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的世界沒那麼多觀眾
第11章你的世界沒那麼多觀眾
走了大半小時的路程，算是終於走到目的地！
整個小城市裡比較繁華的步行街，正對著全城市最大的女性奢侈品商場——千圖商貿。
秦龍飛找出事先準備好的面罩，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雖然決定和顧寒一起出攤，但他心裡多少放不下這點面子再說。
放眼望去整個攤位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哪有兩個青少年男孩出來擺攤的……
「寒子！」
「老子可是捨命陪君子了。」
「過了今兒，我這臉算是徹底丟光了。」
顧寒無語不理睬這個大夏天三十幾度，戴著厚重毛質面罩的傻子，這身打扮難道不會吸引更多目光嗎？
秦龍飛拉拉拉自己的面罩。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卻佝僂著身子，越是人多就越覺得心虛。
「咱倆沒經驗，會不會第一天連成本都賣不回來。」
「不會，估計今天能賺不少。」顧寒將小板車停好就近觀察起來。
門口的攤位不少，他大致觀察了一眼，基本上沒有食品攤，都是屬於一些文藝產業的附屬品。
精美可愛型的抱枕，文藝氣質型的畫卷，還有一些明星的海報畫報，剩餘的七七八八則是一些女生的小首飾。
這些攤位也算是定位比較精準了，沒有和奢侈品店產生直接競爭，卻也帶有一定的吸引力。
反倒是自己的飲料攤，在這些攤位當中屬於一枝獨秀。
臨近大學開學，城市裡的女高中生有著豐富的消費情懷。
哪怕是仲夏炎炎，奢侈品店門口依舊是門庭若市，人流量很好。
天時地利人和，今天註定要大賣！
秦龍飛心裡犯嘀咕，「賣飲料真要能大賺，這些人又不是傻子，為什麼他們不來賣？」
還有一個最直接擺在明面上的問題，奢侈品店門口基本上已經被這些老攤主給佔滿了，兩人的飲料推車根本沒地方擺，總不能站到路中間去賣。
「寒子，沒位置了啊。」
「站在這個拐角，過往人群根本就看不見自己這家小攤兒。」
心裡嘀咕著，秦龍飛不知道第幾萬次打起退堂鼓。
「要不咱明兒再來吧，來早點，今天就算了……你看這也沒位置了。」
顧寒嘆氣，這廝怎麼和豬八戒一樣。
有點問題就喊著要回高老莊？
有問題解決問題。
沒有問題，製造問題解決問題。
顧寒早就將情況都預料好了，甚至顧寒一開始目標也不在馬路上，而是在整個大廈內部。
就顧寒昨天的調查，整個商品大廈沒有開設一家飲品店，整個都是以奢侈商品為主。
這樣的布局本來就不合理，逛累了的顧客多多少少都會有喝水的需求，總不能逛街的時候誰都拿著水杯吧。
昨天和班主任溝通好了，師娘就在裡面工作，走走關係到裡面去賣，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又沒有形成直接的競爭。
「拿兩杯飲料出來，我進去和師娘打個招呼，你先看著攤子。」
「等我出來再說。」
昨天在路上碰見班主任老薛，顧寒已經和他打過招呼，師娘在裡邊工作，應該沒多少問題。
秦龍飛沒主意，點頭把製作好的兩杯冰飲遞給顧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小車往牆角旮旯處又挪了一點。
「那你快點，總覺得他們都在看我。他們好像已經在笑話我了，擺攤都找不上好地方……」
「放輕鬆，伱的世界沒那麼多觀眾。」
其實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只是活在自己的思想里，哪怕你脫光了褲子跑在大街上，嗯……這個可能多少會有些觀眾。
只要你不脫光褲子走在大街上，即使是上天台跳樓，周圍人也不關心你到底死不死，他們只關心跳下來不能砸著自個吧……
所以說，他們連你的生死都不在乎，還會在乎你有沒有出醜嗎。「龍飛，人活著，別老給自己加戲，人生的這場戲的導演，不喜歡隨便改戲的演員。」
「寒哥，腦袋好癢，這話太深奧了，我腦袋要發芽了。」
「別鬧了，你有腦子嗎就發芽。」
顧寒跨步，臉帶笑容進入商廈。
入眼是一層，中間圓形區域是電子科技區，以各種手機為主，懸挂一張偌大的彩色銷售牌。
「iPhone3G4000元」
「諾基亞N958GB5999元」
「HTCtouchcruise3880元。」
「摩托羅拉Z81700元……」
當真是時代的記憶，誰又能知道短短10年之間，除了iPhone之外，其餘這些號稱手機巨鱷的品牌，早就消失於大眾視野……
在手機區域的圓形之外的十幾家商鋪，分別是不同種類的女性化妝品店。
顧寒沒有多做停留，女性奢侈化妝品的變化在十年間倒是不大，昨晚上聽老薛講過，師娘在左手第二間。「echarmzone(嬋真)」
店鋪很大，八十幾個平米是有的，在零八年的裝修條件下來說，確實屬於別具一格的一檔，在整個商場所有店鋪裡面都能算得上一流。
只相對於其他的化妝品店鋪，師娘者家的顧客卻少的可憐。
「師娘，下午好啊。」
顧寒笑著打了招呼，將手裡的冰飲遞了過去，當班長的緣故，顧寒私下裡和老薛兩口子也見過不少次，不算是生人。
師娘大約三十五歲左右，穿一身合腰的職業西裝，白色襯衣打底。
身材豐腴沒有一絲贅肉，黑色絲襪包裹住小腿，腿部線條緊實而流暢，高跟鞋微微掛在足尖搖晃。
臉上畫著淺淺的淡妝，雖然一上午的工作略顯疲態，眉眼間卻依舊帶著這個年紀女人獨有的一種魅力。
「有心了，小寒，你老師昨天跟我說過你想擺攤的事了，怎麼沒看見你推車進來？」
一杯飲料而已，不輕不重，師娘也正好收下，坐了一上午都沒什麼顧客心裡疲憊正好解解乏。
顧寒也不見外，找了個凳子顧自坐下，將另一杯飲品插上吸管，開口客氣道。
「這不是怕給師娘添麻煩嗎？想著如果外邊有地方，就在外邊賣了。」
人情社會就是這樣，哪怕你提前打好招呼，也要事先再詢問一遍。
人家幫你無求無償，你就要給足尊重，把人家放在心上。
師娘微微嘆氣，心說顧寒這孩子還是那麼懂事兒，把吸管插在飲料上，輕輕嘬一口。
「你這孩子說這話就見外了，再說了填什麼麻煩，暑假高峰期都沒什麼人，我這店呀眼看著就辦不下去了。」
「嗯？你這飲料挺好喝的。」師娘眼裡的疲憊被清掃掉不少，嘴角笑意不淺。
顯然不是客套話，是真的覺得這飲料極其爽口，尤其是沉悶的夏日，讓人的嘴裡帶著悠悠的清涼。
「快去把攤子搬進來吧，我叫同事們都拿一杯。」
顧寒笑著客氣一下，說了句這怎麼好意思，師娘心領神會已經開始跟旁邊商鋪打招呼。
「二十六個人，你那裡飲料夠吧？」
「夠夠夠，師娘客氣。」
「為師娘時刻準備著。」
顧寒又說了幾句漂亮話，惹的師娘一展愁眉，笑顧寒會說話，算是心情總算好了些。
把自己坐過的凳子放回原處，顧寒這才出門去叫秦龍飛推車過來。
拿飲料叫師娘嘗嘗也是顧寒的思量，一是替師娘解解乏，二是也想讓師娘嘗嘗味道，借了師娘的面子才能到大廈裡邊去賣。
她的同事要買也是看師娘本人的面子，照顧照顧生意，如果難喝到令人髮指，
做事情思慮周全，成功就只是時間問題。
在得到顧寒的召喚之後，秦龍飛當即大聲笑著回應。「得令！」
大搖大擺穿過馬路，戴著他那黑色的毛質頭套。
在所有地攤攤主的注視之下，將自己的小車緩緩推進整個商廈，顧寒都能腦補出這貨現在的心理活動了。
「老子才和你們不一樣。」
「看見沒，老子能去裡面擺攤。」
其神氣的姿態，好像已經完成了自己一生的階級跨越。
顧寒則是在門口向諸位擺攤的攤主一一點頭致歉。
年輕人有些時候對於面子的攀比，當中某些時候注重的點，總是如此奇怪。
不過秦龍飛是個怪胎，他不止注重的點奇怪，他本人也沒怎麼正常過。
「寒哥！」
秦龍飛把小車推進大廈，顧寒甚至都能聽見他胸膛激動猛烈的心跳聲了。
「你要再不出來，我都尷尬死了。總覺得下一秒，就有人站出來讓我滾。」
顧寒則還是那一句。
「放輕鬆，你的世界沒那麼多觀眾。」
秦龍飛不語，看顧寒的目光有些不一樣。
放在以前，不要說出來擺攤兩個人獨自到著女性化妝品店逛一逛，都不會好意思。
「寒子，你真的變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總感覺，你這麼做事兒，有點像我爸，他總能把我的人生給安排妥當。」
「我有點跟不上你了。」
沒有給秦龍飛emo的機會，顧寒狠狠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
「你還感慨上了？」
「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啊？」
「一樓的所有店鋪二十六間，每一位老闆都要了一杯，還不趕緊送起來！」
秦龍飛想都不敢想，顧寒剛才進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二十六杯存貨就這麼要賣完了？
一杯售價六元，二十六杯就是一百五十元，昨天買了東西，所有的原材料加在一起就一百五十元，只賣了二十杯就回本了。
也就意味著，接下來每再多賣出一杯，都是兩個人的凈利潤。
乖乖！
金錢的刺激感壓制住了少年心頭剛開始萌芽的自卑，秦龍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自己馬上就要有錢給楊天心買玫瑰了，湊夠九十九朵一定很浪漫。
「寒哥！你不是像我爸。」
「你就是我爸啊！」
「那邊的阿姨還要一杯，那叔叔也要。多少？九杯少冰，給顧客準備的是吧？」
「來了！馬上送，叔叔阿姨，呸，哥哥姐姐稍等啊，一分鐘一杯，我現做！」
秦龍飛似乎已經克服了對於擺攤的自卑感，扯掉了自己頭上戴著的黑色毛絨面罩，此時此刻，幹勁十足。
「擺攤丟臉嗎？」
「嗯。」
「一天賺一千呢？」
「嗯？」
「一天賺三千呢？」
「寒哥！別他媽睡了，今天出攤要遲了。」
(本章完)