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1章  嚴郡王

第一卷_第31章  嚴郡王

曲皇后明白隆康帝在怕什麼,他是擔心何祁安有心爭他的皇位,所以現在大肆結交朝臣,希望他們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說來說去,隆康帝懷疑所有人的根本,還是他自己沒有子嗣,沒有繼承皇位的人選。

隆康帝只有兩個女兒平安降生,可皇位又不可傳給公主,這讓沒有兒子的隆康帝動了過繼的念頭,只是現在還不能透露,否則容易招來禍端。

又要過繼人家的兒子,又要防著人家,隆康帝都快被自己折磨瘋了。

他生氣道:「他那二兒子是孟思屏生的,朕若真是過繼了明煜,那豈不是將大周的江山都送了大齊了?當年朕就是怕從齊國來的孟思屏在朕的後宮興風作浪,所以才將她賜給了老六,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朕還是要提防她。」

「陛下當年能想到此處,已經是很英明了。」曲皇后奉承著說。

隆康帝冷笑了一聲:「別看老三先後生下兩個兒子,但那都是沒長大的孩子,萬一活不到長大呢?萬一長大沒出息的。」

他貶低著自己弟弟的兒子,實際上他只是不甘心將皇位傳給老三,畢竟當年他和老三打的頭破血流,成為帝王后他也沒少給老三氣受。

有兒子的兄弟,除了三王便是何祁安了,正因如此,隆康帝才對何祁安更加的不放心。

原本他十分看好何明燭,因為何明燭啟蒙開智的早,三歲便可背詩五歲就寫了一手的好字,只可惜那一場大火將他燒成了一個傻子,當年那筆好字如今也都成了誰也不認識的鬼畫符。

那把皇位傳給何明煜嗎?隆康帝也不願意。

就因為何明煜是孟思屏的兒子,他早知道孟思屏不安好心,所以實在是不敢犯險。

「聽說今年的賓客單子,是孟氏寫的。」曲皇后說。

何祁安無辜,她不想讓隆康帝隨便懷疑和誤會旁人。

聽曲皇后這樣說,隆康帝眯了眯眼睛:「她這是賊心不死啊!齊國送來這麼一個禍害,這可真是捏住了朕的命脈。」

說罷,隆康帝一甩袖子,桌上的果盤茶盞都掉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憤怒,因此無人敢收拾地上的東西,曲皇後站起身來又跪到了地上,一聲也不吭。

「今日是藉由老六的生辰,大肆結交朝臣,明日就不知要做什麼了,後日豈不是要把朕從龍椅上趕下去!」

「陛下,您彆氣壞了龍體,事情也可能並非您想的那樣。」曲皇后輕聲說道。

「最好不是,不然朕定然放不過孟氏!」

宮裡的事孟思屏並不知曉,她只想把這場生辰宴辦的熱熱鬧鬧,一來是想讓天家出彩,讓隆康帝和曲皇后重視,二來也確實是想引薦一些官員給何明煜認識。

這不,這會兒何明煜正站在何祁安面前,吟了一首賀壽的詩。

一詩終了,許多人都起鬨說何祁安有個好兒子,也有人趁機說幾句何明燭的不是,道孟思屏當傻子後母的不易。

孟思屏裝作深沉的嘆了口氣:「都過去了,現在明燭娶了媳婦,我也好鬆快鬆快。」

五王嚴郡王安慰道:「弟妹,本王理解你,這些年來你照顧明燭實屬不易,這杯酒本王替六弟敬你!」

何祁安站在人群之中,覺得十分不自在。

他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掀孟思屏搭好的檯子,但又不想看見孟思屏這般給她臉上貼金,明明這是他的生辰宴,可思來想去,這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不相干的人。

所以他多喝了兩杯酒,便裝醉到一旁歇著去了。

雲紹昌一直在注意著何明煜,思考著信上所說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查起。

他往日和恆郡王府相處不多,同何祁安更像是陌生人,如果不是因為何祁安過生辰,他主動前來是會被許多人非議的。

這場熱鬧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春風微微的吹著,馥郁相會,苔花微微。

賓客們走了一大半,雲紹昌也覺得自己該出手了。

瞧見不剩幾人,溫南蕁便站了出來,當著剩下的賓客面同孟思屏說:「母親,兒媳瞧著園子里的花開的不錯,不如請眾位一同到園子里賞花吧。」

孟思屏一時間沒想通溫南蕁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溫南蕁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來了,她若是擋著攔著反倒是不好,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帶著眾人去。

雲紹昌暗道機會來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也跟了過去。

花園中繁花似錦,綠草茵茵,湖裡開滿了荷花,站在曲橋上聞著花香很怡人。

嚴郡王笑著拍了拍何祁安的肩膀:「當年父皇將這宅子賜給你,我還生了一場氣來著,不為別的,這宅子景緻是真不錯。」

何祁安笑了笑:「五哥的院子也不錯,嫂子很會打理,種的那處翠竹我最喜歡。」

「竹子那玩意是寫文弄畫的人喜歡的,我是個粗人,看見竹子就想著春筍好不好吃,瞧著可沒那麼雅緻。」嚴郡王指著湖裡說:「等湖裡的藕都好了,你叫人多給我送去些。」

這嚴郡王這輩子,什麼也不喜歡,就喜歡一個吃字。

他也是最會吃的人。

春天新鮮的春筍河魚、夏天的各類菜蔬、秋天的桂花個螃蟹他說起來頭頭是道,冬天能吃的東西就更多了,悶在房間里吃上一頓暖呼呼的鍋子,涮上一些牛羊肉再來兩盤肥雞肥鴨,一壺溫酒下肚快活的好似神仙一般。

也就是他前幾個妻子命都不長,很多人都拿此事笑話他,不過他也活了個自在舒心,不用看外人的眼光,就算所有人都罵他是酒囊飯袋,那他也樂在其中。

一到這園子,何明煜控制不住有些緊張,便看向了埋屍身的位置,好在此刻無人注意。

這些天因為傷了腳的緣故,何明煜再沒強迫過一個丫頭,那塊地沒人動過,應當不會被發現。

只是何明煜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在前院辦生辰宴時,何明燭已經來到園子,將土挖開了一些。

現在何明燭就站在溫南蕁的身邊,仲國公夫人一見到何明燭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又害怕又生氣,一肚子火卻不敢發。

「雲府尹能找到嗎?」何明燭輕聲問道。

「我在信里給了他指示,他會找到的。」溫南蕁轉過頭來看向何明煜,似乎將他的緊張都收入眼中,同何明燭說:「待會兒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剛說完話,溫南蕁忽然聽見旁邊有人在叫她,轉過頭才知道是敬安伯。

因為把自家閨女嫁給了一個傻子,所以敬安伯被安上了一個賣女兒的名號,雖然賺了一筆聘禮,卻失去了很多人的尊敬。

因此,孟思屏也給他下了帖子,但他不敢在最熱鬧的時候過來,便只能等人少了才過來賀喜,躲過人最多的時候,謊稱自己剛剛太忙了。

溫袁氏想和他一同過來,但敬安伯擔心溫袁氏又瞎說話,畢竟溫南薇在宮門前被打才發生了沒幾天,實在不宜惹是生非,便將溫袁氏留在了家中。

同親家和溫南蕁說了一番話后,敬安伯便離開了。

何明煜緊張的盯著那塊地,忽然發現雲紹昌走到了附近,這讓做賊心虛的何明煜頓時警惕起來。

只見他走到孟思屏身邊耳語了一番,接著孟思屏變了臉色,站出來說道:「花也賞完了,戲檯子這會兒還沒拆,咱們回前頭聽戲去吧。」

溫南蕁心下一沉,明白孟思屏這是要把人支走。

幸好這會兒雲紹昌高聲問道:「這土裡怎麼埋了個人啊?」

何明煜的心裡轟隆一聲,走過去踩住了那塊地,強裝鎮定的說:「雲府尹是看錯了吧?哪有人?地上不過是些花花草草罷了。」

雲紹昌可不吃這一套:「我做府尹的年頭不長,可我經手過的案子可不少,這塊地土質宣軟,上頭的花也跟旁處的花開的不同,很明顯土裡有東西。若是真沒東西,那還請二公子將腳移開。」

何明煜印堂緊鎖,面色陰鷙的說:「這可是王府,府尹大人別胡說八道。」

這會兒何祁安等人也都圍了過來,孟思屏和何明煜母子兩個全都慌了神。

「雲府尹,這是怎麼了?」何祁安有些不解。

何祁安拱手道:「王爺,下官在此處發現了一個人,正要調查卻被二公子踩住了,還請王爺您行個方便。」

「怎麼會有人被埋在土裡?」何祁安覺得后脊發涼,同何明煜說:「還不讓開。」

「父親,您不能聽他信口雌黃啊!今天是您的生辰,雲府尹張口就是土裡埋人,聽著怪嚇人的。」

孟思屏也幫腔說:「對,沒準兒就是些花草樹枝,叫雲府尹看錯了,咱們快到前頭聽戲吧!」

話音剛落,就見何明燭不知道從哪處沖了過來,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何明煜身上,二人一同倒在了草地中。

而何明煜腳下踩著的手指,赫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大傢伙兒定睛一瞧,全部大吃一驚,有膽子小的夫人們已經尖叫著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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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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