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章 死亡夢境

「利用引魂石布下的陣法，沒有殺意。只能將人困住，讓其陷入夢境亦或是最深刻的回憶之中。皇上若想除去這些人，恐怕還要另想辦法。但是，青屹道長在這之前設下了屏障，現在能利用引魂石衝破屏障，已是極限。皇上恕罪，是臣能力不足。」

明傅跟在鳳炎身後，見青屹及墨北慚等人均是憑空消失，不禁立刻便道。

「但是，只要超過一定時間，他們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是與不是？」鳳炎眸色微變，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引魂石。

明傅身軀一陣，眸中神色複雜，未過多久，便是點了點頭，「回稟皇上，的確如此。」

「好。」鳳炎勾了勾唇，冷冷一笑，隨後又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這是引夢香，點燃罷。」

「引夢香。」明傅大驚，戰戰兢兢的接過鳳炎手中的東西，此刻，不由得緩緩開口，「傳言，極寒之地生長著一種食人花，這種花的粉末能製成這世間最毒的香，它不致命，卻會讓人永遠沉睡在最痛苦的過去。不殺人，卻殘忍至極。但是，大多數人，只聽聞過此香，而從未見過。沒想到，臣有生之年，竟還能見到這種傳言中的引夢香。」

明傅說完這些話，鳳炎的臉色並未發生任何變化。此時明傅暗暗瞧著鳳炎，心中本有疑問，卻是不敢多說。

隨後，明傅點燃香料，可在聞到香氣的那一瞬，臉色不禁頓時大變。「皇上，這香對臣也會起作用，還請皇上賜解藥。」

「呵，」

明傅倉皇的跪在地上，卻只聽得鳳炎嗤笑一聲，轉身拔出匕首直接劃過了明傅的脖子。

「皇上，臣，不甘。」看著從自己身上流下的鮮血，明傅雙眼大睜，幾乎瞪出了眼珠。

「不甘么？」鳳炎笑著將匕首放回劍鞘，從明傅手中拿回瓷瓶，便是轉過了身。

「你以為朕真的只能靠你才能對付他們，哼，若不是這引夢香珍貴，朕不捨得用，還用不著你來出手。朕借給了你引魂石，但你卻成事不足，還需朕燃了此香，那你的命朕留著還有何用。更何況，朕的事，你知道太多。朕沒有讓你活著的理由，讓你死的，卻有不少。」鳳炎摩搓著手中的瓷瓶，冷冷開口。

時間沒過去多久，但這引夢香已經燃去了大半，只要引夢香燃盡，凡是聞過這香的，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就算青屹設了屏障，他們死與不死，那也無關緊要了。

「青弟，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我想告訴你一件，一件事。」那名女子現在虛弱無比的躺在榻上，似隨時都有可能閉眼離去。此刻，女子掙扎著，不斷的開著口，想要說話，卻亦十分艱難。

看著女子如此，半跪在榻旁的青屹，面露痛色，唇間卻只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我們族人，鮮少會與外人接觸，我是其中一個例外，所以來到了鳳暘，遇到了你們。我族女子原本都只能活到我這個年紀，男子，能對修道之術有著極高的領悟。炎兒繼承了我族血脈，若不生在皇族，便能拜你為師了。只可惜，我族男子若生在皇室，是萬萬碰不得道術的，除非，炎兒自願放棄這一切。青弟，你千萬要記著，不要，不要讓炎兒，走上錯路。」女子拼盡了力氣，終是對青屹說出了這些事。

「好。」青屹心下沉重，除了這一個『好』字，再說不出別的話。

「青弟，這塊引魂石，是我族之寶，我把它交給你。反正我快要死了，留著這東西也沒有用處。情之一事，萬般不由己，你不能動情，希望，它能對你有幫助。」女子緩緩說著，氣息越來越弱。「還有，這幾天，我無意中翻閱了一本古籍，你的身世，雙生，血，」

女子終究還是沒能說完最後的話，只留下了無限的悲傷。

「香要燃燒完了，阻礙朕的人，都要死。皇叔，不要怪朕。」看著即將燃盡的引魂香，鳳炎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深，更是幾近詭異。

「炎兒，你讓我很失望。我給過你機會，但是，」

「皇叔，」

鳳炎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從濃霧中走出來的青屹，「不可能的，你不是，」

「引魂石，引魂香？」

青屹勾唇，笑了笑，單手畫了一個符咒。只見得鳳炎手中拿著的引魂香瞬間熄滅，摔落在地。

「你要殺我？」鳳炎心下雖驚，卻是冷冷開口，直接向青屹質問道。

「我說過，你母親於我有恩，我不會殺你。」青屹輕道，收起了那瓶未燃盡的引魂香。「你母親不希望你修習道術，除非，你願放在皇權。」

「墨北慚，照顧好慕霜。鶯嬛，將林恆扶著，我們走。」

青屹說完這句話，隨後便是直接離去。

青屹要走，鳳炎無力去追。可青屹的話，卻讓鳳炎一陣游思，緩緩開口，「母親，」

「母親，明明朕可以的，為什麼。」鳳炎看著自己的雙手，面色極為痛苦，硬生生的跪到了地上。

鳳炎自幼便與青屹相處，有些東西，即使他沒學，可他也看得明白。然而，母親的告誡，卻讓他不懂，為何他偏偏不能。

「道長，霜兒還沒蘇醒，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順利離開皇宮，算是擺脫了困境。但慕霜仍然沒有恢復意識，墨北慚擔心她會出事。

「引魂香與引魂石本是同根之物，雖能相互輔助，亦能相剋。引魂石是引魂香唯一的解藥，也是最有效的解藥，不該無用。除非，她是傷勢過重，本體意識薄弱。亦或，她想留在那裡，不願醒來。」青屹回過身，看了看慕霜的情況，微作思索。

「慕容家，」

聽著青屹的話，墨北慚心下微沉，說出了這三個字。沉疑之下，緩緩道，「慕容家滿門被斬，是她心中最為痛苦之事。她若沉浸過去，必然是與慕容家的事有關。」

「慕容家？」

鶯嬛身子微震，對墨北慚所說之話，心下極為不解。

「鶯嬛，先去尋個落腳之處。」青屹淡然開口，對鶯嬛說道。

「慕姐姐與慕容家，」

鶯嬛心下極為疑惑，此刻，不禁想立刻弄清楚這其中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先去尋個僻靜的地方，林恆，你照看著。」

青屹面色微變，立刻又道，不準鶯嬛再問下去。

林恆雖不知其中緣故，但心裡清楚，青屹道長會如此安排，定然是有他的用意。

鶯嬛不動，林恆立刻便將她帶走。

「林大人，慕姐姐與慕容家是否真的有關係？」鶯嬛心裡真的不懂，可慕霜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讓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自幼伺候慕容淳妤，沒有聽說過慕容家還有別的親人。可現在的種種情況都表明了一點，慕霜是慕容家的人。

「這我不知道。你還是不要多想了，先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讓夫人養傷才是要緊事。時間一長，恐怕夫人就醒不過來了。」林恆不與鶯嬛多說，迅速開始排查著周圍的情況。

離開鳳暘皇城，青屹帶他們走的這一帶十分荒蕪，林恆費了一番工夫才尋到一個山洞勉強能有用處。

「如何才能讓她從夢中清醒？」墨北慚看著半靠在牆壁上的慕霜，心下一陣擔憂。

「她自己不想醒，即使靠引魂石，也做不到。不過，我們還有三天時間，應該能有別的辦法。」青屹臉色沉然，只能這般說道。

慕霜這種情況，他以前不曾見到過。但是，救人雖有些複雜，只要引魂石和引魂香都在他手上，就能再有別的辦法。

然而，讓青屹更為擔心的，卻是鳳炎。

他能知道如何使用引魂香，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往後鳳炎會如何走自己的路，他算不到。他怕是，要辜負鳳炎母親的託付了。

「三天時間，恐怕不一定夠。」墨北慚心下微沉，對慕霜的事，極為擔憂。

墨北慚此話方才落下，只聽得外面頓時傳來陣陣難以讓人察覺的腳步聲。

「主子，外面被鳳暘禁軍包圍了。」林恆在洞口查探了情況，立刻便回來道。

「你知道他們會跟來？」

青屹稍有意外，側身看向墨北慚。

經過鳳暘皇宮之事後，青屹以為鳳炎會令這些禁軍撤回。但是現在看來，顯然是沒有。

「鳳炎心受打擊，最多不會再親自追殺你我，但是作為帝王者，不會甘願低頭。」墨北慚緩緩回道，有些時候，明知會輸，卻仍然想要硬拼下去，爭的，不過是一口氣。

「這些人一路便跟著我們，只是道長設了陣法，卻反被陣法所誤導，故而沒有發覺他們。」墨北慚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青屹思慮之下，便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中。

「鳳炎生了長生之夢，乃是受了道長影響。此事如何結局，亦要看道長如何。」墨北慚看向青屹，直接開口。

「鳳暘禁軍數量不少，若是一直被他們糾纏，會耽誤不少救霜兒的時間。所以，三日，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