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紛爭的結局

「轟——」

頃刻間，那暗紅與銀白色交錯的烈焰洞穿一系列防護，直接湧向位於堡壘中心的巴拉契艾爾。

「啊——」此刻，這位高傲的銀色天堂之主面露驚怒，雙眼射出兩道驚心動魄的光柱，祂首次發出慘痛的哀嚎聲。

此刻的巴拉契艾爾已經不再完美，祂背後的六隻巨大羽翼被瞬間燒焦，逐漸化為灰燼，祂的胸口被烈焰灼燒、撕裂，露出其中閃爍的透明球體。

那球體的底色為漆黑的夜幕，其中遍布著漫天星辰，還呈現出銀色的海洋、精緻的聖殿、雄偉的聖山，如同微型的宇宙般——那便是巴拉契艾爾的天堂本源。

祂已經不像是生靈，而像是某種構裝生物，體內的一切都是被天堂的力量打造出來的、精妙完美的秩序產物。

而現在，渾沌之火粗暴地摧殘著祂的軀體，撕裂著祂體內的秩序，火舌肆虐，燃燒，將一切都變得混亂不堪。

巴拉契艾爾用那燃燒著的手臂伸出銀色長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我要讓你付出代價！審判！」

祂憤怒地揮落長劍，高空中的星辰巨劍也隨之降下，它蘊含著磅礴的天堂法則之力，劍尖直指向正在急速攀升的紅龍。

如果被這天堂之劍命中，紅龍的下場恐怕不會比現在的巴拉契艾爾好到哪裡去。

不過對於現在的凱修斯而言，單純的防禦已經毫無作用，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只要殺死所有天堂之力的源頭，這所謂的最終審判就會如同無根之水，消弭殆盡。

「轟——」

凱修斯也怒吼一聲，他猛然扇動翅膀，伴隨著纏繞周身的熾烈火焰攀上不朽堡壘。

紅龍用雙爪扒住牆壁的缺口處，手臂青筋暴起，突然發力，竟然硬生生地將堅固的牆壁撕裂，將那窟窿擴大，隨後縮緊翅膀鑽了進去！

「去死吧！」

凱修斯咆哮著，化作拖曳著火焰的赤色殘影，氣勢洶洶地撲向堡壘中央的巴拉契艾爾。

「惡徒，應該死的是你！」巴拉契艾爾竭盡全力地揮動長劍，一道道凌厲的光刃飛來，又有無數雷霆轟擊而來。

那亮銀色的號角也驟然吹動，伴隨著悠揚激蕩的聖歌，宏大高遠的創世聖言，各種精神、靈魂的攻擊也接踵而至。

但凱修斯毫不畏懼，他的鱗片猛然變成金色，閃閃發光，【鎏金鱗片】的特性被激活。接著，龐雜而神秘的紋路驟然亮起，覆蓋住紅龍的體表，【雕皮之龍】的能力也被凱修斯施展出來。

在【超魔：瞬發施法】的作用下，紅龍的體表驟然出現數層法術護盾，還有星辰般的碎片環繞周身。

「吼——」

由於巴拉契艾爾的凌厲攻勢，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凱修斯的各項防護都被擊碎，他的體表也變得傷痕纍纍。

但紅龍還是頂著鋪天蓋地的攻擊，攜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猛然撲到巴拉契艾爾身前。

「抓住你了。」

凱修斯咧開嘴，露出滿口森白的牙齒，呈現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笑容，伸爪握住了巴拉契艾爾燃燒著的軀體。

此刻的巴拉契艾爾火焰纏身，那完美的容顏早已面目全非，焦黑遍布，甚至顯得有些可怖。

對於天生完美、象徵著秩序的存在而言，出現哪怕一點瑕疵就足以令他們發狂，而現在的巴拉契艾爾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若不是巴拉契艾爾的靈魂擁有秩序的本質，祂怕是早就失去了理智。

此刻，他如同地獄中被焚燒的惡鬼般仰天怒吼，憤怒地扭動掙扎著，妄圖從紅龍的爪中逃脫。

「罪孽之徒！我要殺了你！」巴拉契艾爾用快要斷裂的手臂揮舞著長劍，每一劍都朝著紅龍的眼睛、喉嚨、心臟等要害處刺去。

凱修斯的身上出現深刻的傷痕，鱗片都被割裂，流下了汨汨的龍血。

但這頭紅龍毫不在意，只是眼神貪婪地緊盯著爪中的巴拉契艾爾，自顧自地張開嘴，喉嚨深處醞釀著驚心動魄的光芒。

「轟——」

空氣驟然爆裂，那恐怖的火柱直射向巴拉契艾爾的胸膛，轟擊在那蘊含著天堂本源的精緻球體上。

【掠奪之息】

頃刻間，巴拉契艾爾的半邊身體都被龍焰焚燒殆盡，僅剩下那枚天堂本源仍在抵抗著。

在凱修斯的頭頂，那柄天堂巨劍即將降落，卻驟然失去控制，直接消散在天空中，化作無數光粒。

暗紅色的混沌之火將天堂本源中蘊含的秩序之力破壞、摧毀，而銀白色的歸序之火將那些被解構的力量重組起來，轉化成獨屬於凱修斯的「天堂之力」。

此刻，紅龍口中的火柱如同一根粗壯的針管，不斷地抽取著天堂本源中的力量，將其化為己身所用。

「哈哈哈哈，這就是天堂的本源嗎？真是美妙至極！」凱修斯貪婪地吞食著巴拉契艾爾的本源，那張猙獰的龍臉中浮現出狂喜。

趕快趁著這個好機會多搶一點，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凱修斯這樣想道。

「不，不你竟敢掠奪天堂的本源？你會付出代價的」僅剩下半邊殘軀的巴拉契艾爾神情驚恐，發出微弱的聲音。

但凱修斯毫不客氣，直接操縱著混沌之火摧毀了巴拉契艾爾殘存的身體，讓他的靈魂僅能龜縮在天堂本源中。

從物質界的定義上講，巴拉契艾爾已經死了，原本的祂應該拋棄死去的軀殼，其靈魂與權柄將會回歸天堂山，祂也將重新成為眾多天使中的一員。

但這頭紅龍竟然貪婪至此，他竟然妄圖掠奪天堂山的權柄！那裡可是光輝之地，是至善的理想化，是宇宙中秩序與善良，同情與憐憫的聚合體！就連惡魔都對此避之不及，但這頭紅龍竟然妄圖將其奪取？

在巴拉契艾爾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惡徒了，簡直是秩序之敵！是堪比神孽的存在！但身為靈魂的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頭可怕的紅龍吞食著他的本源，卻對此無能為力。

「不——」

巴拉契艾爾的靈魂戰慄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體內的創世聖言再次發揮作用，祂的殘軀驟然釋放出刺眼的光芒。

【天堂奇迹術】

這是呼喚神祇或是某種偉大存在的法術，能夠要求被呼喚者展現出神跡。

頓時，無窮的光亮將天空籠罩，頭頂傳來恢弘、遙遠的聲音：「停下吧，你索取的已經夠多了——」

凱修斯早有預料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卻絲毫沒有停下他的掠奪，仍舊在轉化著天堂的本源。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啊，真正的天堂掌控者.」凱修斯的語氣略有些惋惜。

只見一團閃耀著的金色能量旋渦在他的頭頂慢慢浮現，僅僅是看到其存在，凱修斯就能充分感受到那絕不可能存在於凡間的、正義與公正的氣息。這團能量逐漸凝聚，一個高達數百米的虛影出現在高空中，祂擁有純金色的皮膚，以及輝煌壯麗，閃耀著白金色金屬光澤的白色羽翼。

祂身周環繞著熾熱的光芒，但表情卻呈現出謙和與親切，即使是面對名義上的敵人也不會露出憤怒。

「札夫基埃爾。」凱修斯緩緩吐出最後幾個字來。

祂是天界七烈會創始成員中唯一的倖存者，掌管著七重天堂的最高層——璀璨天堂克羅尼亞斯。

仰望著札夫基埃爾的化身，就連凱修斯都感到身體有些炙熱，彷彿有某種力量在試圖凈化自己。

據說祂是最純粹的善之原力的化身，只有最善良的生物、以及最強大的邪惡生物能夠站在他面前，而不被他散發出的神聖能量所湮滅。

【札夫基埃爾】

挑戰等級：？？？「不愧是七重天堂之主，傳說中光輝映照整座天堂山、能夠比肩神祇的存在」

凱修斯感受著那股正義與公正氣息的洗禮，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但他也並不畏懼。

在這次的戰爭中，天堂山也對物質界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凱修斯是物質界的原住民，即使造成損失也是物質界的「內部事務」，但巴拉契艾爾可不是。

在這件事上，天堂山是不佔理的，甚至一定程度上違背了物質界的規則。

巴拉契艾爾畢竟是後期上任的，還殘留著一些人性，而作為純粹的秩序善良原力的化身，札夫基埃爾多半不會違背規則對他出手。

「札夫基埃爾，這頭惡龍在掠奪天堂的本源！」巴拉契艾爾的靈魂焦急地呼喚著。

而凱修斯理直氣壯地吼道：「這裡是我的領土，你們天堂山的人公然入侵物質界，難道不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嗎？」

「夠了。」

札夫基埃爾面容肅穆，不怒自威，淡漠地注視著其下的紅龍：「一切紛爭都到此為止吧。」

金色的巨手從天而降，將那枚已經被汲取大半的天堂本源連帶著巴拉契艾爾的靈魂一同取走，隨後便消失在天空中，沒有再流下一點動靜。

凱修斯只是惋惜地看著，並沒有出手阻攔，畢竟現在的他還不足以對抗札夫基埃爾這種級別的存在。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這場戰鬥的收穫已經足夠多了。」

紅龍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阿曼納塔神力、天堂本源之力，再望向面板中不斷刷新出的信息，頓時露出頗為滿意的笑容。

[你殺死了【法德蘭之翼-瓦爾特.格雷厄姆（挑戰等級：24）】，獲得65000xp][殺死了【信使之主-巴拉契埃爾（挑戰等級：31）】，獲得185000xp[你殺死了一位天堂之主，獲得傳說級成就【聖殺者】]紅龍揮動著雙翼，製造出強勁的颶風，將交戰產生的混雜雲團吹散，讓陽光重新灑落大地。

「北艾瑟爾，也徹底屬於我了，這將會成為燃燼帝國征服法德蘭大陸的起點！」凱修斯俯瞰著千瘡百孔的大地，張開血盆巨口，發出悠遠的長嘯。

「吼——」

地面上，聯軍的官兵們緊張無比地仰望著天空。

那翻湧的雲團中時而湧出暗紅的火光，時而透出潔白的聖光，不斷地響起震耳欲聾的爆鳴，令他們無法估測戰鬥的形勢。

最終，光芒點亮天空，穿透雲團，而戰場上的動靜似乎也戛然而止。

「神啊，戰鬥終於結束了嗎？」

「是誰贏了？」

「我剛剛感受到一股無比聖潔、公正的氣息，那應該是巴拉契艾爾大人釋放出來的。」

「這樣說，是那位來自天堂的大人取得了勝利，那頭紅龍落敗了？」

「阿曼納塔啊，求您庇護我們，希望那頭惡龍會被徹底消滅，永不南侵.」

「神啊，求求您降下神跡吧」

聯軍的軍官、士兵們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戰爭的結果，最終齊齊祈禱著他們的盟友——那位來自天堂的、代表著公理與正義的天使能夠取得勝利。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親眼目睹了神裔公爵瓦爾特的隕落，古金龍蒂圖斯的敗亡，幾乎是將僅存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位最為尊貴、強大的盟友身上。

如果連巴拉契艾爾大人都無法阻止那位燃燼皇帝，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支撐自己戰鬥下去呢？

可以這樣說——這場戰鬥的結果將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勝利或失敗，生存或死亡，一切都隱藏在那厚重的雲層之後。

而燃燼軍團卻格外自信，他們奏響慷慨激昂的樂曲，唱起《凱修斯頌歌》，毫不懷疑紅龍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凱修斯陛下萬歲！」

「偉大的紅龍永恆不朽，戰無不勝！」

「萬勝！萬勝！」

畢竟那可是燃燼皇帝啊，他只要出現在那裡，就意味著戰爭即將勝利，這是帝國人多年來總結出的經驗。

終於，一股劇烈的狂風席捲天空，撲面而來，令大地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硫磺味的氣息。

聞到這股熟悉的氣息，聯軍的軍官與士兵們頓時心臟狂跳，心中浮現出某些極其糟糕的預感而在這樣的狂風下，高空中密布的雲層也被吹散，陽光重新灑向大地。

「吼——」

悠長的龍吼聲響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震。

在無數道自下而上的目光中，紅龍舒展開那遮天蔽日的雙翼，肆意地展示著他那無比偉岸的軀體，那赤紅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燃燼軍團的歡呼聲更加狂熱，如同山呼海嘯般，而慷慨激昂的《凱修斯頌歌》也回蕩在這片戰場上。

「諸神在上.」

聯軍的陣地中，士兵們像望著帶來世界末日的毀滅之神般，死死地盯著天空中的紅龍，那一雙雙各異的眼眸中透出相同的恐懼、絕望。

潔白的羽毛翩然落下，落到士兵們頭頂，他們知道，那位天使也被惡龍殺死了。

「正如祂在北地做的那樣，皇帝再次以強硬的、不可戰勝的姿態登上費安索大陸的舞台。

皇帝籌劃的這場舞台劇也足夠盛大，祂咆哮著，怒吼著，勢不可擋地剖開了神裔的胸膛，折斷了金龍的翅膀，甚至奪走了一位天堂掌權者的生命從此以後，費安索大陸的舊秩序已經出現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痕。」

——《費安索大陸：從毀滅到新生》安德.沃爾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