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在他心裡，她排第幾位？
喻景宸把溫黎送到了住院部。
溫黎就在這裡住兩天觀察情況，來的時候匆忙，也沒拿什麼日用品，喻景宸便去給她買喝水的杯子和洗漱用品。
人家就是一普通朋友，為了她跑上跑下的，溫黎覺得很感動。反觀霍遠琛，口口聲聲說想重新和她好，一遇到安雯有事，還不是果斷放棄了她。
她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人又在哪裡呢？
溫黎看著天花板，心裡空蕩蕩的，只覺得挺沒意思的。
她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到嘴唇碰到了什麼東西，一個激靈就醒了。
是霍遠琛，他正拿著削好的蘋果切了一小塊給她喂呢。
溫黎把頭扭到一邊：「我不想吃。」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勉強她吃，而是把蘋果切成小塊，用乾淨的袋子裝起來，放在床頭：「那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
溫黎餘光看到她病床旁邊放了很大一個袋子，裡面水果、毛巾、水杯什麼的都有。
她冷笑了一聲，說：「不用你費心，喻教授已經幫我去買了。」
霍遠琛放水果的動作一頓，跟著說：「喻教授一個外人，跟你非親非故的，你老麻煩人家不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溫黎垂下眼眸，淡淡說：「你那麼忙，哪裡能顧得上我？」
霍遠琛皺眉道：「我這幾天沒有一直陪著你？今天是個意外，我事先也不知道安雯會來。她的腿確實摔得很嚴重，剛才拍了片子，腿骨輕微骨裂。」
溫黎不悅地擰眉：「你這意思，是在指責我無理取鬧？」
霍遠琛沒說話。
可他這種態度，分明就是默認了紋理的意思。
溫黎覺得可笑得很。又不是她讓安雯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的，又不是她推安雯在路上摔到的。跟她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安雯摔到了腿，要指責她？
那要按照這個邏輯，全世界五十多億的生老病死，都跟她有關了？她是上帝還是佛祖，這麼大的本事？
溫黎不想和霍遠琛說話，拉起被子蒙著頭睡覺。
剛躺好，就感覺她那條受傷的腿被他抬起來，指腹不輕不重地在傷口周圍輕輕按著。
溫黎使勁踹了他一腳，自己先疼得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霍遠琛把她的被子從頭上拉下來，看著她皺眉忍痛的樣子，臉上浮現出心疼的表情。
「你就別和安雯計較了。」他嘆了口氣，挨著床邊坐下，「我把她當妹妹看待了十幾年，你讓我放任她不管，我做不到。今天這種情況，別說是安雯，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可能不管。」
他拉起溫黎的手，態度堅決地和她十指相扣，淡淡道：「可今天你出事，我是真的嚇壞了。我當時在想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等我回神時，我就已經抱著你到了醫院。」
他抿唇看了她好一會兒，說：「溫黎，你以後能不能給我好好的？就這幾天，你看你出了多少事？再多來幾次，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他神色雖淡，溫黎還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悅。她並不覺得他有批評她的資格，並不領情道：「用不著你擔心。」
霍遠琛嘆了口氣，把人從病床上撈起來，揉進了自己懷裡，語氣無奈道：「你是不是覺得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挺爽的？我為了你，都追到這裡來了，你遇到麻煩，哪次不是我幫你解決的？你一直說用不著我這樣，用不著我那樣，挺傷人。」
頓了下，又說了一句：「溫黎，真的很傷人。」
溫黎悶在他懷裡沒出聲。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是幫她解決了麻煩，可每次也把她氣得夠嗆，她現在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了。
怎麼說呢，他的好她確實是念著的，但還不至於讓她因為他施捨給她的這麼一點點的好，就讓她回心轉意，再回到他身邊去做個受氣包。
好一會兒，溫黎說了一句：「你準備一直在我病房裡守著嗎？安雯呢？你不用去管她了嗎？」
話一出口，果然就看到霍遠琛的臉色變了下。
溫黎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還是放不下安雯，要去管她的。心想他想得倒挺好，兩邊都想管，既要又要，也不知道把誰當傻子呢。
她伸手推了推霍遠琛的胸口，從他懷裡出來，很冷淡地說：「你去看安雯吧。不用管我，醫生也說了，我的腿沒什麼事，就是流了點血，過幾天就好了。」
她自覺也挺熟悉霍遠琛了，已經在心裡把他的邏輯盤了個清楚。
她今天要是中了毒，有性命之憂，那她自然是要排在首位的。但她沒有中毒，只是皮肉受傷，那就比不上安雯的骨裂。他一向是個很現實的人，能在很短的時間裡排好優先順序。
她無話可說。
霍遠琛沉默了一會兒，手放在她頭髮上輕輕揉了揉，說：「你身邊不能沒有人守著，我等喻教授回來了再走。」
溫黎無所謂地「嗯」了聲，重新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很快，她聽見病房裡響起的腳步聲，她就知道，喻景宸回來了。
霍遠琛等喻景宸回來的目的，是要拜託對方去找一位女護工來照顧溫黎。
他說：「喻教授還是很多事情要忙，不好一直麻煩你。還是找護工吧，請護工的錢，我來出。」
喻景宸也覺得他不方便照顧溫黎，自然滿口答應
溫黎眼睛也不睜開，淡淡說了句：「我怎麼好意思要霍教授出錢？護工的費用我來出，這些錢，我出得起。」
喻景宸看著霍遠琛。
霍遠琛的手機已經響起來了。
溫黎不用回頭去看，也能猜到是安雯打過來，催他回去照顧她呢。
果然，霍遠琛接起電話以後，沒說上兩句，就說：「好。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把溫黎掰過來，面帶歉意地和她對視。
「安雯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情況很不好，需要再去拍片檢查。讓喻教授幫你找護工，我晚上過來看你。」
溫黎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你快走吧。」
心裡是不屑，並且不耐煩的。
霍遠琛是真的很著急，和喻景宸交代了兩句，就匆匆走了。
他離開后，溫黎和喻景宸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溫黎先說：「你那同情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