生;與人口急劇增加情況相比,相對地降低使用劣質生產輔助要素的可能性(部分地擋住報酬漸減律的作用)。所有這些完全支持科林·克拉克先生的每人/小時產量在下一個時代還將上升的預期。
當然,通過高工資和短工時政策,以及通過從政治上干預勞動力紀律的辦法,能夠人為地製造勞動力稀缺。把美國和法國1933—1940年時期的經濟成就與日本和德國同期的經濟成就做比較,就知道這種情況實際上已經出現了。不過這是屬於環境因素一類的。
因為我很快還要對我的論點做個充分說明,對於正在討論的現象我確實還遠遠沒有講清楚。在我看來正在降低的出生率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個最有意義的特色。就算從純粹的經濟觀點來看,我們也會看出,無論作為正在變動的動力的徵兆,還是作為它的原因,它都是異常重要的。不過這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這裡我們關心的僅是人口增長率下降的機制效果,這些效果必定不會支持對今後40年人均產量的發展做悲觀主義的預測。從目前情況看來,那些以此為據預言資本主義「失敗」的經濟學家,簡直就是在做不幸的經濟學家過去始終喜歡做的事情:像他們一度用非常不充分的理由讓公眾擔心要養活過多人口肯定會出現經濟危機一樣,現在他們又以同樣不充分的理由讓公眾擔憂人口不足會導致的經濟危機。
(2)接著談談開發新土地這個永遠不能再有的獨一無二的投資機會。就算為了辯論的原因,我們暫且承認人類的地理疆域的開拓已永遠封閉,不過鑒於當前有一些沙漠地區,原先曾是沃野和人口稠密的城市這個客觀實際,這個論斷本身顯然是不可靠的。就算我們進一步承認,對人類福利來說,所有東西能做的貢獻都不如那些新土地生產的食物和原料那麼大(這點說得比較有理),但也不能因此就說,在今後半個世紀中,人均總產量必然下降,或者僅有非常小的增長。假如19世紀中進入資本主義領域的土地一直被以報酬逐漸減小的方式利用,因為這個規律的作用,確實能夠做這樣的預言。不過情況並不是這樣,正像剛才指出的那樣,人口增長率的降低讓人們不再考慮這個念頭,即大自然對人類努力的酬勞已經或者將立即變得不像過去那樣慷慨。技術進步對所有這樣的趨勢都可以有效地扭轉。在可預見的將來,我們將生活在食物與原料的繁榮富饒之中是我們現在最可靠的一個預言。讓總產量盡量擴大,我們知道如何使用它。這點對礦物資源也是適用的。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儘管食物和原料人均現有產量不一定會降低,甚至還能增加,開發新地區工作提供的對企業以至對投資的巨大機會好像會隨著工作的完成而消失,人們正推斷由此造成的儲蓄出路減少會造成各種不同的困難。為論證方便,我們再次假定,這些地區事實上已經開發完了,而不能適應出路減少的儲蓄,除非出現新出路,可能引起麻煩和浪費,這兩項假設當然非常不現實。不過我們不必對此加以追究,因為未來產量發展的結論卻出乎意料地要根據沒有一點兒理由的第三個假設,即不存在其他出路的假設。
這第三個假設因為完全缺乏想象力,是常常把歷史解釋錯誤地扭曲的例證。歷史過程中讓分析者有深刻印象的特徵,在他心裡往往會成為歷史事件的根本原因,無論這些特徵有沒有權利扮演這個角色。例如,一般稱為資本主義興起的東西,大致與白銀從波托西銀礦流入在同一時間,也與王公們習慣於使開支超出收入,從而不得不不斷地借債的政治形勢處於同一時期。很顯然,這兩樁事情以不同的方式與當時的經濟發展有關聯,甚至說農民暴動和宗教騷動與經濟發展有聯繫也不是荒謬的。所以分析家特別容易得出結論說,資本主義事物秩序的興起與它們有因果關係,因為是它們以及其他少數幾個同類型因素,讓封建世界轉變成為資本主義世界。不過事實上這是一個從表面上看沒有根據的另一個命題。能夠斷言的只是,這是歷史事件足跡經過的道路,但不能因此推斷沒有其他的道路。順便說一下,在這種事例中,甚至不能斷定那些因素有利於資本主義發展,因為,儘管它們必定在某些方面有利於資本主義,它們也顯然在其他方面阻撓它的發展。
與此相同,就像我們在上一章所看到的,開發新地區為企業提供的機會當然是非常好的,不過這僅是從所有機會都是極好的這個意義上說的。無論假定「邊疆的封閉」將引起真空還是假定進入真空地帶的任何東西必然較不重要(從我們為此詞選擇的任何意義上說),都是沒有理由的。我們一定不能混淆征服空間的重要性可能比過去征服印度的重要性更大這種地理上的邊疆與經濟上的邊疆。
當一種類型的投資機會被另一種類型的投資機會替代時,國家或地區相對地位有可能發生重大的變化,這種說法是正確的。一個國家或地區越小,它的命運與生產過程中一個特定要素結合得就越緊密,當這個要素消亡時,我們對今後儲藏它便更會感到沒有信心。所以,農業國家或地區或許會在競爭的,如人造絲、染料、合成橡膠等合成產品面前永遠失敗。把生產過程看作是一個整體,這些國家或地區或許在總產量上有凈收益,不過在這些產品上不能得到滿足。這樣的可能後果在經濟世界分裂為敵對國家勢力範圍時可能更加嚴重的說法也是正確的。最後,我們能夠斷言和肯定的是新國家發展引起的投資機會的消失(假如已在消失中)不一定產生必定影響總產量增長率的經濟空白。我們不能斷言,消失的機會事實上會由至少差不多的機會來替代,不過我們能夠指出這樣的事實,根據那種發展,進一步的發展必然會在那些同一國家或別的國家出現。我們能夠相信資本主義機器尋找或創造新機會的能力,因為這樣才適合這個論題。不過這樣考慮問題並不能讓我們擺脫消極的結論,回想我們討論這個主題的原因就足夠了。
(3)一個類似的論點適用於技術進步已經邁出很大步伐,但只有很小的成就這個得到廣泛認可的觀點。這個觀點不僅反映每次世界危機時期和以後(當時顯然缺少特別重要的新鮮主張,這是每一次大蕭條時期人們熟悉的模式的一部分)眾多不同事態給予人們的印象,而且它還是比「人類邊疆的封閉」更好的例子,說明經濟學家是那麼容易犯解釋性錯誤的。我們目前正處於創造電廠、電器工業、電氣化農場和家庭,以及汽車的偉大事業浪潮的退潮階段。我們發覺全部的這些都是特別新奇的,在我們畢生中,我們不能看出差不多重要的機會將從何處而來。不過實際上,僅是化學工業傳出的希望就比譬如說1880年時能夠預期的機會大得多,更不要說提單是利用電氣時代的成就和為群眾建造現代住宅完全能夠為將來很長一段時期提供的投資機會了。
技術可能性是沒有經過探測的海洋。我們能夠測量一個地理區域,並評估個別地塊的相對肥沃程度,儘管只關係到一定的農業生產技術。認定那種技術,不顧它未來的可能發展,那麼我們或許會設想(從歷史上看這樣做是錯誤的),首先耕種最好的地塊,第二批開墾次好的地塊,依此類推。在這個過程的所有時刻,只有相對貧瘠的地塊留著等以後開發。不過我們不能以這個方式推理對技術進步的將來可能性。不能由於某些技術比別的技術利用得早,就推定前者比後者有更大的生產能力。那些我們還茫然不知的技術,會比現在已被我們注意到的所有技術可能有較大,也可能有較小的生產能力。這點也只能得出一個消極的結論,即讓技術「進步」通過系統的、合理的研究和管理常常能夠變得更加有效和可靠,不過消極結論沒有能力變成積極結論。但是消極結論對我們足夠了,因為我們沒有理由預期會出現因為技術可能性的耗竭而讓產量增長率放慢。
(4)兩個正在消失投資機會這個理論的變種有待評價。一些經濟學家認為,每一個國家的勞動力到一定時候肯定會用必要的設備裝備起來。他們爭辯說,這點在19世紀大體上已經完成了。它在正在進行時不停地創造對資本貨物的新需求,除去增加的,以後也永遠存在更換性的需求。所以資本主義武裝自己的時期被證明為是一段絕妙的插曲,資本主義經濟盡最大努力來為自己創造必須補充的工具和機器是其特點,就這樣,它為以現在不可能保持的速度生產更多產品的目標而裝備起來。這是那個經濟過程的真正驚人的圖畫。難道在18世紀時或者我們祖先住在洞穴里時沒有生產設備嗎?如果有生產設備,那麼19世紀增添的設備會比過去增加設備更加飽和的原因是什麼呢?另外,一般來說,資本主義增添的盔甲與先前存在的盔甲相競爭,它們毀滅掉後者的經濟有用性,因此,提供設備的任務絕不可能一勞永逸地解決。不過替換品儲備完全能夠解決設備問題的情況(在沒有技術變動時它能解決正常設備問題)成為例外。在新產業體現新生產方法的地方,這種情況非常清楚。顯然,汽車工業的資金不是從鐵路折舊賬戶上提取的。
讀者肯定能看到,縱然我們能夠接受這個論點的前提,也不一定會由此得出對有關總產量增長率的悲觀預測。相反,讀者或許能夠得出具有不斷更新能永遠維持經濟生命力的大批資本貨物,如果能起作用就能促進總產量進一步增加這樣相反的推論。如果他的推論是這樣,那麼他是非常正確的。這個論點的依據完全在於一種適合資本生產的經濟在面臨相應需求增長率減低時有望出現的騷動。不過這種騷動不是突然發生的,它十分容易被誇大。比如,鋼鐵工業從一個完全生產資本貨物的產業轉變為主要生產耐久消費品或生產製造耐久消費品的半成品的產業過程中沒有經受特別大的困難。儘管每一個現存資本貨物企業內部不可能全部得到補償,不過在全部事例中牽涉的原則是一樣的。
另一個變種是這樣的。原先經常認為把繁榮的徵兆灑遍全部經濟機體的巨大經濟活動的忽然興旺,肯定總是與生產者開支的擴大相聯繫的。反過來開支擴大又與建造更多的工廠和設備相聯繫。如今有些經濟學家發現或者他們認為已經發現,在當前,新技術方法的採用所需要的資本常常比過去需要的少,尤其是比鐵路建設時代少。由此做出基本建設開支的相對重要性也因而減小的推論。因為這種情形反過來影響間歇的經濟活動的忽然興旺,就顯然也能影響總產量可見的增長率。進一步的推論是,總產量增長率必然下降,特別是假如儲蓄以原來的速度繼續增加。
新技術變得讓資本越來越節省這個趨勢至今還沒有被充分證實。1929年前的統計數字(此後的數據此處不適用)指向相反的方向。這個理論提倡者提出的全部證據是一些或許與別的事例相反的孤立事例。不過即使讓我們承認存在這個趨勢,在我們前面還是有著讓過去很多經濟學家在節省勞動措施上發愁的相同形式的問題。無論這些措施對勞工利益有利還是不利,從整體上看它們有利於產量的擴大是沒有人懷疑的。除了人們競相誇大的儲蓄—投資過程中可能產生的干擾外,節省資本貨物最終產品每單位費用的所有措施對產量擴大都有促進作用。實際上,說經濟上可行的幾乎所有新辦法都能節省勞力和資本是基本正確的。運輸同一數量的旅客和貨物,使用鐵路要比使用馬車或貨車節省資本。同樣,用桑樹和蠶生產絲或許要比生產相當數量的人造絲織物耗費更多的資本。這對已把資本投入前者的人或許都是比較鬱悶的事。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投資機會的減少。這當然也不代表產量擴展速度的降低。誰要是只是因為單位資本比以往更多地用於提高效率這個事實,從中看到資本主義的毀滅,那他或許只能耐心地等待下去了。
(5)最後,既然希望公眾懂得政府赤字開支必要性的經濟學家一般研究這個主題肯定會出現另一個論點,這就是由國家企業投資剩餘下來的投資機會要比由私人企業投資更為合適。在某種程度上這一點是正確的。首先,隨著財富增長,從成本-利潤計算不能進行的一些開支項目,如美化城市的開支、公眾衛生的開支等也可能進行了。其次,規模越來越大的產業活動部門,如交通設施、碼頭、電力生產、保險等趨向於進入政府管理的範圍,這是因為這些產業越來越有必要接受政府的管理。這樣,國家和市場的投資有望絕對和相對地擴大,就算在完全的資本主義社會裡,也跟其他形式的國家計劃一樣會普遍起來。
不過事情到此為止。為了把這點認清,用不著對產業活動的私營部門的事物發展做任何假設。另外,就現在的目的來說,今後投資和隨之而來的產量擴大由國家出資和管理的比由私人出資和管理的無論較多還是較少,並沒有多大關係,除非有另外一種意見認為,因為私人企業無法承擔今後任何投資可能出現的虧損,國家資金勢必將擔負起這個責任。這點在前面已經討論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