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章 三道難題
「我去,這老頭有點東西啊!」
聽到淳于越的問題,呂良不由得一愣。
「好傢夥,這個問題直接涉及人倫道德律法民俗,可謂是犀利無比。」
「古人講究孝道為先,殺父便是不孝,更何況滄魚的父親是為了救兒子,這當兒子的要是能下得去手,簡直天理不容啊!」
「不殺,更不可能,滄魚身為父母官,殺人取心這等惡行,必須制裁,否則就是愧對皇恩,乃不忠之舉。」
「這就是個忠孝難全的問題。」
「小子,你怎麼不說話了?」
淳于越一臉譏諷。
「你不是自稱學識通天,諸子百家都懂嗎?不會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吧?」
「呵呵,我只是比較震驚,能想出這種問題的人,是不是變態。」
「你……」
淳于越臉皮一黑。
呂良笑而不語。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嘛。」
「殺父為不孝,不殺為不忠,既然如此,讓滄魚直接辭官不就成了。」
「什麼?辭官?」
「這也行???」
聽到呂良的答案,扶蘇兩人都驚呆了。
看似無解的問題,竟然就這麼解決了,但仔細想想似乎有什麼不對,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對的。
呂良笑了。
這個問題其實跟電車難題類似是個坑,無論哪種選擇都有爭議。
但只要跳出固化思維,就能輕鬆解決。
「老頭,我這答案可還行?」
「哼,投機取巧耳!」
淳于越冷哼一聲。
「第二題,聽好了。」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幾何?」
「哈?三十五頭,九十四足?」
聽到淳于越的問題,扶蘇伸手數了起來。
「一隻雉雞兩條腿,一隻兔子四條腿……阿巴阿巴……不對,不對……」
「這題也太難了吧,除非以實物比對,以我所學算學根本算不出來。」
扶蘇思考了片刻,卻是連連搖頭。
淳于越則是一臉得意。
小子,你不是擅長思辯嗎?誒,我就給你出算術。
這道題乃是當年《孫子算經》中留下的難題,至今都沒有人算出答案,我就不信你能算的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呂良同樣驚了。
這不就是雞兔同籠,太簡單了好不好。
連小學三年級都能解出來的題,你看不起誰呢。
呂良當即一閉眼,一睜眼,開口。
「兔十二,雉二十三。」
「什麼,你竟然這麼快就算出來了,這不可能。」
淳于越笑容戛然而止,瞪著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
扶蘇依舊掰著手指,計算著答案。
過了足足半天,他才震驚無比道:「還真是啊,十二隻兔,二十三隻雉真的是三十五頭,九十四足,老師,他真的算對了。」
扶蘇雙眼冒光。
「呂良,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呵呵,聽過二元一次方程嗎?」
呂良幽幽一笑。
「哈?」
扶蘇:「???」
呂良旋即解釋一番,扶蘇聽的不明覺厲,連連拍手。
「哎,這福書小老弟看起來似乎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話說,畢姥爺說的不小心誤食金銀的後輩不會就是他吧!」
呂良不由得同情的看了扶蘇一眼。
「挺漂亮一個小夥子,可惜就是傻了點,不過正好,他不傻怎麼顯得自己厲害呢!」
「基操,基操!」
呂良謙虛的擺了擺手。
淳于越翻著白眼,臉皮黝黑一片。
「該死的,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慧,他究竟是怎麼學的?」
「小子,休要得意,第三題聽好了。」
「當今陛下,欲要焚書坑儒,對也不對。」
「老師,您……」
聽到淳于越的問題,扶蘇一驚。
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阻攔。
「這老傢伙,是想搞事情啊!」
呂良皺眉。
議論朝政可是死罪,始皇帝做的事,自己能說錯嗎?傳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殺頭之罪。
這畢福書明顯也是個儒生,自己若是說始皇帝殺儒是對的,肯定會惹他不滿,即便真的拜他為師,恐怕也得生出間隙,影響自己的搞錢大計啊!
「這老狐狸,真惡毒啊。可惜,依舊難不倒我。」
呂良思索片刻,開口。
「該殺。」
扶蘇皺眉。
淳于越冷笑。
呂良面色如常。
「當今聖上乃天下之主,儒家講究忠君報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如此,按照儒家的之論,既然君王震怒要殺儒生,他們便死的其所,不但如此,甚至為了維護君王的聖名,不讓始皇帝背上暴君的罵名,他們應該主動自殺才對。」
「噗……」
聽到呂良的話,淳于越一口茶水噴出。
「自殺?」
「怎麼?老學究,我說的有錯嗎?」
呂良似笑非笑看著淳于越。
淳于越黑著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這小子避重就輕,以儒家之道回擊,自己若是反駁就說明儒家先賢的道理是錯誤的,這讓他怎麼說。
「哼,君為天下之綱,若是君讓我等儒生赴死,我等自然以死證道,你說的沒錯,但焚書也是對的嗎?」
「焚書?當然不對。」
呂良搖頭。
因為這場焚書坑儒,導致大秦之前無數珍貴典籍付之一炬,可以說是為後世的文化傳承造成了巨大損失。
「好你個呂良,竟然敢抨擊時政,誹謗當今陛下,你好大的膽子。」
淳于越當即一拍桌子:「公子,此子離心離德,胸有反意,絕不可用!」
呂良:「???」
扶蘇:「……」
「老師,您……太過言重了吧!」
「公子,你相信老朽,此人雖表面謙遜,但實則心高氣傲,他今日便敢指責陛下政令,明日說不定就會屯兵造反,人心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啊!」
呂良:「……」
這老頭雖然無恥,但眼光有點牛批啊,竟然還真讓他猜對了。
「老學究,別激動!」
呂良攤手。
「我說的是焚書不對,又沒說始皇帝不對。」
「呵,難道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有啊。」
呂良眯眼。
「下達命令的是始皇帝,但真正焚書的是李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